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府内,刘总管正同习祥一起站在国师大人的院子外面候着。 这已经是他们今日第五次来请九皇子出来了,但院中还是静悄悄的没有往外走的脚步声传来。 “习大人,这年关都过了好几日了,眼看都快开春了,太子什么时候出来登基啊。” 习祥也不知道,但看刘总管一脸的焦心只能开口安慰道:“殿下伤好后自然就出来了。” 刘忠皱着张脸,安排先帝丧仪的时候他看太子殿下的身子不像是受了伤的样子,但他不敢说。 两人在院外又站了一会,等不到人只能离开。 院中,白衣国师坐在银杏树下有一下没一下的给腿上的小狐狸顺毛,白狐秀气的下颚轻搭在国师的手臂上,雪白的尾巴尖隔着衣摆轻轻扫着身下结实笔直的长腿,彰显着主人悠闲愉快的好心情。 【我的仙力已经恢复了,你也该去继任国主之位了。】 白狐哼唧了一声,将脑袋往司奕臂弯里埋埋。 它不想当什么国主,当了国主就不能整日和阿奕在一起了。 司奕手指凝着仙术在白狐身上的某一个穴位一点,怀里的白狐便恢复了人形,只是那双黢黑的眼睛正嗔怪的看着司奕。 【国不可一日无君,你想让那些大臣们跪在国师府外面哭求?】 “他们才舍不下脸面那样做。”褚浔洲起身坐在一侧给自己倒了一杯灵气浓郁的朝露喝,余光瞥见司奕目光清澈的看着自己,妥协道:“好吧,我只是不想被困在那个位置上面,而且我知晓阿奕并不喜欢待在凡人多的地方。” 司奕抬手揉揉他的脑袋。 【只是不喜欢,不是不能,我会陪着你。】 “无论在哪里?”褚浔洲攥紧手中的杯子。 “是。”国师大人声音清冽却难得温柔。 “那阿奕会陪我进宫吗?”褚浔洲希翼的望向司奕。 国师大人沉默了片刻,眼底闪着微光。“会的。” 普天同庆,太子终于肯登基了! 大臣们恨不得奔走相告,他们终于不用每日派人到国师府门前张望了!可算是把新国主给盼出来了。 准备了整整一年的登基仪式盛大又庄严,礼乐整整响了一天,唱词更是宣读的天花乱坠,夸耀新帝的华丽词藻不要钱似的往上堆,下方的百官无一人觉得不对甚至觉得要是让他来肯定比礼部更会夸。 万众瞩目之下新帝一身玄色的龙袍加身帝王威仪侧漏,在国师的陪同下一步一步走到太和殿前的龙椅,落座,百官激动的捏紧手中的板笏跪地朝拜。 皇城外褚国百姓也随着守护皇城的禁军齐齐跪地,向着皇城中心的奉天殿拜去。 司奕坐落于皇位另一侧以白玉雕刻的龙椅上,看向褚国新帝的眸子清冷如常却流光四溢。 他家小国主竟然给他这个“皇后”也准备了龙椅。 褚浔洲是褚国开国以来地位最崇高的国主也是百姓们最爱戴的国主,同时也是唯一一个不设后宫只有“皇后”的国主,而且只设皇后还是国主登基那日百官齐声恳求的。 只是褚浔洲的第一朝会便被户部递上来一个国库空虚的折子。 也不是户部给他找麻烦,而是这几年褚国常年出征军饷开支巨大,再加上元宸帝过惯了奢靡日子,哪怕是在战时皇宫的开销也没有比往年少上多少,甚至有时比行军打仗花的都多。 年轻的银发帝王拿着手中的折子沉思良久。 下方的大臣自觉不许新国主开设后宫,以安抚国师大人属实是委屈了新国主,所以几个在朝堂上根基深厚的大臣走出来,举报几个贪污纳垢的同僚帮褚浔洲充盈国库。 被举报私吞粮饷的钱大人和庄大人一张圆润的脸憋的通红,被实名举报的两个人自然不肯承认,横着脖子为自己据理力争说是被冤枉的。 但是被举报他的御史大夫一一道明了他们何时何地以何种手段贪了粮饷,又在何时于所管辖之地的农工员外、田庄主子一同以何种手段鱼肉百姓,桩桩件件说的一清二楚,就差白纸黑字直接摔他们脸上。 钱大人和庄大人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承认了罪责不敢再狡辩,并说自己愿意上交所有家产只求陛下能够从轻发落。 但等他们一抬头便见新帝目光幽深冷厉,一身玄衣垂地,凝白的手指轻撑着下颚姿态慵懒的坐于高座之上却压迫感十足,比元宸帝要骇人有威严的多了。 钱大人脸上的筋肉狠狠抽动了两下,背后冷汗津津浸透了的官袍紧贴在身上,显得那足以压坏磅秤的肥肉更加醒目。 青天白日的庄大人只觉自己脖颈处阴凉的过分,似是有泛着寒光的利刃悬于头顶。被新帝的威仪吓的胆战心惊,一把推开放在他前面的钱大人,跪爬几步脑袋磕的砰砰响。 “陛下,为臣官职低微不敢同钱大人那般贪图军饷,只是将售于百姓的粮食提高了一成。” “一成?你那一成让多少村民过上了食不裹腹只能以野菜度日的贫苦日子。陛下,褚国富饶但亦有清贫度日的百姓,您切不可因为京中百姓安宁而忽视了京外百姓的寒苦,还请陛下给他们做主。”年过花甲的御史大夫跪地恳请新帝。 庄大人脸色灰败,心说完了,这老家伙是要致自己于死地。 褚浔洲起身从高台走下,亲自将老御史搀扶起来,“御史言重,吾自当会为百姓做主,此事就交于御史台和大理寺一同处理,御史大人可安心。” “多谢陛下。” 褚浔洲松开搀扶着老御史的手,慢慢走到钱大人于庄大人身前,冷声道:“将此二人押入天牢,待证据确凿无疑后即可问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