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77 “你要报仇有的是机会,随时可以,我也不会拦着你,但前提是,我决不允许你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碧昂丝大声说道:“这是我自己的命,我的命掌握在我自己的手里,跟你没有关系,我是生是死,都是我自己的命。” 男人俊俏的脸沉着,越板越难看,摇了一下头。 “不,你的命早在四年前就不属于你了,你现在的命运掌握在我的手里。” 他俯下身,轻轻摸着女人的头:“乖,听话,把药喝了,嗯。” 女人不肯配合,她张了一下嘴,两颗獠牙从嘴里冒了出来。 凯特修长的手指伸出去,指尖在那两颗刚刚冒出来的尖牙上摸了摸。 一般人看到这样的牙齿都会本能的往后退,本能的害怕,躲避,但在凯特的眼里,这两颗牙齿却是说不出的可爱。 碧昂丝流着眼泪:“求你,让我回去,让我回去好不好?” 男人深邃的眸子转了转:“回去,现在这副样子回去?” “告诉所有人你是一个怪物,是一个基因特变的新新物种,让他们将你抓住,关进笼子里,所有的人像看怪物一样看你?这样的日子你还没有过够,还要被人关进笼子里,当成怪物一样看吗?” “而且这里是华国,如果你真的被这些人给抓住,我敢保证,不出两天,就会有中科院的院士过来抓你做试验,你自己想清楚,如果还是想要回去的话,我不拦着你。” 不想,当然不想,再也不想。 那是她日日夜夜做梦都想要忘掉的过去,每每午夜梦回,但凡想起,总是痛苦不已。 碧昂丝痛苦的闭上双眼。 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小岛上。 在到达小岛的第一个晚上就被人给关了起来,黑漆漆的房间里全是烟味儿,这些人抽完了烟,突然像饿狼一样朝着她扑过来,想要对她不轨,碧昂丝如同是一只刚刚走出了森林的小野狼,见人便咬。 结果可想而知,自然是少不了一顿打,渐渐的,这些人便也索然无味,对她失去了兴趣,可心里面又实在不太舒服。 最后,她被打扮成了男人模样,丢到码头上去接货。 她力气小,扛不了太重的东西,腿脚又不方便,总免不了被人一番训斥。 被训斥那都还是轻的,往往是她扛着货在前头走,后面便有人拿着皮带,但凡是她动作慢了些,或者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就会被人一顿抽。 被皮带抽也还是轻的,比这过分十倍百倍的都有。 比如,她刚刚扛了一袋子货,看不惯的会故意将袋子捅一个窟窿,要她蹲在地下捡那些米粒,捡不完就没有饭吃。 为了能够有饭吃,她总是很听话,别人说什么她都乖乖照做。 卡尔菲斯雅岛是位于东南亚北边最偏僻的一个小岛,经济十分落后,所以,那一段日子,对她来说,能够有口白米饭吃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一件事情了。 也因此,不管别人怎么嘲笑她,说她是瘸子,哑巴,骂她是傻子,神经病,她都听着,别人不同她打招呼,她也绝不会搭理人。 她怕疼,但也很能忍痛,不管别人怎么打她,骂她,她都忍着受着,不卑不亢,总是低垂着脑袋,一副不痛不痒的模样,偶尔会抬头往天上看一眼,咧开嘴傻笑。 长此以往,这些人便更加的猖狂,没人将她放在眼里,反正她又哑又傻还是个瘸子,反正她逆来顺受,不会反抗,反正她是黄皮肤黑眼睛的华国人,就算挨了打也不会有人站出来帮她。 有一天夜里,实在是饿得不行了,出门去找吃的,她不敢发出声音,怕被人逮住免不了一顿毒打,血癌晚期的痛让她几欲求死,可还是想活,她想要活着回去找慕林琛,她想要问一问他,他口口声声说着爱她,可又为什么要这般的害她? 摸着黑,她摘了一些野果来充饥,连第一口都还没来得及咬下就被人抓住了,一群人将她团团围住,有人找来了绳子将她给绑了起来,押了回去,刚刚摘下来的几只野果也被这些人给抢走了。 他们说她是偷果子的贼,各种羞辱与谩骂,甚至还有人上前去撕扯她的衣服,抢她身上的首饰,说是一个又哑又瘸的傻子带上这样贵重的东西简直是浪费,还不如让他们拿去送给岛上的女神经病们,至少还能让他们爽一爽。 她看着一屋子的人,看着那些狰狞扭曲的面孔,听着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语,心里是恨极了,也痛极了。 赤红的双眼如充血一般,抱住一个人的大腿就咬,咬断了那人两根肋骨,血腥味充斥在整个房间,四周不停的有人叫嚣着:“天呐,这女的疯了,怪物,快把她关起来!” 一声一声的怪物充斥在碧昂丝的耳边,她缓慢的张开眼,那些记忆像是刻在了她的脑子里一样,她痛苦的呻吟着,身体的力量被瞬间抽走,她张着唇像一条快要被太阳给晒干了的鱼,软塌塌的靠在凯特身上。 “怎么样,你想清楚了吗?” 碧昂丝点了一下头:“嗯。” 眼眸往上抬了抬,看了一眼凯特,气若游丝的说道:“我想清楚了,你让我回去吧!” “冥顽不灵!” 凯特骂了一句。 他有一些烦躁,斥责车里的几名医护人员:“干什么,摁好了,没吃饭吗?” “把药给她灌下去。” 其中一个人接过了他手里的水杯,朝着女人走过去:“碧昂丝小姐,你就把药喝了吧,王他也是为了你的身体好。” 碧昂丝牙齿紧抵住下颚,她怕苦,凯特要她喝的药,很苦。 虽然被人摁着,但碧昂丝还是挣扎得很凶,几名医护人员面面相窥着,皆是有些无可奈何。 凯特突然伸出手同那名男医生说道:“给我!” 刚刚的那只玻璃水杯又回到凯特手里。 他低头看了眼怀里躺着的女人,沉默两秒,突然举起水杯,猛的自己喝了一大口。 低头,俯身,菲薄的唇瓣覆盖在女人柔软的红唇上。 碧昂丝微微掀开的眼眸瞬间瞪大,她想给凯特一个巴掌,但手上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几名医护人员见状,连忙将女人给放开,识相的背过了身,很快,后座的自动升降隔板降了下来。 车内一共有三排座,凯特和碧昂丝坐在第二排,蓝可儿独自一人坐在第三排,几名医护人员坐在第一排,前面则是驾驶舱。 现在,第二排的座位两边,两块隔板将第一排和第三排完全隔绝在了外头。 车内传来女人低低的几声“唔~”以及衣物相互间摩擦的撕扯声。 女人不安分的小手握成拳头用力砸在男人的胸膛,可她力气太小,砸出去的拳头就跟棉花一样,男人是不痛不痒,自然也没有放开她。 药液滴进嘴里,苦涩的味道在唇齿间流动,差一点儿她就要吐了,可那张唇死死的堵着她的唇。 坐在后排的蓝可儿这时候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急得用手拍隔板:“哥,哥!你……你是疯了吗?” 她拍得很用力,但,好似,并没有人回应她,蓝可儿只能是赌气般的不停拍着隔板,以表达自己心里的愤怒。 而被隔绝起来的小小世界中,女人红着的眼眶缓缓的滑落两行晶莹,被迫承受着这一个霸道而又陌生的吻。 直到确认她将药吞进了喉咙里,凯特才放开了她。 他温柔的目光注视着碧昂丝:“你也知道,我喜欢你。” 碧昂丝惊讶的回望过去:“你说什么,你……喜欢……”我? “你现在知道了也不晚。” 男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深蓝色的瞳仁盯着碧昂丝:“要是再这么不听话,你是要我以后每次在你发病的时候都以这种方式来喂你吗?” 他漂亮的眸子转了转,眼睛一眨一眨,轻轻说道:“那也不是不可以。” 碧昂丝羞红的半边脸,视线故意同他错开,几乎忘了,她应该生气的。 “我喝,我现在喝,我全都喝完了行吧!” 说着,她抓起来放在置物台的水杯,将剩余的药一口咕噜噜的吞了进去。 喝完后,还打了一个嗝儿,太td苦了。 男人十分满意,伸手摸她的头。 碧昂丝又是一躲,有些不爽,眼角斜着瞪他,怎么,她是宠物吗,老这么摸她? 身后,蓝可儿还在拍着隔板,凯特伸手,摁住手里的遥控器,两边的隔板自动上升,一切恢复如初,男人俊俏的脸庞,平静得好似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往身后的蓝可儿看了一眼,那眼神好似是在怪她不懂事,她想要说什么,却被男人一个好似要吃人一般的眼神给吓退,乖乖闭嘴。 “聒噪!” 凯特轻轻的吐出来这样两个字,又回过头去摸摸女人的头:“还回去吗?” 碧昂丝同他保持距离,能躲则躲,她摇着头:“不回去了。” “乖!” 男人又摸了一下她的头,尽管她已经是在第一时间躲着了,但凯特的那一只大手还是落在了她的头顶。 车子开得很慢,碧昂丝现在这个样子自然是不能回酒店的,凯特在广州有一套私人宅院,是在几年前做投资的时候顺便买下的,就连装修都没来得及装,但好歹,也算是一个落脚处。 碧昂丝的房间在二楼,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灯还是那种普通的白炽灯,房间座北朝南,有一个飘窗,这里是广州郊区乡下,空气很好。 碧昂丝觉得有一些困,在飘窗前站了一会儿就睡下了。 楼下大厅。 凯特、蓝可儿两个人是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不顺眼。 男人盯着自己的手上的腕表,回过头:“还站着干什么,回你自己住的地方去。” “我偏不。” 蓝可儿噘着嘴,朝男人做了一个鬼脸:“谁让你是我哥哥呢,我就赖着你,我就不走。” “不要脸!” 蓝可儿生气的说道:“还不知道谁不要脸呢,都说朋友妻不可欺,你倒好,连自己亲弟弟喜欢的人都要抢,你才不要脸。” “你……” “你什么你?” 蓝可儿朝着他走两步,手指指着他:“你赶我走,然后好制造机会同她独处,你心里在想些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是不会让你如愿的。” 老房子里常年不住人,屋子里散发着某种难闻的味道,男人此刻的脸色也是说不出的难看。 他从裤兜里掏出烟盒,打火机“嗖”的一声响动,声音特别清脆。 刚抽了没两口,就被蓝可儿一把给夺走了。 “抽,抽,抽,你干脆把自己给抽死算了。” 凯特一脸不悦,但还是忍着脾气,不想吵到了楼上休息的碧昂丝。 “是,我喜欢她,可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和她有什么结果。” 蓝可儿突然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手掌,“啪啪啪”的声音在大厅里响彻,显得有些讽刺。 “是吗?” 蓝可儿好笑的勾起唇:“你敢说在四年前,在你将她的记忆清除的那一刻,没有一点私心吗?” “你是怕她想起那一段记忆,怕她想起乌拉哥哥之后会恨你,所以你现在就千般万般的对她好,可是凯特哥哥,爱情不是你对谁好,谁就会喜欢你的,不是这样的,而且,这对乌拉哥哥来说不公平,阿碧姐姐,是他用命换回来的,你……” 她哽咽了一声:“反正,我就是觉得,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乌拉哥哥谁也配不上她,你也一样。” 蓝可儿说完,负气的一转身,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凯特喊住她:“干什么去?” 蓝可儿往楼上走。 快要上了二楼的阁楼,她回过头,笑嘻嘻的道:“凯特哥哥,以后照顾阿碧姐姐的任务就交给我了,你啊就……有多远闪多远吧!” 笑意盈盈的脸突然就沉了下来。 “还有,少打阿碧姐姐的主意,离她远一点。” 留下这么一句警告的话语,正要走,身后男人叹着气,他的声音有一些低沉:“当年,要我将她的记忆消除的人是乌拉,而我之所以会这么做,只是不想她痛苦。” 蓝可儿“哼”了一声,甩甩袖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