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白晚晚是谁,怎么会被眼前的困难轻易打倒。没过一会儿,她又重新振作精神。她思索了片刻,想着舒清歌虽然修为不高,但却有些小聪明,而且门路还广,有她在肯定能帮上忙。 “清歌,我不能没有你!你陪我一起去九黎吧。”白晚晚非常戏精地抱着舒清歌,语气装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我堂堂鼠妖,怎么可能敢去那种地方。”这种怂话让舒清歌说得理直气壮。但她的确底气十足,众所周知,有个响当当的成语叫做胆小如鼠,她鼠族就是胆小的代名词,胆小就是他们的宿命。 谈判高手白晚晚改变策略,直击舒清歌的要害,循循善诱道:“九黎族又是禁术又是秘术的,那可都是含金量十足的独家秘闻,即使你随便拿来编编故事,也会是风靡人界妖界的传奇话本,红透半边天那是分分钟的事儿。到时候还不是灵石滚滚来。你还用这么东躲西藏地卖小道消息吗?” 在白晚晚金灿灿的蛊惑中,舒清歌仿佛看到了泼天的富贵在向她招手。显然,舒清歌动心了,只是似乎她还有些别的顾虑。“狐族少主和慕公子是不是会与你同行?”舒清歌往醉棠阁的方向望了望,眼神飘忽不定,似乎有几分心虚。 白晚晚理所当然道:“我徒儿肯定是与我一道的,至于慕俞,他一心护主,应该也会同往吧。” “那我便不能陪你了。我与那慕公子,有些许旧怨。”舒清歌闭了闭眼,艰难道。 白晚晚奇道:“那慕俞看起来冷心冷面的,仿佛什么事都不会放在心上,你怎么会和他结仇?” 舒清歌没有立即回答白晚晚,而是问她:“你可知,他的原身是什么?” 白晚晚诧异道:“咦,他难道不是狐族的吗?” “不,他的原身是一只黑色的狸猫,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腿就不自觉打颤……”舒清歌似乎还有些心有余悸,面色有些难看。 “哇,老鼠见了猫,原来你们还是宿敌啊。”白晚晚下意识地有些幸灾乐祸,但很快又觉得自己现在有求于她,不该放纵自己真实的情绪。 于是白晚晚清了清嗓子,狐疑地盯着舒清歌,可以说是目光如炬了:“就算他对你有着天然的种族压制力,也不会随便对你出手吧。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亏心事?” “说宿敌是抬举我了,分明是他对我单方面的碾压。”舒清歌叹了口气,望向远方清冷的圆月,语气里居然有了几分沧桑,“你知道,我是如何得知狐族少主下落的吗?” 舒清歌目光微微有些出神,她深吸了一口气,开始缓缓地向白晚晚讲述第一次遇见秦砚初和慕俞的情形。 那是三个月前的一个晚上,舒清歌原本背着药篓去浮翠仙林采灵植,想着用来炼制一些新的丹药,多余的再卖出去换点灵石。 然而就在她靠近一个池塘时,敏锐地察觉出了危险的气息。她也顾不上自己的药篓了,迅速化为原形,将自己掩映在草丛之中。 月光下,两个身影相对而坐,中间是一团跳跃着的篝火。池面反射着盈盈月光,照亮了他们的脸。 舒清歌自问是阅妖无数,但还是被眼前这两张脸勾了心魄。其中黑衣少年面目冷峻,眉宇间似乎有些阴郁。白衣男子则丰神俊朗,看表情一派气定神闲。 只是好看归好看,但是这荒郊野岭的,大半夜不睡觉,在这扮演黑白无常吗?舒清歌屏息凝气,丝毫不敢大意。主要是因为,黑衣少年身上的气息,让她本能的有种畏惧感。她可不敢让他们发现自己的存在。 “少主,你要找什么人,属下帮你便可。你身负九尾灵力,若是被其他妖族觊觎,引来祸端,属下担心无法及时护你周全。”冷面的黑衣少年连声音也带着几分冷然,只是眉目间多了几许忧色。 “慕俞,有些事,只能我自己去做。而且你不必一直跟着我,我也想借此机会在人间游历一番。”白衣男子的声音则轻快了许久,他说话的时候带着舒朗的笑意,看起来甚是无害。 “狐王尊上若是知道,一定不会让你冒险的。”慕俞给火堆添了几块柴木,只是依旧眉头深锁。“在狐族,只有少主你在出生时便拥有九尾灵力。倘若潜心修炼,距离成神也就一步之遥。少主又何必为其他事所扰?” 舒清歌等了半晌,都没听到他的回答。根据她听到的信息,她迅速分析出眼前的情况。眼前的白衣男子,乃是狐族的少主,而黑衣少年则是他的属下,名唤慕俞。而这狐族少主身负的九尾灵力,能引得群妖趋之若鹜。 舒清歌心下盘算,若是将这个消息卖出去,自己能获得多少好处。然而她的原形趴得太久,四肢有些酸,便想换个动作。这一动,便引起了那个叫慕俞的少年的注意。 “是谁?”伴随着这声严呵,一股强劲的灵力朝着舒清歌的方向袭来。 舒清歌连连闪躲,最后见躲闪不及,化作人形,可怜兮兮地看向两人。 这夜无风,深夜的林间非常静谧,只有柴木燃烧的噼啪声,于是更显得三人大眼瞪小眼的情景有点诡异。 舒清歌其人外表极具迷惑性。她是个绝不肯让自己吃亏的性格,为了攒灵石,坑蒙拐骗也不在话下。偏偏她长得清纯又无害,很容易引起人的恻隐之心。这也是她在紧急关头化作人形的原因。 她业务娴熟地往地上一倒,睁着一双楚楚可怜的翦水秋瞳,盈盈清泪将落未落,衣摆轻摇,薄唇微抿,连发丝都按照精心设计的弧度散落在耳畔。 只可惜,她这次有点失算了。那个名唤慕俞的黑衣少年毫无怜香惜玉之心。他飞快地掠到舒清歌的面前,带起一阵劲风粗暴地直击舒清歌面门。 舒清歌猝不及防受了一掌,顿时画风崩坏,什么美感都顾不得了,无辜水润的大眼紧闭着和其他五官挤成一团,头发也糊了一脸,显出几分狼狈。她的嘴里还在嫌弃地“呸呸呸”。 突然舒清歌机敏地停住小动作,睁开眼来一动不敢动,因为在她鼻尖前,悬着一把锃光瓦亮的刀,那刀通体映着冰冷月色,此刻刀尖正指着自己,泛着简单粗暴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