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灯,顾名思义,就是以人体为载体,做成尸蜡,嘴里放上灯芯,被当成蜡烛一样燃烧,这是一种极其残酷邪恶的刑罚。 齐苏回忆了一下原着,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水潭,随后走到水潭边,看了几眼。 潭水幽深,几乎看不到底部。 正好脚边有石头,齐苏一时玩心大起,捡起一小块,打了几个水漂,小石头一连蹦了好几回才沉入水中。 吴斜有些意外,齐苏一直以来的形象较为稳重,人也冷,很少有这样孩子气的时候。 吴斜嘴角轻轻的上扬,扫了下身边表情柔和的张启灵,目光微动。 看来不仅是张启灵改变了些许性格,连齐苏身上也多了许多柔软的地方。 齐苏摩挲着下巴,暗自琢磨,他记得,入口就在这水底下。 思索了一会,齐苏把他的发现告诉给众人,张海客二话没说,四处摸索了起来,不知他碰到了哪里,没多久潭底突然波浪翻涌。 整片潭水以逆时针方向快速旋转,而且越转越快,最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王胖子有些躁动,但他也不敢贸然行动,只得耐下性子抱着彩云安静的等待,就在这时,张启灵动了起来,凝视着水潭,对齐苏道,“趁现在跳下去。” 齐苏没有多说,默默地拿出潜水装备,快速的穿好,齐苏咬着呼吸嘴,“扑通”一声潜入了水底。 漩涡的吸附力不小,在水流的冲击中,齐苏只感觉头晕目眩,视线模糊。 这潭水漆黑,能见度非常低,强光手电无法穿透粘稠的水幕,看什么都是黑黑的。 勉强适应了一会,齐苏一边对抗着水流,一边寻找着同伴,搜寻了片刻,视野里闯进来一个身材高挑,挺拔如松的身影。 隔着厚实的面罩,他看不清张启灵的表情,但是看到那个修长的身影,心下就颇为安宁。 齐苏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追随而去,他舒展着四肢,身躯灵活的游动了几下,来到张启灵身边。 张启灵抬起波澜不惊的眸子,深深地看着齐苏,随后五指微拢,与他的手指相互紧扣,没有留下一丝缝隙,齐苏没挣扎,任由张启灵牵着他手。 齐苏看了眼背后的氧气瓶,氧量还很充足,便放下了心。 旋涡的力量,开始还很惊人,可随着时间推移,吸附力就慢慢减弱了。 齐苏的身体被水流撞的东倒西歪,没几下,完全不知今夕是何时了,也不明白他目前具体在什么方位。 狐狸果然不擅长戏水。 齐苏感慨了一番,人被强劲水流冲击的头昏脑涨,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去多久,就在齐苏昏昏沉沉的时候,一只肤感白皙,细嫩修长的手抓住了他的下颚。 没等齐苏有所反应,头上的氧气罩就被对方卸了,阳光刺眼,视线模糊不堪,正着光看不到他容貌,齐苏眯了眯眼睛,愣了一小会才发觉这人是吴斜。 “宝贝小三爷,”齐苏有气无力的朝他喊了声,“快来抱抱我,给我一点爱的力量。” 吴斜轻笑,顺从的俯下身去小心翼翼的抱起瘫软在地的齐苏,又柔又软的细发吸足了水汽,依恋的缠绕在颈侧肌肤,雪白的皮肤,墨黑的长发,两种色彩截然不同,对比很是强烈。 偶尔,有几缕碎发垂落,搭在吴斜的肩上,泛起莫名的痒意。 吴斜垂眸,光明正大的欣赏着怀里的美人,定睛看了一会,倏然之间,一双桃花眼无意中与他接上了视线。 明明是很透彻清亮的眸子,但怀里的青年偏生了对招人的桃花眼,平时就很有迷惑性,在与人对视时,就只剩下潋滟风情。 盯视了片刻,玉面小郎君不动声色地微滚了下喉结,手也悄然搭到了齐苏精瘦的侧腰,脸上却儒雅秀气,端的是一派正经,“小苏,可以起来了吗?” 齐苏一阵无语,心情十分微妙。 吴斜的动作虽然隐蔽,但腰是他全身最敏感的部位,外人稍微一触碰就跟触电似的,怎么可能感觉不出来。 齐苏摇摇头,心里很明白,吴斜是彻底黑透了。 不过这样挺好。 现在的社会,人不狠点完全立不住脚跟,何况吴斜又是混这行,纯真小白兔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胡思乱想了一会,齐苏收起心中莫名的感慨,以指代梳,把垂到眼睛的碎发拢到脑后,轻拍了下吴斜,嘴上调侃,“宝贝小三爷你要是不紧抓着我,或许这句话更有说服力。” 吴斜掩耳盗铃似的轻咳,手却愈发的缠紧了,“咳,我那不是心疼你,不想你睡冷冰冰的地面。” 忽然吴斜身后传来一股骇人的力道,接着,他整个人被迫向后一歪,吴斜身形晃动了一下,眸子沉沉的看着对面离他仅有几公分距离的黑瞎子。 “徒弟,这里可不是谈情说爱的合适地方,”黑瞎子站在道德制高点,义正言辞的批判着吴斜的行径,“做人要点耻辱感。” 吴斜简直要气笑了,心里感到极其的腻歪,论起不要脸,在场几人谁比得过他黑瞎子。 任何人都有底气说这种话,唯独他黑瞎子最没资格。 吴斜敷衍性的勾起一边唇角,双臂环着胸,视线极为鄙夷的瞪着黑瞎子,语气不善的回道,“黑爷,您是否年纪大,也有些忘性大,要不我细数一下您老人家的丰功伟绩,让大伙评评理。” 两人气场相当,隔空相视,火气味渐浓,齐苏翻着白眼,腰一弯,撩起腿上的道袍,趁着两人无声对峙的时候麻溜的跑了,再不想法子离开,估计接下来迎接他的就是修罗场。 二选一,这是一个艰难选择的问题。 齐苏溜到了刘丧身旁,仰着头,深呼吸着新鲜空气,阿宁见状,笑的前俯后仰,“终于也有你这男人搞不定的了,这就是报应。” 想想以前齐苏欺负她的嚣张气焰,阿宁现在就无比的爽快。 齐苏恼火的瞪了她一眼,拍拍刘丧肩膀,用过来人的口吻感叹道,“阿丧,以后找对象要擦亮眼睛,脾气太冲的不要。” 刘丧不甚在意的撇撇嘴,他才懒得找对象,女人只会影响他拔剑的速度。 没一会儿,王胖子拥着迷迷瞪瞪的彩云找了过来,刚才水底下,彩云被漩涡吸走了,惊慌时不小心撞到了头顶,人到现在还有些晕眩,大体倒是没有问题。 张海言坐在地上,伸手摘去了护目镜,还有氧气罩,大口的喘着粗气,齐苏过去扶起他,“阿言还好吧?” “我没事,就是呛到了黑水,”张海言也没动弹,他此时的表情不太好,眉宇间流露着厌弃的神色,“胃里有点犯恶心。” 闻言,齐苏就安了下心,手覆在张海言背上,有节奏的拍打了几下,等到张海言的脸色有所好转,齐苏从空间里拿出瓶矿泉水,喂给张海言喝了几口。 干净清冽的泉水注入喉咙,让张海言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我好多了,谢谢小族长。” 齐苏笑了一下,这才扭头看向别处,张海客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触目可及,人也生龙活虎,状态非常良好,张启灵就更用不着他操心。 打量了几眼,齐苏就撇开了视线,专心致志的去拧湿漉漉的头发,黏腻的湿发紧贴着皮肤,实在难受。 在离他们几十米的范围,有半截的飞机残骸,估摸是是撞了山头断成了两截,飞机头撞在了夫妻树上,而机身和机尾则是落入了潭水中。 王胖子抬眼扫过澄澈的天空,感觉周围有点眼熟,颇为唏嘘道,“兜兜转转的,我们又到这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