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去参加去年的恩科,说不定已经入朝了。” 常娘子笑容略带讽刺,“不提家风不许,就算妾去参加了恩科,有太子殿下在,也不会有妾一席之地吧。” 贝婧初:? 提起此处,带起了常汐的愤懑之情,她言辞不复之前从容,像是想起了什么。 “太子殿下,妾有一问。” “您心中似乎有偏见,总觉得世族会欺压寒门,那您为何要欺压世族呢?” 贝靖裕瞪大了眼睛,在旁边拽她衣角,想要阻止她的行为。 两个小菜鸡在旁边都要吓死了,常汐却浑然不觉。 面对常汐的质问,贝婧初挑了挑眉。 她还真不好反驳,不知道常汐说的她欺压世族是哪件事。 毕竟她杀的世家子弟坟头草都能拿来盖一个村的茅草屋了,面对指控,她还真不能说自己是无辜的小白花。 贝霸王花婧初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 只是没遇到过敢当着她面表达不满的。 也对,人家是未来秦王妃,当然有倚仗。 她往靠背上一躺,懒懒问道:“孤怎么欺压世族了?” 常汐的回答却不在她的预料里。 她说:“殿下因为亲近寒门,便排挤世族学子。” “大家的才能都差不多,但是殿下却在科举时,优先选定寒门的考生。” “让无数有才之士因出身无法施展报负,是也不是?” 贝婧初愣了一下。 常汐情绪更激昂道:“就因为自己的出身,就遭到殿下排挤。” “出身并非他们的错,殿下为何不能一视同仁?” 一提起科举,她就想起自己名落孙山的阿兄。 并非每个子弟都能靠恩荫入朝,她的阿兄是想着靠科举入仕的一位。 胞兄不受父亲重视,常氏这一代所有才智好像都集在了堂兄常亭懿的身上。 他是家族里所有孩子们又恨又妒的对象,阿兄每次功课,都被父亲贬得一文不值,转而夸赞堂兄。 他在重压之下精进学业,原本去岁得个举人是够格的。 没想到放榜时却没有名字,他们后来打听到,是因为太子选人,同等能力下,寒门优先。 已经考了三次未上榜的阿兄终于受不了,病倒了。 常汐和阿兄感情不错,愤恨难当。 她觉得不公平,凭什么让寒门当先! 就因为他们是太子的追随者吗? 为了一己之私有失公允,结党营私,凭什么做主科举之事。 他们几人还敢在她面前提! 随着常汐话音落下,贝婧初悬着的心也落下了。 好了,这是个蠢的。 她不用担心敌方会多一个神对手了,她今晚回去开一坛酒,庆祝对方多了个猪队友。 贝婧初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什么天命之人,怎么别人一个一个送菜的。 原本还因为对方的冒犯恼了一下,现在她觉得自己看常汐的眼神一定和蔼无比,像是看什么人间至宝。 就连贝靖裕也懵了,他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说,出身世族,并非他们的错。 说得好像世族是什么奴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