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下了脚步，目光望着前面的一个小女孩。 祁红玉和狗蛋也正在看着她。 小女孩看上去大概有三、四岁的样子，扎着一个冲天辫，穿着一条月白色的小裙子，一双淡蓝色镶嵌着钻石般玻璃珠的小皮鞋。 她的手上拿着一串冰糖葫芦，正吃得香。 她的一双眼睛在看着我们，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 狗蛋先上前一步：“小妹妹，你就冰糖葫芦哪儿买的？” 狗蛋儿竟然流下了口水，这小子是让那冰糖葫芦给馋的。 祁红玉却是看了我一眼，她应该也看出了这小女孩应该是专门在这儿等着我们的，而小女孩出现的地方竟然看不到一个江家的人。 这一路上江家的人可是不少。 小女孩并没有看狗蛋，而是看着我：“我认识你！” 我笑了：“是吗？” “你是江小白，我的大孙子！” 我愣住了，她说她认识我并不奇怪，毕竟我们是昨天就到江家的，直接就住进了西府，估计我的事情西府里早就已经传开了。 但她的那句大孙子直接把我弄得有些不会了。 这话我还怎么跟她搭呢？ “我叫江莲，你的姑婆！” 她说着又舔了一口冰糖葫芦，狗蛋儿看看我，脸上的表情很是滑稽，估计他也想笑。 “咳咳！”我咳了两声然后想着应该说点什么。 她或许没有说谎，毕竟在一个大家族里出现一个这样的长辈是很正常的事情。幺房出长辈，我有这么一个小姑婆说不得还是真的。 只是我对江家无感。 江家将我父亲逐出，之后又对我是满满的算计，这样的江家我肯定是没有什么归宿感的。 “跟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她冲我勾勾小手，然后对我身边的祁红玉和狗蛋说：“你们二货回去吧，没你们啥事，那小子，想吃冰糖葫芦可以让他们给你去拿。” 这小姑婆居然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让我感觉到她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与睿智。 我对祁红玉说道：“你带着狗蛋先回去吧，我跟她去看看。” 我也很好奇，这小姑婆肯定是早就等在这儿了的，她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我知道，这世上的事情有时候是不能够用常理来衡量的，就像眼前的这个小女孩，她是不是真像我看到的一样只有三、四岁？又或者她即便只有三、四岁，但她身体里的却并不是一个幼稚的灵魂，而是久经沧桑。 祁红玉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拉着狗蛋儿走了。 狗蛋儿对于我的话从来都不打折扣，而且我看得出来他似乎真的很喜欢冰糖葫芦，他甚至还问女孩他该找谁拿，女孩告诉他，只要是江家的人叫谁都会帮他去拿的。 我跟着女孩走，她直接带我出了西府，穿过中街，进入了东府的范围。 这一路上不是没有碰到江家的人，可是江家的人看到她的时候突然就都躲开了去，我能够感觉到江家的人似乎很怕她。 “他们好像挺怕你的！”我对她说。 她指指自己的鼻子：“我辈分高，江家是个长幼有序的家族，这是他们懂礼。” 我信你个鬼，那是懂礼吗？那分明是一种惧怕好吗？ “你叫江莲？” “江莲是你叫的？”她直接就跳了起来，给了我一个脑崩子。 我愣住了，我没想到她能够跳那么高，我的个头虽然不算高，但也不矮。 “你要叫我小姑婆！”她抽了一下鼻子，原本差点就掉下来的一条鼻涕就被她这么吸了回去。 别说，她这一脑崩子还有些疼。 “你准备带我去哪儿？” “去我那儿，有件东西给你。” 很快到了一个院子门口，门口站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小祖宗回来了？”江莲看他一眼，鼻子轻哼一声算是回应，年轻人忙把门给打开，我跟着江莲进去，年轻人也想进去，江莲只是一个眼神他便停下了脚步，尴尬一笑，然后带上了门。 我们才踏进院子，一个女子便从屋里走了出来：“小祖宗！” 江莲看她一眼：“给客人倒杯茶来书房。” 接着她便领我去了书房。 “那个，你爸妈没跟你一块住？我要是见到他们又该怎么称呼？”我试探性地问道，她已经是姑婆了，她的父母我又该叫什么呢，对于这些我还真没有什么讲究。 她瞪我一眼：“我是姑婆，他们你自然要叫老祖祖了！” 我想着她这么说似乎也没有什么毛病。 她叹了口气：“你老祖祖早在三十多年前就已经走了，唉，三十多年了，我总感觉他们并没有真正离开，有时候在这宅子里我还能够感觉到他们正陪伴着我！” 我翻了个白眼，你顶齐天也就四岁，你父母三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你打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但我突然又想到了两种可能，一种是她的真实年纪确实并不小，只不过因为某种际遇，返老还童，也就是所谓的逆向生长。还有一种可能，那便是她懂得某种法术，在将死之时夺舍了一个孩童，而后者的可能性要大得多。 若真是这样，那么她这个人应该是很阴毒的。 “你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会这副样子？是不是怀疑我夺舍了他人？” 她似乎一下子就看穿了我的心思。 我抿抿嘴，最后还是开口说道：“是的。” “我如果告诉你我一直都长不大你相信吗？” 我眯起了眼睛，我突然想到了小萝莉水云儿，好像她就是一直长不大，而且她俩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虽然长不大，却并不是侏儒症，她们看上去就像是正常发育的一般，而她们的生长就停留的这个年纪。 但身体的不发育并不代表她们的心智就有问题，相反的，她们的智商甚至还要高于常人许多，也许这就是只长心不长身体吧！ 我点点头：“我信，确实也有这样的人，不过像你这个样子的在江家只你一个还是还有别的人也是这样？” “只有我一个就已经够了。”她叹了口气。 “老实说，和你说话我还真有点心理负担，总之就是很不适应。” “可我是你姑婆这是事实，就是你爸当年也得叫我一声小姑！” 我当然不会怀疑，那些年轻人不是都叫她老祖宗吗？ “好吧，小，小姑婆，你把我带到这儿来说有东西要给我，现在可以把东西拿出来了吧？” 她把最后一冰糖葫芦给吃进嘴里，然后抬手用袖子擦了擦嘴：“你知道我除了是你的小姑婆之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吗？” 我摇头，我哪里知道，江家的情况我又不是很了解。 她却一脸坏笑：“猜猜，只要你用点心一定能够猜到的。” 她这么一说我的心里划过一道闪电，我突然开口道：“冥使，你就是江家选出的那个冥使！” “选个屁，他们有什么资格选，是我自己要做这个冥使的，在江家只要我想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成的。”她一副倚老卖老的样子。 但在大家族，一个辈分高的长辈还真就有话语权。 “你为什么想要做冥使呢？” “我想看看冥王到底长什么样。”她也充满了好奇。 我轻笑：“都说冥王珠只能是冥使所持有，可你虽然争到了冥使的位子，却无法拿到冥王珠，你不觉得这有些可笑吗？我想你应该也想拿到冥王珠的，但你却干不过江城娇，所以她拿珠子你做冥使实际上是你们双方之间的一个妥协，我说得对吧？” 听我这么一说她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她算个屁，在我面前她就是个屁！”她是真有些生气，估计我说的没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