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六,喜气洋洋。 璃月港街道上,有无数民众夹道,看着那骑上高头大马的俊俏新郎官,露出笑容,更有一些少女,春心萌动,畅想未来的那一天。 苏平一身大红喜袍,头顶戴冠,骑在白马之上,英姿勃发,被衬托得无比俊俏,好似天上谪仙人。 他身后跟随着的队伍,更是绵长,浩浩荡荡,十里红妆,高调婚娶,礼乐馨馨动人,锣鼓喧天,一箱箱辎重财物,在马车上运输,气势非凡。 街边有孩子拦下队伍,掏了几颗喜糖,然后很快让路,脸上笑容更是明朗,形似朝气蓬勃的花骨朵。 “哇,他在给孩子糖的时候,好和蔼,笑容好迷人啊!”有一名女子双手捧颊,满眼花痴。 其身旁,有名女子赞同,“对呀,要是我再年轻个十来岁,一定要嫁给他!” 令人吃惊的言语,原来前一名女子待字闺中,而后面一人,已然为人妇当年,实在孩子就跟在身旁,手上捧着喜糖,吃得尽兴。 这倒是没给这场婚礼,造成什么影响,喜庆氛围依旧,其乐融融。 绯云坡,四楼的商会里。 凝光一身广袖红袍,镀有金丝镶边,凤冠霞帔,璀璨夺目,她此时就站在门边,不时向往张望,美眸中略有期待。 “小姐,您就先坐下吧,礼乐声才传过来呢,还早!”百识看不下去她这样着急,开口劝解。 凝光却是红唇噙笑,“你不懂,等着他来和看着他来,是不一样的感受。” 百识不解,这哪有不一样的地方? 熟读爱情小说的少女啊,说到底还是单身,不知那等待时的期待与执着,不知重逢后的欣喜与开怀。 百闻和百晓也笑着,在这大喜的日子,她们由衷地开心。 终于,鼓乐声响起,从街头而来,接着缓缓临近,夹杂着观看行人的欢呼与祝福。 苏平骑着白马,停在门外,立马就有人开口大喊,嗓音洪亮,激起一片笑声。 “新郎官来接新娘子嘞,里面的人,把门开开哟!” 片刻之后,大门敞开。 凝光容颜绝美,由百闻搀着款步踏出,她身后,百识百晓托起裙摆两边的一角,因为后摆,长如流云。 轿子落地,新娘入轿,再度起轿。 新郎在前,驾马满行,新娘坐轿,八人共抬,队伍长龙,直往府邸而去。 距离玉京台算不上远的大院宅邸,其中一间,张灯结彩,宾客坐满堂,尽显富贵之相。 迎亲而归的队伍,顺利返回这里,新郎下马,新娘下轿,以一截红色绸缎相连,仿佛手牵着手,心连着心。 跨火盆,入庭院,再入正堂,开始拜堂之礼。 “一拜天地!” 他们二人,向着庭院方向俯身。 “二拜高堂!” 他们转身,对端坐高堂的三人,深深一礼。 这三人,分别是孔夫子,萍姥姥,以及张婶,他们是苏平的长辈,应当在此,虽然最后者是被硬生生拽着上去的,否则以其性格,自觉不会坐在这样的位置。 “夫妻对拜!” 最后一礼,他们面向对方,含笑如花。 “好,好……” “恭喜,恭喜啊。” 众多宾客,道着喜庆祝福,和颜欢笑。 林天远坐在其中一桌,淡淡笑着,本来他是被新娘子邀请去坐高堂位置的,不过他直接拒绝了,没有坐上去。 另一桌,有三人高举双手,各拿着三张书法,墨迹未干,显然是刚刚写出来的作品。 “长长久久。” “早生贵子。” “同心和好。” 他们是曾皙,颜子渊,冉子有三位学兄,早先他们被子路与有“小子渊”之称的那位学弟堵住,只好提笔书写。 这也是苏平的安排,因为先前这三位学兄的婚礼,先从曾皙的开始,有了提笔送字的惯例后,便是犹如一发不可收的趋势。 比如冉,颜两位学兄的婚礼,也做的如此安排,并且据传闻,这四人的如此行径流传出去,还成了私塾学子的一桩美谈,被争相模仿,出现在各种朋友熟人的婚礼礼金上面。 众学子称其曰:以墨为礼,塑造风雅,以字代金,更显情义。 这当初曾皙念及他小学弟讨生活不容易,而随意想出的解决礼金之法,也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会被人争着模仿,甚至成为当下流行。 或许很多年后,后世学子也会苦思冥想,琢磨到底当时的他,究竟是何意这样做? 言归正传,在礼成后,一对新人尚未远去,因为在送入洞房的路,被众人赌住了。 曾皙在内三位学兄,还有守诺,子路,徐弘毅等众多兄弟,即便与他的熟悉的男子,都前来敬了一杯酒,被他照收不误。 也唯有心想搞事,但碍于身体原因的南掌生,还坐在原位,只能看着他们闹,自己笑得开心。 “北斗姐,我没法敬酒,你帮我吧。” “行。”北斗豪爽一笑,提着酒壶上前,她豪迈起来的气势呀,巾帼不让须眉。 甚至连纪芳,申鹤,刻晴,远道而来的罗莎利亚,百闻三女,苏二娘等等女子,都上来灌了他一杯酒。 如此情形,他倒也没醉,只是脸色微醺,连忙摆手道:“好了好了,再多真的喝不下了!” 众人眼见如此,见好就收,让出一条路,挂着淡淡笑容,目视背着新娘子的新郎官,亦步亦趋地远去。 守诺摸了摸下巴,“路走出这样了,还能行吗?” 小翠小声娇嗔道:“别瞎说!” 此时布置隆重,密封严实的房间之中,苏平帮着凝光,一点一点拆卸下繁琐至极的凤冠霞帔。 本来苏平是想着,这样麻烦,损伤身体的挂饰还是不要算了,结果对方不肯,说是一辈子就这一次,怎么都得隆重些,大不了有些酸疼而已。 苏平帮她揉着脖子,雪白无瑕,手感嫩滑,随着他的轻轻按动,凝光神色变化,渐渐享受。 “差不多好了,其实也用不着这样的,再怎么说今天也高兴,摩拉也花了不少,都比点酸痛感觉,胜过许多。”凝光红唇轻启。 苏平一手抚着那流苏般的白发,怔怔出神。 二人都不说话了,各自有些尴尬,这是从前相处时,极少极少会出现的状况,四目相对,相对无言。 稍许过去,苏平去拿了两个酒杯,要喝交杯酒,毕竟既然要仪式感,那当然是贯彻到底。 凝光拿着那酒杯,担忧道:“刚刚才喝了那么多,你能行吗?” “当然了,绝对没问题的!”苏平拍着胸脯保证,明明只是很平常的询问,却是被他说成另外一番意味。 交杯而饮,一饮而尽,接着两人把酒杯往旁边一放,直接往那柔软大床一躺,然后“收拾”自己身上的“束缚”。 时至今日,他们终于坦诚相见,互道人生由来之真解,畅谈往后余生之乐趣,妙趣横生,其若无穷。 (见有话说1处) …… “呼呼……”凝光脸色绯红,但是也有些苍白,其贝齿轻咬,眼角含泪,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低声道:“疼。” 苏平就躺在她的身旁,虽然“仍可再战”,但看对方如此难受,他也就发挥超乎常人的意志力忍耐住,不再动弹。 一夜无眠,但他还是十分清醒,凝光同样如此,并没有憔悴的神色,精神抖擞,毫无睡意。 终于为何说是一夜无眠,但他们进房间时明明是白日,只能感叹为从少年时期练起的身体,果然强悍。 大日在东,天微微亮。 凝光红唇轻抿,迅速翻身而起,尽显娇躯美丽之姿,冰肌玉骨,雪白无瑕,她如“端坐高位”的上位者,极具霸气风范。 苏平傻眼,一言不发,静静感受,有一则不为人知的传说,此时忽然在他脑中浮现,恢宏且传神。 相传,在久远之前,不知跨越多少个时代的天地之间,拥有一头不屈的巨龙,其身躯巍峨耸立,不动如山,动如雷震。 某天,或许天地都看不下去这巨龙的威猛,竟然展开镇压之势,要灭杀这头不可一世的巨龙。 而巨龙当然不会坐以待毙,横冲直撞,显露无比骇人的威势,将整片天地搅浑,空间都在阵阵扭曲,仿佛颤抖一般,散发晶莹光幕,用以防护自身。 最后,这场搏斗还是巨龙落入下风,不过在其被剥夺生机之前,也拼尽全力猛击,如此迅猛的反攻,也使得天地轰动,忍不住颤鸣。 一场大战落幕,但巨龙天资无双,以无上手段复活,又击向那片压它的天地,虎虎生风,威风凛凛。 在大战了不知多少次,巨龙死而复生,又再被镇压死亡后,总算还是这方天地更胜一筹,虽然也付出惨痛的代价,却是难掩胜利的喜悦。 那记忆到此中止,时间已然来到两个时辰之后,正是正午之时。 苏平翻身下床,手扶着墙,双腿颤颤巍巍,一副刚刚经历生死存亡的大战,险些就要丧命的模样。 不过,他虽有些惨烈,但凝光更为不堪,躺在床上,双腿完全无法动弹了,全身力气好似都被抽走,脑袋昏沉。 紧接着,凝光脑袋一歪,双目紧闭,不省人事,大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