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山林深处响起一声闷响,几只沉睡的飞鸟被惊醒飞向高空。 司奕将脸上遮住面容的黑色面具丢掉,足底在枝杈上轻轻一踩,整个身体如燕子一般向远处飞去。 别看他现在轻功如飞面色沉稳,实则精神已经严重透支,体内的毒素无时不刻的折磨着他的神经,此时若是再来一波人他必定会断送在这里。 一来到这个世界就处于被追杀的状态实属刺激,和这原身一路撤离的另外五个人已经全部被抹杀了,若不是自己接手的及时,这具躯壳也要和那几个人一起成为刚刚那人的刀下亡魂。 司奕现在心情十分的不美妙,他记不起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更重要的是,他媳妇不见了。 若非身后跟着自己的某团东西,他此时已经挣脱这具肉身瞬移到他媳妇儿身侧了。 “大人,您不必着急这个世界的剧情还未开始,主人现下很安全,只是你现在的身体再动用内力就要废了。”一本黑色的无字书哼哧哼哧的扇动着书页追在司奕身后企图让他先冷静下来听自己说完。 司奕不知道跟在自己身后的是个什么东西,前几日自己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他便一直跟着,奇怪的是似乎除了自己任何人都看不到对方。 书为什么会说话司奕一点都不好奇,他现在只想确定自己媳妇安全不安全。 本就追不上司奕的黑皮书内心崩溃咆哮,自家主人害它变成这副鬼样子就算了,找的老攻还这么难沟通,它怎么就这么难。神呐!!! 司奕当然知道自己这具肉身是个什么情况,顾不得研究中了什么毒,封了几处穴脉就往感应到的方向赶。 黑皮无字书卯足了劲去追,好悬没把自己给扇散架。 京城岳家白绫高挂,一片哀寂。 身穿黑色麻衣的男人面色阴沉的站在雕花窗前,院中的梨花随风飘落的梨花掩盖了血腥气息。 来人一身风尘仆仆,将司奕随手丢弃的面具小心的递给背对着他的男人。“家主,派出去的人来报,追丢了一个。” “废物!”岳逢云沉声怒喝。 强劲浑厚的内力自他周身震开,室内的桌椅被掀飞折断。 前来报信的人更是直接吐了一口黑血,眼前一片昏黑,但他不敢晕过去强撑着继续说道:“逃走的那人中了枯骨散活不过三日。” 岳逢云想起昨日还和自己谈笑的幼子便觉胸口一阵气血翻涌,黑色的铁面具被捏成铁渣。“查!究竟是谁在听风楼挂的刺杀令!” “是。” 司奕顺着灵魂深处的牵引来到一处被毒瘴弥漫的山林,他并没急着进入而是在外围转了一圈,找到保命的草药才往深处走去。 体内的毒素似有蚀骨之效,哪怕他封住了左手臂的穴脉也无法控制毒素的扩散,如今他左半边身躯的骨骼几欲碎裂。 本来一日便能到的地方他却用了整整两日。 “大人,大人,主人就在林中你要不要先接收一下身体的记忆和这个世界的信息?”无字书累的如死狗一般吊挂在半空,总算是停下来了,他感觉自己要先它主人一步离开这个人世了。 司奕没搭理身后那本奇怪的书,想起先前自己突然进入浔洲那方世界时看到的书,心中有些猜想,或许当初进入那个世界并不是意外。 “大人,我在外面的时间不多,一旦靠近主人我就要自动被收入他体内了。到时你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信息要如何帮主人摆脱成为反派的命运,净化不了主人灵魂深处的污浊就是现在带他回去也只能继续沉睡。” 黑皮书感觉到自己主人离他们越来越近急的原地打转,司奕再不从它这里接收信息,在这个世界它就没机会传给他了。 听到它说的话司奕模糊的记忆逐渐清晰起来,他们从地狱离开不久洲洲便没有任何征兆的陷入了沉睡如何都唤不醒。之后这本奇怪的黑皮书便突然从他身体里蹦了出来,嚷嚷着:“完了完了,怎么能在灵魂没有融合之前接触地狱的浊气呢!” 之后……之后就是那本书迎面撞过来的画面。 司奕拧眉看向身后那本聒噪的书本。 一根树枝从前方的雾障中飞出,带着凌厉的杀气。黑皮书被他看过来的目光吓瞬间躲到了一边的草垛里。 司奕微微侧身躲过,结了血痂的前襟被包裹着树枝的内力划破。 对方内力的气劲并不足,多是装腔作势司奕心中如是想着。余光看了一眼那本书藏身的草垛,算它躲的快。 “别动。” 命穴被人从后方之人用手指压着,只要对方稍稍往指尖注入一点内力就能让他这个擅自闯入此处的人当场毙命。 司奕老实的站在原地,感觉到对方的视线在他身上环视了一圈,最后落到袖口处的暗纹上,那里绣着原身所在杀手组织的标志。 “听风楼的杀手来这里做什么,还有人买我的命?”岑槿书确定对方身中剧毒不能动用内力才稍微放了一些戒心。 “找你。”司奕被突然注入脑中的记忆给震晕了过去,昏迷前只来得及回答他第一个问题。 黑皮书:嘿嘿,偷袭成功。 将记忆和这个世界的信息塞到司奕脑子里的一瞬间它也因为离岑槿书太近回到了他身上。 岑槿书并不知道之前有奇怪的东西进入了自己体内,在对方即将摔倒的时候手臂更是鬼使神差的将人牢牢抱住。本来提在手中的竹筐被他失手丢弃在地上,滚了半圈才停下,刚采的草药撒了一地。 清醒过来猛的一把推开倒在自己身上的人,但对方竟然就这么直愣愣的往地上倒他又手快于心将人接住。轻轻拍了对方两下,“喂,不想回答也不用装晕吧。” 不知是对方身板太脆还是自己用力过猛,昏过去的人竟然直接吐了好几个口浓血。 自年幼就跟着老毒医学习施针的岑槿书手有些抖,他刚刚往指尖输内力了吗?没有吧。 他虽接了老毒医的衣钵但从未用所学之术杀过人啊。 司奕恢复意识的时候正处于深夜,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体内的毒素也被很好的压制了下去。 身侧的人还保留着熟悉的睡姿习惯,或许是碍于自己身上有伤只是轻贴在身侧,并没有滚到自己怀里。 读取这具身体记忆以后灵魂和躯壳融合度似乎更高了一些,之前跟在他身后的黑皮书也不见了踪影,难道真的如同它说的那样一靠近洲洲就会进入他体内? 黑暗中司奕的眼瞳隐隐有些转红但很快便沉寂了下去。 他没有在身侧之人体内看到任何东西,难道是附着在灵体上?司奕皱了下眉头,抬手准备察看一下他家媳妇的灵体,看看有没有奇奇怪怪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