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奕。” 褚浔洲伸手想牵住司奕的手,却发现自己的视线正在下移。 “噗”的一声。 本该握住司奕手掌的手变成了毛茸茸的爪子,粉嫩的肉垫按在司奕的衣衫上。 通体雪白的幼兽还在按照原本的想法,锲而不舍的往司奕腿上爬。但因为主人没有适应妖族身体,四条短腿各走各的,最后连扑带滑的滚到了司奕腿上,九条尾巴像蒲公英一样炸开,在空中警惕的来回摆动。 褚浔洲懵着一张狐狸精脸,抬头看向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张嘴:“嗷?” 司奕险些抬手捂鼻子,用衣袖罩住腿上仰头卖萌的某小只,“你别……乱爬。” “呜!”褚浔洲突然被罩住脑袋,四条腿在司奕腿上不停的扑腾,试图从他衣袖下出来。 寝殿内的烛火从夜里一直燃到了清晨,面容清冷俊美的国师半垂着眼睛,注视着围着自己腿打转的小狐狸精。 练习了一晚上,褚浔洲总算适应了用四条腿走路。 通过青丘天狐的传承,褚浔洲知道他现在已经不再是半妖而是正儿八经的狐妖。虽然他的母族是灵狐,但他毕竟是以半妖之体诞生,哪怕在司奕的指引下修出了九尾,但封顶了也只能是妖。 不过好在他虽是妖狐,但妖身的强悍程度不比灵狐弱上多少,只是摆脱不了妖性,若是没有人约束易造杀孽。 司奕将跑到自己身边的小狐狸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手掌轻抚它柔顺的脊背,小狐狸舒服的发出一阵呼噜声。 【变回来。】声音是从识海传过来的。 小狐狸嗷呜了一声听话的变回人身,发现自己坐在司奕腿上连忙起身站在一旁。 褚浔洲身上依旧穿着司奕离开前给他准备的衣物,白袍包裹着他颀长劲瘦的身躯,六年未见青年站在司奕身前有些拘谨,垂着眼睛不敢和司奕对视。 若不是昨晚这小狐狸仗着是兽身一直在腿上卖萌打滚,司奕真的要以为他和自己生疏了。 “过来。”白衣国师启唇再次对他伸手。 手指相触的一瞬间,褚浔洲眼睛一红,太久了他都以为司奕不会再现身了。 “阿奕。”褚浔洲坐于司奕轻声唤了一声。 司奕对着他弯了下唇角浅笑不语,抬手抚了一下他的侧脸,引着他和自己额心相抵。 分了一缕神识到褚浔洲额间的印记中,一道清冷的声线传入褚浔洲脑海。 【这些年我一直都看着你,没有不管你,只是身体受限想说的话无法完整的表达出来。】 褚浔洲听后惊喜的睁大眼睛,眸中的欢喜似要溢出来一般,原来是这样。 “我还以为,阿奕是不喜欢我才不理会我的。” 司奕轻轻放开他,目光温柔的看着他。 【没有不理你,只是我无法同常人一样与人交谈。】 “我不嫌弃阿奕,你可以直接同我说话的,将神识分到我身上你会不舒服。” 微微勾起的唇角有些僵硬,司奕挪开视线,并不答应小狐狸的这个要求。 沉浸在喜悦之中的褚浔洲并未发现,他将之前司奕藏身的木偶拿出来。“阿奕这次出现还进去吗?” 【伤已经好了。】 这具身体的伤确实好了,只是他魔魂上的伤怕是不容易痊愈。这具身体是仙身无法给他提供过多能量修复,这几年若不是褚浔洲一直带着他穿梭战场,他还没机会吸收那么多煞气来修补魔魂。 只是煞气用起来到底没有地狱的魔气效果好,不然也不用耽搁到褚浔洲十六岁,他才有精力出来。 两人许久未见说了好半天话,唯一不美好的就是只有褚浔洲一个人的声音,国师大人回答问题都是通过神识。 所以大多都褚浔洲在说,国师大人静静的听着,偶尔会提几个问题氛围融洽。 司奕自然知道他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但是很享受褚浔洲同自己分享。 “八皇兄不知道抽的什么风,非要挤到前线去凑热闹,若不是习祥他兄长保护的周全怕是第一战就要战陨了。” 褚浔洲一脸我就不一样,我特别厉害的表情看着司奕,“哪像我,初到战场不仅大胜敌军,还将齐国的强将给拿下了。” 司奕宠溺的揉揉他的脑袋。 【真厉害,不愧是洲洲。】 褚浔洲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眼中却满是喜悦。“也没有,主要是我和大哥和八皇兄他们不一样,所以才能击退他们的。” 【那也是你自己修炼用功。】 司奕难得找回来几丝养小后裔的感觉,无论褚浔洲说什么都是夸奖都是认可。 一番分享两人均是心满意足。 “阿奕,以后你同我一起去前线吧,我的法术还是你教的你肯定更厉害。” 褚浔洲还从未见过司奕使用法术呢,上一次元宸帝寿宴那蓬莱术法的施展声势实在是太大了,满眼除了白光什么都看不清。 【我不能再插手褚国的国事。】 “为什么?” 【当初我救了褚国的第一任国主,同他达成协议。我庇护褚国免受战乱积攒功德渡劫成仙,而褚国则不能同他国交手让纷争进入褚国境内。如今褚国已征战六年之久,协议已毁,我同褚国国运的那丝牵连已断,不能再插手褚国的战事,否则会受天地法则制衡。】 “那你还会继续当褚国的国师吗?” 褚浔洲见司奕摇头,紧张的拉住司奕的衣袖,“你要离开?” 司奕将他紧握成拳的手握住。 【我不走,只是不再以国师的身份出现罢了。】 还好没人见过国师真正的样貌,他直接舍了国师的身份就行。 “那你要以什么身份出现。” 【你的师兄,负责保护你的安全。】 接着褚浔洲就见司奕身上的白衣变成了玄色,黑衣的司奕要比白衣多了几分矜贵感少了几分仙气,不知是不是错觉此时的司奕反而让他更亲近。 【之后在外我便不说话,免得因声线暴露身份。】 司奕觉得自己安排的十分妥当,既摆脱了国师的身份,还能正大光明的跟在自己媳妇身侧,一举两得。 褚浔洲知道他不走便放心了,至于其他的司奕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有心思去探究他这样安排的真正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