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遇到了陈平舒?” “是啊,就在巷子拐角,我看他进了对面街的一家书舍。”说着岑槿书还抬手指了个方向。 一块破旧的香囊从他的袖口掉落,司奕拿起来看了一下。是这个朝代女子的东西作用和香水差不多,绣工不错就是布料差了一些。 “这不是我的!”岑槿书连忙摆手解释自证清白,指着自己宽大的衣袖说道:“应该是他撞到我的时候掉到我衣袖里了。” “槿书不必慌张,你身上有什么我再清楚不过。” 岑槿书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支吾道:“你乱说些什么。” 司奕轻笑,“槿书在想什么,你有些什么东西,有多少银钱我比谁都清楚。毕竟你的东西都是我在收拾。” 岑槿书觉得自己现在还是出去挖个坑跳下去得了。 “走吧。” “去哪?” 司奕晃了晃手中的香囊,“自然是给对方送过去,这香囊的边角都破损了应该是用了很久的物件。那书舍离我们不远走一趟给他送过去用不了多少时间,也免得对方找不到着急。” “等等!” 岑槿书突然起身双手拿过司奕手中的香囊。 “这香囊!这香囊臭老头也有一个!” 香囊上的走线和图案和臭老头时常拿出来看的绝对一模一样! 司奕疑惑,“谁?” “就是我师父老毒医,我记得很清楚,臭老头活着的时候时常半夜拿着一个和这个一模一样的香囊卖醉。” 岑槿书有些焦急,他要找陈平舒问问清楚,他和缝制这个香囊的人是什么关系。 “别急,对方现在应该还在那里我们过去找他。” 岑槿书直接往外跑去,跑了两步还不忘回头交代。 “你在后面把门锁好!”他的全身家当可都在这里呢,丢了自己拿什么养他! 司奕若是他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打算,怕是会用实力让他知道谁才应该是被养的那个。 “哎呀!” 岑槿书伸手扶住险些被自己撞倒的小妹妹,蹲下身子问道:“小妹妹,你们这里平时帮人写书信的陈平舒在哪?” 扎着双丫髻的小姑娘回道:“陈哥哥有事回家了不在这里。” “那你知道他住哪里吗?哥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 小姑娘转动了下眼珠指着书舍外面的糕点摊子说道:“你给我买份那个,我就带你去怎么样。” “好,你等着啊。”岑槿书连忙起身去给他买,等付钱的时候没摸到银两。一拍脑袋,自己把钱袋放在桌子上面忘拿了。 小姑娘拽了拽他的外衫,“大哥哥,你不会和我一样没钱吧。” “我……”他有钱就是忘记拿了。 “嗯?” 被摊位老板和小姑娘那双期待的大眼睛一起盯着岑槿书额间有些冒汗。 “这些够吗?” “够!……这是找零。” 司奕将糕点递给小姑娘,然后将岑槿书落下的钱袋交给他。“下次出门不要那么急,把该带的都带齐在出去。” “嗯。”岑槿书窘迫极了,还好司奕来得及时。 小姑娘得了跑路费,进到书舍和自己阿爹说了一声便蹦蹦跳跳的给岑槿书带路去了。 “就是这里,我的任务完成了,丢三落四的漂亮哥哥再见。” 岑槿书觉得自己的脸皮要被自己丢光了,是谁说小孩子什么都不懂的! “你们是?” “是我,今日你撞了我还记得吗?这个是你的吧。” 差点以为是来秋后算账的陈平舒顿时松了口气,这位俊俏少爷的护卫看起来实在是太有震慑力了,他还以为自己见了天家老爷呢。 “是我的!我回来就是找它的,实在是太谢谢你们了。”陈平舒接过他娘留给他的唯一遗物激动的眼睛微湿,他就剩下这么一个念想了。 “你和妧娘是什么关系?” “你认识我娘?”陈平舒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之人,他母亲所欠下的债务都还清了才是,不应该还有债主。 此时快到正午,春日阳光温暖路两侧有人家携着孩童出来晒暖。 “先进来说吧。”陈平舒重新将门打开让他们进去。 岑槿书小心的问道:“你娘是妧娘?” 老毒医的心上人竟然是有夫之妇!他之前还以为是死了心上人呢。 陈平舒给他们两个各倒了一杯水,“我娘确实是枫汤城登月楼的琴女妧娘。” “登月楼?!那不是风月之所吗?”岑槿书说完意识到不对连忙转头对司奕说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我没去过。” “我娘是因家中经商亏损无法才沦为琴女的,她自知身份不堪所以一生未嫁。”陈平舒谈吐大方,并不觉得说出来会很难堪。 “那你。” 陈平舒抬头看了他一眼道:“我娘从不接客,她说我是她同心爱之人的孩子。” 岑槿书问道:“心爱之人……那你娘和你说过一个姓岑的毒医吗?他唤作岑溪。” 陈平舒摇头,“我娘只和我说过她心爱之人姓陈,并未说过他的名字。” 司奕问:“那个岑?” 陈平舒拿过纸笔将自己的名字写下。 岑槿书拿起来一看,转头看向司奕又转头看向陈平舒。“你确定是这个陈?” “公子说的是哪个陈?” 岑槿书拿过毛笔写给他看,顺带解释自己和老毒医的关系免得增加误会。 “这个,我是臭老头捡的,所以随他姓。” 陈平舒点头,接过他递来的纸看了一眼随即笑了。“原来是这个姓氏。” 看他这个样子岑槿书心中疑惑。 司奕道:“你母亲不知道岑溪的岑是哪个岑?” 陈平舒摇头,“母亲说他们二人只口头交换过名字,母亲当时身负巨额债务不愿拖累旁人,而且在他们相遇之前她已经答应了嫁给当地的员外为妾。” 岑槿书问道:“你刚不是说她一生未嫁吗?” “是一生未嫁没错,因为那员外最后悔婚了,具体的原因我娘也不知道。也是那个时候她发现自己怀了身孕。”陈平舒将纸放下,给自己倒了杯水解解口中的苦涩。 “其实她本来是买了药准备打掉的,但在回去的时候碰上了乱子,放药的篮子被撞丢了。她觉得这是上天安排的便独自生下了我。” “那她的日子岂不是要过的更苦了?”岑槿书拧眉,女子活在世上本就不易,在身负债务的同时还要养尚在襁褓里的孩子岂不是难上加难? 陈平舒却是笑了,“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我娘告诉我,我的到来给她带来了福运。” “她怀我那年枫汤城来了一位贵客,那男子独自一人带着孩子却不知如何养育。我娘帮他照顾了那孩子一段时间,教会了对方养孩子应该注意那些事宜,那男子离开之前留了很大一笔银钱当作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