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漂来的猝不及防,片刻之间周围河面上就多了许多黑压压的光裸女尸,齐苏心情实在难以言喻,恨不得用白布蒙上眼睛。 死漂赤身裸体,身上没一片衣物遮挡,可能被特殊处理过,尸体表面结了层乌漆嘛黑的晶体,这怪异的画风,委实称不上好看。 王胖子捂着双眼哀嚎了一声,没精打采的把脑袋搭到了彩云的肩头,委屈的不得了,“我眼瞎了,献王那老丫挺这什么审美,乾隆都比他有品味。” 彩云被他耍宝的样子逗的咯咯直笑,甚至连恐惧都感觉不到了,眼神柔和的看着王胖子。 齐苏心知这是王胖子宽慰彩云的办法,但看到他们和谐融洽的氛围,还是觉得胃里不舒服,就很胀,中老年人的第二春足以腻死一大帮正常男女。 阿宁头疼的揉着额头,心情和齐苏相差无几,强忍着各种不适应,阿宁微仰头,深呼着气,尽量屏蔽那边的动静,看向了那些死漂。 “这些女尸为什么做成这样,献王在搞什么鬼?” 听到阿宁的疑问,齐苏也有些不甚其解,书里的描述比较含糊。 他猜测,这死漂应该是献王用来防盗的一种手段,顺便解决叛乱的战俘。 齐苏说出他的推测,吴斜不断的摇头,思索了会缓声道,“要真按阿苏你猜的那样想,这献王可真是够狠的,这河面上的死漂粗粗一数,起码有五千了。” 阿宁眉头紧皱,愁容满面,死漂多的数不过来,实在有些压力山大,她掏出手枪,给上了膛,轻微的“咔嚓”声稍微抚平了她内心的不安。 尽管阿宁知道手枪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但不拿着更没安全感。 死漂渐渐增多,周围的水域已经被彻底包围了,张海客压抑着不爽的心情,视线不时的瞥向齐苏,装模作样的点评道,“啧,太有伤风化。” 齐苏轻笑了几下,张海客这小性子使起来还挺可爱的,但随着时间推移,女尸的肚子慢慢变大,似怀孕了那般。 转眼间,女尸肚子就炸了个洞,腥臭难闻的味道传来,让几人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王胖子捂着鼻子,好奇的看着就近的女尸,只见她肚子里钻出一个类似婴儿模样的怪物,面部狰狞,牙齿如锯齿那样锋利,目光贪婪地直勾勾盯着他。 “这些东西似乎还吃人。”吴斜注意到这一细节,神色有些许动容。 张海客凝视着死漂,沉默着没说话,齐苏双眼微闭,两只手快速掐诀,嘴里轻喃咒语,招唤出几道雷火。 天雷在空中炸响,分毫不差的落到死漂身上,浩然正气直接超度了所有死漂,几息之间,附近阴冷的气息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张海言严峻的神色缓和了几分,目光紧紧跟随着齐苏,“还好有小族长出面,不然少不得大战一场。” 不过几分钟,恐怖的大头痋婴全被齐苏施展的天雷轰了个粉身碎骨,一点残渣没剩下,齐苏做完这些,云淡风轻的拍拍干净的不染半点尘埃的道袍。 “齐小爷你越来越有驱魔道长的风范了。”王胖子嘿嘿一笑,马屁拍的震天响。 齐苏瞥了一眼,见王胖子眼珠子转动的飞快,当即就猜到他要打什么主意,齐苏眯起眼睛,戏谑道,“想学啊?” 王胖子点头如捣蒜,期待的搓着大胖手,毫不遮掩内心的渴望,他太想进步了,只要学会这招,就不信还有不长眼的玩意敢当着他的面闹尸变。 就在王胖子幻想连篇,想入非非的时候,齐苏扫了眼他肥硕的身材,沉默了几秒,在他愈发明亮的眼神中脸色骤然一板,“你资质不行,下辈子投个好胎或许还有一丁点希望。” 开什么玩笑。 要知道,上一个有这能耐的还是英叔电影里的茅山大师兄,没有系统,练上几百年也是枉然。 刘丧瞧见王胖子吃瘪,再也忍不住了,笑声不间断的响起,阿宁同样没忍住,王胖子有些生气,扬起蒲扇似的大手就给了刘丧一巴掌。 他挺有原则,没去讨伐阿宁。 王胖子用的劲贼大,砸在刘丧身上,发出一道沉闷的响声。 受害人疼的五官变形,揉着被打的肩膀道,“胖爷你要搞谋杀啊。” “笑话胖爷,”王胖子示威的挥挥拳头,“不打你打谁。” 刘丧不服气,眼角瞥了眼作壁上观的阿宁,“这女人也笑你,为什么不打她?” 王胖子双手抱紧彩云,目光斜视着刘丧,理所当然道,“胖爷我有底线,从来就没打过女人。” 这理由很好很强大,刘丧登时无话可说。 黑瞎子看着齐苏生动鲜活的表情,脸上也带着淡淡的笑意,倏然齐苏感觉自己肩膀落下一条沉重的手臂,他懒得回头,反手把那只铁铸似的胳膊解了下来,“重死了,你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自己有多少分量心里一点数没有,经常赖在他身上,齐苏数落了黑瞎子几句,就随他了,反正已经习惯了这人的死缠烂打,要是黑瞎子正经起来,反倒不适应。 黑瞎子自然察觉到齐苏对他的态度有所改变,心知肚明这种微妙变化是谁带来的,目光沉沉的瞥向张启灵,不轻不重的损了句,“哑巴,还是你高明。” 而被声讨的张启灵仿佛没听见,紧紧的落在齐苏身后,跟随着他的步伐,身影始终不离左右。 “张闷骚。”黑瞎子不依不饶的接着阴阳怪气,声调刻意拉长,张启灵神情淡漠,还是没半点回应,很快黑瞎子就觉得无趣,悻悻然的闭上了嘴。 张海客摩挲着下颚,似笑非笑的看向黑瞎子,感慨道,“你没被我族长一刀砍死这感情是真好。” 黑瞎子撇了下嘴,没吭声,他跟张启灵有着同居十几年的友情,即便张启灵偶尔被天授,记忆一片空白,不认识任何人。 可有他干预,他和张启灵仍然能成为彼此最信任的伙伴,虽然经常损他就是。 瀑布口的水流相对要湍急不少,刘丧停下了脚步,走了大约半小时,白光亮的刺眼,黑暗里待久了,齐苏的视线一时不太适应太亮的光线,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他们目前站在瀑布上方,这条瀑布并不是单一的,而是由多条小型瀑布形成,在这些瀑布群中,他们脚下那条算比较小的,位于整个瀑布群的最左侧。 云南的水资源较多,由于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孕养着诸多的热带雨林,在这群峰峥嵘的密林中,从虫谷方向奔流出来的水系,全变成了大大小小的瀑布,汇集进下边的大水潭。 底下的大水潭深浅莫测,约有七八百米的宽度,除了大大小小的瀑布之外,四周的崖壁上还遍布着藤萝。 藤类植物肆意生长,周边的山石本色都被覆盖住了,像是进入了绿野仙踪里,更衬得下面水潭深不可测。 王胖子有点轻微恐高症,看着落差如此大的悬崖峭壁,双腿不受控制的开始发抖。 刘丧趁机笑他,“胖爷拿出你舍我其谁的气势。” 齐苏好奇的打量着四周,瀑布群巨大的水流激起无穷的水雾,由于地势太低,水汽弥漫不散,被日光一照,化作了七彩虹光,无数条彩虹托着半空中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仿若仙境般。 宫阙中阙台、神墙、碑亭、角楼、献殿、灵台一应俱全,琼楼玉阁,典型大秦时的建筑风格,巍峨雄浑的秦砖汉瓦,矗立在虹光水汽中摇曳生辉。 吴斜手搭凉棚看了过去,情不自禁的拿来和云顶天宫比较,无比平静道,“这些少数民族的统治者都挺会压榨治下的百姓,以当时的生产力,要不是征用了大量民夫,按照正常的速度,没个百八十年根本完不成。” 王胖子脑瓜灵活,摸着下巴稍微想了一下,感觉这趟活有门,他目光如炬的看向吴斜,“天真,按照献王好大喜功的德行,他的地宫里应该藏着很多价值不菲的宝贝,咱们要是倒了他的斗就发了。” 吴斜深知王胖子贪财的属性,没半点意外,缓缓点了下头,“理论上讲确实是这样,不过献王精通痋术,他的地宫难免有各种各样的邪恶咒术,这趟斗的凶险程度怕是不低于张家古楼。” 对于吴斜的说法,张海言保持反对意见,“张家古楼的布局天下无双,岂是一般人比较的,献王故弄玄虚,整了个神仙风水局,估计他也不懂其中奥妙,我们小心着点就无差错。” 张家人体内大概都有一股傲气。 齐苏摇摇头,张海言明显是看轻了献王,虽然献王偏居一偶,只活跃在当地,名不见经传,确有几分本事,要是小瞧了,会吃大亏。 “张海言,你还是没有重视起来,”张海客对这方面倒有独特的想法,他深深的看着张海言,轻声道,“蛮荒不意味着愚昧,献王和西王母何其相似,不可轻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