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路上又刮起北风来,为了挡住寒风,小风两手朝前顶着伞,将铁皮罐子挂在伞柄上。 柴火早已烧完,里面只有半罐子柴灰。 虽说没有了碳火,但是与这刺骨的寒风和单薄的口袋相比,那柴灰还是暖和的,因此他左手打着伞,将右手伸在柴灰里。 走了没多远,左手冻僵了,于是他换右手打伞,将左手伸在了柴灰里。 柴灰本没有热气,因此冻僵的左手放在里面不但不能取暖,反而被其中灰渣的尖角刺得生痛。 当他僵硬着手指换手的时候,伞柄一斜,“咣”的一声,铁皮罐子滑落下来,柴灰洒了一地。 他将手指挨在嘴上暖了暖,拎起铁皮罐,加快了回家的脚步,心说明天我得多带点柴火,中午我把书包背回来,装齐满满一书包…… 到了家,他蹲在地炉边伸着双手,通红的火苗在跳动,他却丝毫感觉不到暖和,只感觉双手好像被无数的尖针在刺,由内而外,难受无比…… 晚上洗漱完毕,三妹从地炉灰里耙出一块砖头,拍了拍,用旧衣服包上,放进了被窝。 小风双脚靠着热烫的砖头,听着伙房里响起的敲打声,慢慢的,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老三正在地炉里夹着碳火,“看!我给你们一人做了一个火笼!” 这是两个崭新的火笼,底下是个正方形的木格子,上面放的火盆是个老旧的搪瓷盆子,削得光滑干净的竹片做的把手,一人还配了一双竹片削的筷子,以便夹取碳火。 小风拎起火笼,满脸高兴,“我们家不是没有碳吗。” “昨天下午和晚上憋了一些乌碳,你们两个都省着点用,每次就放两块三块。” 说着,掀开旁边陶罐上的盘子,从里面夹了乌碳,装在火盆下面的木格子里。 生火做饭的时候如果烧的大块的木柴,烧透部分的碳火是通红通红的,把那个红碳夹出来放到陶罐中,盖好盖子隔开空气憋起来,等碳火完全熄灭了,就成了乌碳。 乌碳不用花钱买,花点工夫就行,也不会冒烟,但是它容易碎,火力小,还不经烧,燃起来后没多大功夫就没了热气,变成了灰。 上午才过了一半,乌碳就烧完了,不过总比没有强,起码手脚没那么冷了。 中午放学回家吃饭的时候,小风将乌碳装满了木格,又用塑料袋装了一些,放在书包里。 下课后,小风上了厕所,回来准备加点碳,刚拿出竹筷,“啪!”的一声响,柴灰扬起,火盆里的乌碳四散飞出,掉在地上,摔得稀烂。 “哈哈哈……” 受了惊吓的小风看着那几个嘻嘻哈哈的男生,尤其曾经踩自己白鞋子的那个,心里虽然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却也猜想得到他们肯定没干好事,脸憋得通红,想和他们打一架却不知道该找谁。 还有一节课就放学了,那就算了吧,不烤火了,回家再烤。 他把地上打扫干净,将竹筷放回火笼,将火笼放回了桌子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