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哈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直接就从我的肩膀向着二楼疾射而去。 我并不担心它会出什么事。 开玩笑,它可是谛听,那位菩萨身边的神兽。 就算这楼里满屋的脏东西都奈何不了它,估计只是见到它都会瑟瑟发抖。 只是不到一分钟的功夫二哈便回来了。 “上面有一具尸体,是个女人的,刚死不久,应该也就几个小时吧。” 我皱起了眉头,女人的尸体,刚死不久,该不会是央金吧,可是不对啊,央金和我来到这儿总共也不到一个小时,怎么可能几个小时前就死在这儿呢? 或许并不是她。 我觉得我还是要上去看一看。 二哈说道:“不用这么麻烦,我可以把我看到的让你看到。”它的一个爪子直接放在了我的头上:“闭上眼睛。” 我依它所言闭上了眼睛。 果然,我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画面,在楼上的一张床上躺着一个女人,看那穿戴就像一个待嫁的新娘,而当我看清楚她的脸时是真的吓了一跳,不是央金是谁?只不过她看上去比央金年轻许多。 就像是年轻时的央金。 “你认识这个女人?” 我苦笑着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她。” 于是我把事情的大致经过说了一遍,二哈听了也是一头雾水。 “走吧,回你说的那个村子去看看。”二哈说。 我摇摇头,既然发现了“央金”的尸体,我怎么着也应该将她给埋了,又或者将她带回村子去。 二哈说道:“你能不能别把什么都当成你的责任,你不是救世主,不需要有一颗圣母心的。” 我一把揪起了二哈:“你说谁是圣母?” 我把它扔到了墙角,它呲了下牙,然后又小跑着来到了我的身边。 “我建议我们还是赶紧离开,不要多事,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地方太诡异,你若不想在这儿浪费太多的时间的话,最好现在我们就走。” “这样吧,我把那尸体带回去吧。” 二哈翻了一个白眼:“随便你了,和你说了你不听,真要出点什么事情你可别怪我。你难道没看出来,这完全就是一个陷阱。” 陷阱?我还真没看出来。 我往楼上去,脚下却是十分小心,毕竟这楼梯已经腐朽了,稍不留神很可能就会摔下去。 上楼的时候我的心里也有些担心,一会下来的时候怎么办?带着一具尸体下楼,那重量这楼梯能够承受得住吗? “你在担心到时候如何下楼?”二哈问我。 我点点头。 它却道:“不用担心,因为你还真不一定能够下得了楼。” 我斜了它一眼,它的爪子轻轻碰了碰我的头,那感觉怪怪的。 “你就没有预感到一旦你上去可能会有危险?” 它这话让我的心里有些疑惑,它刚才不是已经上去过了吗?可是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到我上去就可能会有危险了呢? 不过它这么一说我不禁又想到刚才它还没出现的时候,我在靠近这木楼时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烦躁,很不舒服,而且那个时候我是感觉到危险的,而且还让我有些恐惧。 这种感觉还是因为二哈的出现才被冲淡的。 因为我觉得自己有了帮手。 现在二哈这么一说我在心里也有些打小鼓了。 可是我还是坚定地往上去,我不能就把央金的尸体留在这儿。 哪怕她并不是央金。 有些事情我还是想要弄个明明白白。 不然的话这事情会在我的心里留下 阴影。 “看来我是劝不了你的,好吧,接下来就要看你的造化了。”它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像极了一位长辈。 我翻了个白眼,这话若是地藏来说我也就忍了,可偏偏它这么一个畜生来说就有些埋汰人了。 “怎么,你不服气吗?”它能够看出我的心思,又补了一句:“你不会在心里骂我吧?” “我能骂你什么?”我笑了,不过我还是有些惊讶,我确实刚才想到的词汇似乎并不友好。 “比如你觉得我就是一畜生什么的,我可警告你,我是神兽,如果你真敢对我不敬,我同样有办法收拾你,你信不?”它扬起了它的爪子如同挥舞着一只小拳头。 我一把将它从我的肩膀上提起来,许是我用力有些猛了,脚下的楼梯发出了“吱嘎”声,似要断裂。 它一下子挣脱我的手,跃上了二楼,在二楼的楼梯口冲我叫了一声:“喵呜”,我稳住了脚下,轻出口气,刚才真是把我给吓着了,虽然这点高度我也不可能摔伤,但那样一来再想到楼上去估计得另外想办法了。 终于我也来到了二楼。 这是一个回字型的长廊,有着七八间屋子。 “你说的那个女人的尸体在哪个屋?” 二哈指了指正中的那间,那是主屋。 我便向着主屋走去,我走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地板也发出了声响,就好像随时那地板都会被踏破一样。 主屋的门是掩着的,我轻轻推开,便见有东西飞出来,我忙躲闪让过,我看清楚了,竟然是蝙蝠。 这儿怎么会有蝙蝠? 我看向二哈,二哈说道:“别看我,我刚才就说过,这地方有些邪门,别说是出现蝙蝠,就算是出现别的什么也不奇怪。” 它才说完又有东西飞了出来,是一只乌鸦。 “怎么着,我没说错吧。” 我看它一眼,然后就准备进去。 “你准备好了?”我愣了一下,不就是进个屋吗,要准备什么? 二哈轻咳一声:“进去之前你可得考虑好,到底要不要进。” “废话,我都已经来到门口了你问我要不要进,不进我上来做什么?”我有些不明白了,这个二哈今天哪那么多事儿。 二哈叹了口气:“我可是劝过你了,是你自己不听劝的哈!” 我停下来,蹲下看着二哈:“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哈看了一眼那屋里,然后说道:“这屋里是一个独立的空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在这个空间里一直重复着某一幕场景,这场景应该与那个土司老爷一家的死有关系,当然,这个空间对于我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影响,我就像个看客,随时可以离开。但对于你来说却不一样,你很可能在进去之后会成为其中的一个角色,也就是变成一个参与者。而你的生死也会受到那个场景的支配与影响。” 我的心里一惊,怪不得刚才二哈一直反对我上楼,原来还有这么一出。 不过它这么一说我就更好奇了,央金说她是土司的后代,而且她一直都憧憬着过土司家的富足生活,那么她死在这儿会不会也就是死在那个场景之中?还有,土司的一家是怎么死的,这一切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我之所以觉得这件事情和我有关系是因为但凡我参与进去的一些诡异的事情,最终与我都会有这样那样的牵连。 所以既然都已经来了,哪怕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可能退缩。 我冲二哈笑道:“这不还有你么,有你在,我真有什么危险的话我相信你也不会袖手旁观的,对吧?” 二哈翻了下白眼:“你就梦吧,我告诉你,我进入那个场景就只能是一个看客,一个观众,我根本无法参与进去与任何人互动,也就是说我能够看到你有危险,但也仅仅是看着而已,我不能做任何事情,我甚至都无法给你提示。” 我皱眉,我没想到会是这样。 我问它能确定吗?它用力地点点头,说真是那样。 不是它不愿意帮我,而是在那种情况下它是受到了限制的,虽然它也不知道是什么在限制着它,可它却真是无能为力。 “不然我会一直提醒你考虑清楚吗?我若真能够帮到你的话那都不是事儿。”二哈这回是真的有些急了。 我这回真的陷入了两难,到底是放弃还是继续? 最后我一咬牙,抬脚就往屋子里走去,我扭头看了一眼二哈,它叹了口气,轻轻摇头。 “老爷回来了?” 我刚踏入主屋,场景真的就变了。 原本的破败不堪一下子变成了亮丽辉煌,整个屋里看上去很是奢华。 一个女人迎了上来,不正是央金吗? 不过她比央金看上去要年轻许多,而且皮肤也细嫩如初生的婴儿。 她笑起来很妩媚,身上穿着的是华美的藏人服饰。 老爷?她叫的是我? 二哈说过,我若是踏入这个屋子就会进入一个场景之中,我会成为故事里的一个角色,而我的生死也不再受我自己支配,而是会随着故事的情节而发生改变。 我变成了老爷?在这个地方能够被称为老爷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汤巴土司。 难不成我现在的角色就是汤巴吐司? 还真有这样的可能。 “央金?”既然我能够成为汤巴土司这个角色,那么央金又为什么不能成为女主人的角色呢,我们都是外来者。 若不是二哈见到了央金的尸体的话我也不会想到这一点。 假如眼前的这个女主人真是央金所饰演的话,那么央金应该是有着自身记忆的。 果然,听我叫她央金,她的脸上露出一抹慌乱,紧接着她又笑了起来:“老爷,你在说什么呢,谁是央金啊,该不会老爷在外面又勾搭了别的女人吧!” 我眯起了眼睛,看来她确实是央金。 不过她却不愿意承认。 她难道不认识我了吗? 不过很快我便想明白了,二哈说央金是几天前死的,那么与我见过的那个央金极有可能不是这个央金,更有可能那个央金是假的,又或者根本不存在。 因为直到现在我都还没有弄明白,在于康村的那些经历哪一出是真的哪一出是假的。 所以这个央金不认识我是很正常的事情。 几天前我都还没有来到于康镇呢。 我下意识地四下里看了看,没见到二哈,难不成它真在观众席?那观众席又在什么地方? 我看着自己的身上也是穿着藏人的服饰,这衣服很新,质地也很好,我相信应该价值不菲。 我走到前面的椅子上坐下,这是主人家的位子,马上就有一个男人弯着腰,低着头走了过来:“老爷,官家派人来了。” 我的记忆里突然就冒出了这个男人的信息,他是汤巴土司的管家,也是汤巴土司最信任的人,叫索伦康布。 我说道:“哦?他们有说什么吗?” “他们像是想要我们汤巴家的那座矿山,来的人说了,会给老爷出一个好价钱,另外,他们还会帮我们一起打压东巴家,到时候东巴家的一切都归老爷,他们保证老爷能够成为我们这儿最大的土司。” 现在应该是一百多年前,管家口中的官家应该是清廷驻藏区的官员。 汤巴家确实有一座矿山,盛产金矿的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