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吴斜还在琢磨王胖子那番话。 好好的享受暴风雨前的平静,吴斜认真的反复咀嚼着这句,只觉耐人寻味。 王胖子平时喜欢直来直去,现在却一反常态的拐弯抹角说话,有些不符合这性子。 吴斜苦苦思索半天,猛的想到临行前解语臣说他二叔要北上。 再联想到吴贰白一些手段,吴斜觉得他一直待在湖底其实也挺好的。 吴斜悄悄咽着口水。 不知为何突然感觉这会的双腿特别疼,好像有根铁棍用力的敲击过一般。 吴斜尽量维持着表面平静,扭头询问解语臣,“小花,要不我们就在这待段时间如何?” 反正强碱能对峙密洛陀,食物目前也很充足,吴斜感觉眼下的环境就是最好的庇护场所。 奶奶远在杭州鞭长莫及。 她老人家年事已高,更不可能为这一点小事从杭州飞回来。 估计吴贰白是吃准这点才不惜亲自动身。 解语臣不明所以的抬起头,不明白吴斜又抽哪门子疯,“你要待就待着吧,我得去找小七。” 说着,解语臣颇为烦躁。 他对张海客的节操并不放心,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强吻男人的会是个什么好货色。 解语臣了解齐苏,看似稳重实则极为心软,尤其是对认可的同伴,几乎是无原则的信任。 吴斜不清楚解语臣这个素来冷静的发小为何忽然变得焦躁起来。 如果不是身边没有黄历,吴斜或许会好好的翻看一番,今天可能是不宜出门,身边的好友老是崩掉人设。 吴斜感叹了一会,闻到空气中刺鼻的味道,冲着黑瞎子破口大骂。 “死瞎子你泼了多少强碱,这味熏的不要说密洛陀不敢来,我们等会也要熏死过去了。” 黑瞎子此刻也很郁闷,因为他的操作失利,没控制好剂量,导致强碱喷射过于浓郁,害的附近空气全是那种刺鼻作呕的臭味。 别说密洛陀不敢过来了,就这上头的味道怕是生存力极强的蟑螂见了也要绕道三尺。 黑瞎子看着周围石壁上尚未来得及干涸的强碱,沉默片刻,弱弱的为自己辩解,“第一次使用,失误很正常吧。” 张海言心累的扶额长叹,他刚才那些叮嘱工作算是全做白用功了。 黑瞎子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那什么,第一次手生,下回肯定熟稔了。” 张海言连忙夺过黑瞎子手里的喷剂,强碱具有危险性且不易携带,所以他们也没准备多少。 再让黑瞎子嚯嚯下去,离开这片区域后,拿什么东西对付密洛陀。 解语臣蹲下身,两根纤白的指尖小心的捻起地上的玉石碎片,若有所思的抬眸凝望着张海言,“张先生,这密洛陀是不是从玉石矿脉中衍生出来的?” 解语臣手上的玉石是最普通的,质量称不上好。 关注点其实不是玉石本身。 而是解语臣从碎裂的密洛陀中找到一丝灵感。 密洛陀能够在石灰岩中来去自如,且其身躯由玉石组成。 解语臣猜测这附近或许有一条质量上乘的玉石矿带,供应着密洛陀身体里的核动。 张海言思索了会说。 “据我张家手札记载,古楼周围有座品质绝佳的玉石矿脉,但不知道为什么,后来的几任族长严禁其他族人涉足此地,矿脉的消息就渐渐的被封锁了。” 听着张海言慢慢讲述,解语臣的眼神愈发明亮。 “走,去矿脉那里,这地方肯定是密洛陀禁止出入的禁区,或许张氏的所有族人也给埋在那了。” 张家那些祖宗不可能没有发现密洛陀弱点。 几人听着解语臣的分析感觉很靠谱,不再犹豫,纷纷动起身。 张海言带头,其他人就发现,这里的地形非常的复杂,四通八达,跟迷宫一样,不过有张海言带路,倒也无惧。 几分钟之后,一行几人很快来到一处黑乎乎的洞穴。 看着墨绿色玉脉中的灰影,解语臣更加笃定心里的猜测,这玉石果然是供应密洛陀灵活自如的源头。 这洞穴明显很宽,其中间有一只倒放的罐子,上面摆放着一个面容威严而狰狞的黢黑神像。 洞顶和墙壁上布满着墨绿色的条纹,如果细看,还会发现玉脉散发着浅浅的绿光。 解语臣盯着那神像眉头一挑。 这是什么神仙的神像,为什么瞧着渗人的紧? 黑瞎子目光炯炯,双眼放着精光,“卧槽,这些玉石的品质不错,黑爷我发了。” 黑瞎子的动作很快,不等身边的人有所反应便拿出一个登山镐,像只大黑耗子似的窜了过去,用力的挖起来。 看着手心里的玉石,黑瞎子笑的宛如偷到鸡的狐狸,这玉石品质极好,卖出去应该值不少钱。 吴斜看到黑瞎子有了巨大收获,内心紧跟着蠢蠢欲动。 他穷啊。 古玩店讲究的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但在冤大头上门之前是需要店主支付一切开销运营的。 这几年圈子里的行情不好,卖古董的生意都很惨淡。 吴斜的吴山居账面上早入不敷出了,伙计好几个月的工资没发,天天靠着啃泡面维持生计。 再不来点额外收入,吴斜估摸着那傻呆呆又很好骗的小伙计会跑路。 思及此处,吴斜内心挣扎了许久,到底是折服在金钱的魅力之下。 反正张启灵是自家兄弟,应该不会计较这些身外之物吧。 吴斜心虚的咬了咬牙,学着黑瞎子,拿着登山镐特意挑选了几块品质最好的玉石。 土豪资本家富哥解语臣没去管那两个钻钱眼里的家伙,而是静静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解语臣的注意力马上被几具缺少右胳膊的铁俑给吸引住了。 洞里布满了墨绿色的荧光,在探照灯的照射下更加清晰,有着琉璃般的光彩。 “这些铁佣为何都没了右臂,难道这胳膊隐藏着很多的秘密吗?” 解语臣暗暗思忖着,感觉愈发的有意思起来,这古楼内还真是惊喜连连。 吴斜挖完玉石,小心的将东西保存好,理智渐渐回归大脑,很快觉察到了一些问题所在。 “这个玉脉的规模倒是很可观,不过开采的程度不高,好像没挖掘出多少。” 解语臣翻着白眼,这吴斜的性格快慢慢朝着黑瞎子靠拢了,老祖宗流传下来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跟着黑瞎子那个五毒俱全的操蛋玩意,能学到什么好东西。 解语臣的视线落到那个神像上,暗自思索着,扭头询问张海言,“你们瑶寨以前都祭祀什么神明,这神像我怎么觉得很陌生。” 但不等张海言开口,张启灵突然语气淡淡的道,“矿洞中的神像,是瑶族的雷王神,这是凶神,一般都没人供奉,除非这里发生过可怕的事才会将雷王神摆出来镇压场子。” 黑瞎子一愣。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张启灵这闷油瓶子一次性说这么多。 出息了啊,哑巴。 不枉费他平时辛苦教导,黑瞎子感到欣慰的同时本能的抬头,但又想到这是在湖底邃才做罢。 …… 另一边,气氛却是截然不同,火热呛鼻的氛围萦绕着方圆几里。 走了半天走累的齐苏正美滋滋的坐着等烧烤吃,主材料由齐苏无私的友情提供。 说实话,下斗还带美食的张海客是生平第一次见,当时人蒙蔽了好一会儿,强大的心神也被齐苏一系列的骚操作给震撼的不轻。 “能在墓里面吃上一顿纯正的海鲜烧烤,也就小族长你想的出来了。” 张海客翻动着手里的鱿鱼串,心思跟着剧烈翻滚。 谁家下斗不是带装备而是专带些吃喝的,低头瞥着地上的肥宅快乐水,张海客脸上的无语更甚。 齐苏坐在火堆旁,一脸渴望的等待着,那张艳丽的面容在火光的中显得影影绰绰。 齐苏在富贵家庭长大,十指不沾阳春水,是个烧面条都有可能会炸掉厨房的厨房杀手。 这几根柴火是张海客拆的木梯子,那些张家的先祖打死都想不到,最先拆家的会是自己的血脉后代。 齐苏随手抖落了指尖残留的些许蘸料,他的口味很清淡,闻不惯辛辣苦涩的味道,可吃烤肉若是少了灵魂辣椒却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正当齐苏有些纠结要不要放辣椒时,突然听到张海客的吐槽,下意识的抬起黑亮的眸子,好以整暇的说道。 “吃个肉你哪来那么多废话,就问你吃不吃吧。” 张海客太啰嗦了,齐苏很怀念那几个话不多的小伙伴。 见齐苏面带恼火,张海客自知失言,怕齐苏更加生气,战术性轻咳一声。 “当然吃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满打满算他们下湖已经超过十个小时,潜水是很消耗体能的一项活动。 在这十个小时的时间里,齐苏没碰过一点食物,更没喝过一口水,肚子早饿的狠了,看什么都觉得非常可口。 张海客听着从齐苏肚子里传来的声音,强压着上翘的嘴角问齐苏。 “吃辣不?” 齐苏纠结半响,还是决定选择少放些辣椒,“你就放一点点,我吃不来太辣的。” 说完齐苏伸出两根手指比划着,张海客将手里的鱿鱼串递了过去,自信满满的说道,“吃吧,烤好了,味道绝对一绝。” 齐苏半点没客气,接过鱿鱼串埋着头吭哧吭哧的咬了起来。 张海客的烧烤技术很不错,堪比五星级的酒店大师傅了。 鱿鱼烤的外焦里嫩,火候掌握的恰到好处,肉质非常的紧实,焦香的外表很好的锁住了鱿鱼里的水分。 知道齐苏吃不来辣椒,张海客只撒了一点的辣椒粉稍微遮掩一下腥气。 齐苏吃的很香甜,眉梢眼角全是餍足的神色。 美食最抚人心。 齐苏嚼着香气四溢的鱿鱼串,给张海客的厨艺打了满分表示肯定。 看到齐苏一鼓一鼓的腮帮子,张海客想到了他养过的那只小仓鼠,每次看它捧着两只前爪进食就觉得特别可爱。 张海客莫名有些手痒痒,齐苏的脸颊两侧全是肉肉,反倒不像身材那样纤瘦,摸起来的手感应该绝佳。 见成功投喂小族长,张海客的心情自然是无比的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