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来十月中旬,璃月港北城区的争夺,早已是落下帷幕,结果是凝光大获全胜,取得大片地皮。 而迁走的诸多居民,除了一份拆迁款,还多得一套城边的房子,可见璃月港的昌盛大气。 距离玉京台不远的那座府邸,凝光躺在床上,已有三天不曾下地,因为越发临近生产的日期,最好不要肆意走动,以免祸患。 苏平也提前禀明此事,从大统领那里顺理成章地要到假期回家,除非有重大事件发生,不然不会归营整队。 此时此刻,他是开心的,同时也有些不知所措,想着将来为这个女儿或是儿子,应该做些什么事情,树立榜样才是对的。 这是种难以言明的心情,根本讲不清楚,因为时而觉得欢快,时而又很忧虑,又有些迷茫,心情复杂。 连他都是如此,更别说身怀六甲的凝光,每天都要注意这,注意那,什么东西不能吃,什么事情不能做,安排得明明白白。 所以,在这个时期的女子,是最为辛苦的,内心也最为脆弱敏感,若是男子不多用心,很容易产生感情破裂。 就在这请假的几天里啊,苏平每天每夜,寸步不离地照顾着凝光,几乎是有求必应,要他干啥啥他干啥,一刻没有停歇。 虽然可能显得有些手忙脚乱,但至少凝光欢心了,他当然也不在乎被一直使唤,甚至好像有点乐在其中。 这是时常不在家的苏平,寻求一些心理慰藉的方法,因为他是千岩军的原因,很少陪着自己喜欢的人。 “小弟弟,我想听你说书。” “话接上回……” “算了,倒杯水来吧。” 苏平一个闪身,端着水到床边。 “先放着,一会再喝,你还是坐下吧。” 苏平坐在床边,小心翼翼,眼神温柔。 处在孕期的女子,一般心情阴晴不定,很容易就翻面不认人,不过凝光倒是还好,除了偶尔这样的颐指气使,不见有其他变化。 不止孕期,孕后也有这个可能,虽然长辈亲人等,应该要多体谅一些,毕竟都是人,将心比心嘛。 …… 玉京台,七星会议室。 七星望着各自位置前,那份报告,都是脸色阴沉,不太好看。 这七份报告,内容一样,都是来自边境的汇报,记载一件十分诡异,趋近于阴谋的事。 石门,是璃月的最北边境,与自由的国度蒙德接壤,那是一座峡谷过道,作为两国唯一可快速通行的陆路,那里至关重要。 但现在,或者说在几天前,经过那里的所有行人,不管是行商还是过路,无论身份,全部消失不见,犹如人间蒸发。 这很诡异,甚至恐怖,因为那可是整整一天的过往之人,此等具有唯一性的交通要道,每天行走的人员数量忽然全部消失,简直是不敢想的数目,令人惊骇。 并且,根据库存资料所推断,不仅仅是几天前有大型失踪,其实近几年来,都有过往行人失踪,只是并不彻底,也无人报案,都以为是魔物作祟,所以没有深究。 “这事,一定得解决!”开阳星沉声开口。 不用他说,其余六星也知道必须着手重视,因为这一定不是普通的事件,很有可能,牵扯着许许多多,骇人听闻的组织。 天权星略一点头,“早些时候,蒙德方面来过书信,说是西风骑士团的大团长珐尔伽,会亲临现场,着手处理事宜。” 瑶光星郑重道:“连邻国最高层都如此,可见其对此事的重视,我们也不能失了礼仪,得有七星亲临,到时安定人心是一方面,还有共事处理时,避免双方身份不对等。” “我去吧。”开阳星可谓毫不犹豫,毕竟七星中也就他一个武将,其余人就算有些身手,也是实打实的文官。 天枢星赞同道:“理应是如此,不过这事的一经发布,恐怕酝酿出的影响,会比我们想象的大,需要预先防备。” 玉衡星一指敲击着桌面,若有所思道:“先放出消息,确认石门确实有人失踪,但同时说明千岩军已经投入寻找,正在奋战中,避免不必要的言论产生。” 开阳星点头,“嗯,然后就是抽调人手,放假的,都得回营了……” 话音未落,七星中有五人,目光闪烁停留在白发武将,与华贵妇人身上,毕竟这两位的继任者,这次可都没来。 至于原因呢,他们都很清楚。 开阳星没好气道:“什么时候了,还整这些看我,这可是头等大事,说不准可能会爆发边境战役,他不回也得回!” 天权星表示支持,“身为千岩军,理当如此,先国后家。” 这不是他们绝情,也并非有意如此,而是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量,而这看着微末的力量,或许就是整场战争的转变之处。 这等需要时刻的警戒大事,容不得有其他的理由推脱。 命令下达之际,总务司官员开始撰写报道,要将这第一个消息,经由璃月日报传递出去。 与此同时,有总务司人员出发,快马加鞭,赶往各地居所。 千岩军中众多休假之人,陆陆续续接到通知,便穿衣披甲,提枪离家,乘坐战车返回所属营地,一刻没有多留。 苏平这边,当然也是同样的情况,他全部穿戴整齐,背上长枪匣里灭辰,去做最后的道别。 “军中突然有急召,所有军士必须马上回营,我不能留下了,对不起,凝光姐。”苏平面露歉意。 凝光略一摆手,“去吧,小心点。” 苏平嗯了一声,匆匆忙忙离开,大步流星,走时不是毫无不舍,但千岩军所背负的责任,让他一步不能停留。 “小姐,苏平走了。” 前来接替照顾事宜的百闻,温声开口。 凝光没有说话,只是轻嗯了一声,眼中纵容有万般不舍,千般不愿,她也不会说出来,那样只是徒增烦恼罢了,还会耽误她的小弟弟,扰乱其心境。 军队的急召令,是军士必须服从的安排,这一点凝光懂得,所以她只说那简短的五个字,而没有绵长如丝的道离别。 “都用上急召令了,肯定不会是小打小闹,多半会动大兵戈,小弟弟,万事平安,顺顺利利的回来呀!”凝光心中自语。 一时间,璃月各地不安宁,回家的军士全部回营,声势浩大,波澜壮阔。 他们有的刚刚在照顾老父老母,有的在陪伴差点认不出自己的儿女,或是与妻子交换着年来的趣事,或邀朋友小聚。 但如今,所有军士归营,无一人在外休闲,全部摩拳擦掌,整装待发。 荻花洲营地,在苏平赶到之际,已然过去大半日,然后他也没有休息,而是依据上面的命令,领兵前去都尉大营集合。 不久后,都尉大营,四万名军士站立,呈现四十个方阵队列,每一位千夫长的站立之所,身后便有一个方阵所在。 如此威严整齐的队伍,即便不曾发出任何怒吼怒音,不曾有任何的举动,也足以令人颤栗,望而生畏。 在威严军阵之前,都尉子路傲然挺立,强健体魄仿佛气冲霄汉,站立之时,巍峨挺拔。 “军士们,今日我们在此集结,多的也不说了,就是因为北方石门有人在捣鬼,大统领等七星担忧生出大祸,所以,我们会站在这里!” 子路的声音轰轰,如同闷雷滚滚席卷整片营地,让他的形象又无形地高大几分,更加需要仰视。 “全营进入戒备,暂缓外出任务,一旦支援的命令下达,倾营出发,不得有误!” “末将得令!”众军士高声回应,喊声如浪潮,一层盖过一层,层层叠叠,无休无止。 荻花洲,位处璃月大地中心,极为重要的通商行走驿路,东南西北任何一方有难,可以及时驰援,尽最大努力缩小损害。 各大方阵中,军士就地而坐,休养生息,等待命令。 有些军士,则问起了各自的近况,话语轻飘飘,但是声入人心,落得一片叹息,也唯有叹息。 那名曾经被惩戒过的军士,靠近他们千夫长的身边,张口就问:“千夫长,夫人生了没有?是千金还是小子?” 苏平略微回头,淡淡说道:“还没呢,不清楚。” 那名军士一叹,“这些爱整事的,偏偏赶在这个节骨眼!” “可不是嘛,我老娘还在病床上,结果因为这帮子搞事的畜生,没有尽孝道。” “希望早点有命令,是魔物就屠魔物,要是其他什么组织,哥几个下手都狠点,不死也别让他们好过了!” 众人点头赞同,对于这帮不知是何物的敌人,已经具备无穷怒火,只待命令下达,提枪上阵,浴血奋战。 苏平揉了揉眉心,嗓音不高,“作战勇猛是好事,但别陷自身安全不顾,如果没到最后关头,别想着以身殉职,我不帮忙给你们收尸!” 那名靠得最近的军士笑了,笑得和蔼可亲,“您就说吧,谁都知道每次有兄弟阵亡,您是最着急的那个,这话可没人信!” 苏平望着他,缓缓开口,“记过一次,回头清算!” “不要啊!”那人神色一变。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