梁湾察觉到苏难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古怪,一时很费解,还以为是脸上哪里弄到了脏东西,便伸手擦了下脸颊。 “这位小姐我们认识?”发现手心干干净净的,梁湾拘谨的挪动了下位置,她旁边是吴斜,那张脸即使化成灰,梁湾也能认得出来。 王胖子看出来梁湾有点惧怕吴斜,探索八卦的心一下子暴涨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他伸出手指捅了捅吴斜,“天真你做了啥对不起人梁医生?” 黎簇幸灾乐祸道,“也没啥,就是欺骗了湾姐纯真善良的感情。” 苏万拉了他一下,黎簇这才闭上嘴。 吴斜阴沉着脸,歪着头睨了下张海客,心想果然是这家伙做的坏事,不过凭什么后果让他承担。 王胖子听到黎簇的解释,体内的八卦之魂开始蠢蠢欲动,他不知道吴斜给汪家量身定做的沙海计划,还以为是张海客在外面招蜂引蝶,惹得苦主上门。 而面对王胖子孜孜不倦的探索精神,梁湾深怕在场其他几人产生没必要的误解,连忙出声打断道,“王先生你不要多想,我和这位张先生没有其他的关系,就是想问下你们是什么人?” 她看着张海客问的很认真,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全是好奇的神色,张海客翘起了嘴角,没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漫不经心的反问道,“梁医生觉得我们是什么样的人?” 就在梁湾陷入深思的时候,一边安静了许久的苏万忽然心情激动的开口,“你们一定是武林高手,这位大侠你能收我为徒吗,我想学真正的功夫。” 黑瞎子斜了他一下,心想这是什么地方跑出来的缺心眼,这蠢萌蠢萌的样子倒是和以前的大傻吴有的一拼。 刘丧喝了口水,摸了下苏万的头,调笑道,“理想很好,现在这年头的小孩都这样天马行空吗?” 杨好瘪瘪嘴,畏惧于这些人的气势他也不敢多说什么,黑瞎子看了下黎簇,扯着胸前的衣襟,懒洋洋将腿搭到前座上,眯着眼道,“青少年如果我没估计错时间,这个点不是放假的时候吧?” 黎簇茫然的点点头,不解的看着他,黑瞎子呵了声,扭头看向外边眉宇露出一丝戏谑的神态,“突然觉得我们好作孽,好好的青少年就被带坏了。” 吴斜的目光扫过黑瞎子那张俊脸,眉头轻轻挑动,亏他还有脸说出口,当时诱拐黎簇就属黑瞎子叫的最积极,现在倒是装起好人了。 王盟尽量缩小存在感,和江子算紧挨着,低着头努力憋笑。 黑瞎子伸手打了下王盟,然后摊摊手表示不背这锅,“徒弟,要不要大伙做个证,明明率先提这主意的是你。” 黎簇黑着脸,他就说这帮人都有毒吧,不过也有他自己的意愿就是了,黎簇单手托着腮惆怅的叹气,这段经历实在太令人记忆犹新,等他回归校园,或许就再也没法做个普通人了。 解语臣低垂着眸子,摸摸黎簇的头发以示宽慰,这小孩是很聪明,遇到问题稍微指点下就能举一反三,如果没这档子事,也能在社会上混的风生水起。 而和吴斜互怼了一会,黑瞎子竟然没打赢嘴炮,他郁闷的把往鼻梁上划拉墨镜,干脆懒得搭理这气人的倒霉徒弟。 短暂的交流过后,车里也都沉默了,正值炎炎盛夏,车里闷热的难受,王胖子心宽体胖,最是耐不住高温,没一会背后就渗出了一层黏腻的汗水。 刘丧随口问道,“到哪了?” 坐了一天车,铁打的身子骨也承受不住高强度的颠簸。 黎簇,苏万,杨好这三个小孩已经先后倒下,轻微的鼾声此起彼伏。 王盟的眉梢眼角也全是疲倦,他抬手看了下手表,“再开十几分钟就快到古潼京了。” 江子算默算了一下距离,稍作精神,王胖子将车里的温度给调整到相对舒适的环境,愁眉苦脸道,“下次说什么胖爷我都不来这鬼地方受苦了。” 吴斜笑了下,“让你减肥你不听。” 越是往古潼京走这路况就越不好,车子有些颠簸,吴斜放下了翘着的大腿,换了比较舒服的坐姿,懒洋洋的扭过头对后面的张海客道,“你造的孽让我背黑锅,果然是不安好心。” 张海客一愣,随即明白吴斜说的是梁湾那事。 在吴斜幽怨的眼神中张海客点了根烟,坦然自若道,“你我本为一体,何必斤斤计较。” 吴斜,“……” 他满腔的倾诉与愤慨仿佛被浇了盆冷水,风评莫名被害竟然没处说理申冤了。 吴斜在心里腹诽了一阵,动作轻柔的揽过齐苏的腰肢,将他拦腰抱起,以背对着的姿势搁在自己的腿上,随后脸颊紧紧贴着齐苏的背部,闷闷道,“让我抱抱。” 齐苏有些抵抗不住热情的大狗狗冲他撒娇,只好抬起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吴斜的胳膊。 车里的气温对王胖子而言或许是刚刚好,但齐苏的身体恒温系统有些失效,根本就不耐冷。 吴斜的体温倒是很好弥补了这点,暖烘烘的胸膛让人喟叹,齐苏也不介意被抱着,就是吴斜的座位恰好被车门抵了一小部分,被他抱在怀里的时候下面的腿脚很难伸展开。 张海客静静地看着两人亲密相处的画面,没再言语,张海言开着车,余光瞥见这一幕脚下踩了下刹车,有意加快了速度。 王胖子眼皮一跳,在有幸体验过齐苏的飙车模式和张千军万马的半吊子水平后他痛恨一切不好好开车的人。 “你丫给我开慢点,这附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没有修车地方给你修。” 王胖子坐稳了位置,小声的咒骂张海言,正在眯眼假寐的解语臣睁开眼睛偏头看向身侧,十分无语。 “张先生小心开车。” 张海言对周围所有斥骂皆是充耳不闻,依旧我行我素,甚至开始有意的提高车速。 如果探头从外边看,一路上是黄沙满天飞舞,都快有七十多迈了,属于较为严重的超速。 “操,开那么快是要找死吗?”阿宁眉头紧皱,脸色颇为难看,张海言的车技让她想到了曾经那段不太美好的经历。 黑瞎子也顾不得空调还开着,手忙脚乱的把车门打开,惊疑不定的看向张海言,苦口婆心道,“兄弟听我一句劝,咱能活着千万不要想不开,要是落个车毁人亡多划不来。” 张海言飚了一会车这才有意控住车速,他向着吴斜看去,心情瞬间大好,就这几分钟时间,吴斜的额头和车玻璃亲密接触了不下七八回,有些还撞青紫了几块。 黑瞎子终于看穿了张海言的险恶用心,恍然大悟之余呐呐道,“这就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典型,这专坑师父的徒弟。” “他就是喜欢搞阴的,当年南洋那一代,不知道有多少降头师因为得罪他死的不明不白。”张海客恨极了张海言这种不管不顾的性格,冷着脸骂道。 齐苏头疼的紧,他们这几个张家人属于是王不见王系列,分开还算和睦,一旦凑到一起几乎是成天的争吵。 张海言不服,“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比起举止更疯狂的张海客,他飚一会车已经是很克制的行为了。 张海客不满的撇撇嘴,他一向安分守己的好不好,轻易不会做得罪人的勾当。 张千军万马听到这,想到张海客以前对他做的那些恶心事也冷冷道,“我有理由怀疑,这家伙精通易容术只是不想被人揍。” 张海言哈哈大笑,神清气爽的瞥向张海客,脸上堆满了戏弄的神色。 梁湾听得满头雾水,思维一时有些转不过弯。 什么易容术,什么降头师。 她是走错了魔幻主义的片场,还是做梦还没清醒? 张海客瞥了梁湾一眼,意味不明的弯起唇角,果然很愚蠢,梁湾的内心都用不着费心琢磨,直接就摆在了明面。 汪家有这样的核心人员,分崩离析估计就在眼前,或许苏难也有同样的想法,俏脸上写满心累不爱。 “梁小姐是京城人?”苏难敛了下思绪,用着聊家常的口吻问话。 梁湾偷瞄着苏难,并没有被苏难状似亲切的表象迷惑,相反她觉得苏难的气势太有压迫性,隐约间,梁湾甚至能闻到苏难身上有股淡淡的血腥味。 出于敏锐的小动物的直觉,梁湾向着副驾驶位的解语臣发射了求救信号。 解语臣没回头,便感觉有道视线径直的落在背上,他轻轻叹着气,毕竟是自家员工。 梁湾的外科水平相当精湛,现在专业人才都挺稀缺,解语臣不想把人给吓跑了,思忖着,他便开口,“苏小姐我觉得你可以用一种较为温婉的方式询问人家梁医生。” 苏难满脸无辜,她哪有吓到人家,明明语气很温和,汪灿的视线瞥向这边,嘴角不停的抽搐,苏难眯起眼睛,柔声道,“你想说什么,你难姐是很民主的。” 汪灿听着苏难近似威胁的话,想到以往被她支配的恐惧,当即果断摇头,宛如乖宝宝似的一语未发。 一直没有吭声的江子算故意夸张的伸出只手在汪灿面前晃悠,“兄弟拿出你的男儿气概,怎么能被女人吓成这样。” 见汪灿皱着眉表情不太友好,江子算笑得更开心了,这时旁边陡然传来阿宁怒气勃发的声音,“这么说你很勇哦?” 刚才还不可一世的江子算眼见阿宁表态立刻不吱声了,就像被扼住了命运的喉咙,再也不敢扎刺,老老实实的坐在那。 汪灿稳住暴躁的情绪,无声冷笑了一下,都怂成这逼样了竟然还有那个脸嘲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