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人习以为常。 常亭懿却在想另一个问题,似这少年一样,从天上零落尘泥的人很多,且都出于太子之手。 太极宫的刺客一直断断续续,不知有多少是奔着东宫去。 这边想着,那边的贝婧初就正好遇到了一波刺杀。 层层防卫之下,立储七年,还从没有刺客能近她的身。 这次是个送膳食宫女被顶替掉,膳盒被打开,本该端出的热腾腾的菜肴变成了匕首。 随着一声惊呼,膳堂混乱起来。 刺客朝着贝婧初的面门极速逼近。 皓月正想上前挡住,却被挤开。 “殿下小心!” 贝婧初被抱了个满怀,鼻尖涌入兰花的香气。 本该是危急时刻,她脑子里却闪过小说里宫斗的常见剧情。 男主遇刺,女主挡刀。 男主发现竟有一个女人能爱他爱到抛却生命。 看着命悬一线的女主,像是要失去好不容易发现的珍宝。 女主养伤,男主喂药,感情极速升温。 她忍不住脚趾抠地的同时,还想呐喊一声。 谁啊这么虎!上来就抱老娘,影响我发挥了知道吗! 这小嘎拉米真的不足为惧,人家暗卫动都没动一下的。 身体被环住,手还是露在外面的。 刺客手拿一支匕首,正极速接近,刀刃正直直往那虎得不行的禁卫身上刺。 贝婧初甩出一根筷子,直戳她的手腕,打掉匕首的匕首落地。 金属与地面撞击的声音和刺客的惨叫声一起传入耳中。 同时,刺客的手腕上多了一个血窟窿。 而她手上的筷子还剩一根,贝婧初顺手又掷了出去。 刺客的左手也被钉在了地上。 对称! 完美! 此刻,是强迫症的福音! 蒋珑守等了半天,没等到悲伤被刺穿皮肉的疼痛,只等到了一根手指点点他的后脑勺。 “大兄弟,能放开我不?” 他赶忙撒开,人还愣愣的回不过神来。 形势调转得太快了。 刺客被按在地上,禁卫按流程卸了她的下巴,防止她服毒自尽。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熟练得让人心疼,可见经验丰富。 嘴里检查了一圈,掏出毒药。 咔嚓一声,下巴又被按了回去。 或许是身后并没有人了,这次的刺客并没有坚决不透露的决心。 反而充斥着恨意,恶毒地诅咒着:“贝婧初!你会遭报应的。” “今日我都混进来了,迟早会有下一个人也混进来的。” “你会尸骨无啊!” 下巴又被卸掉了。 重新安回去的刺客终于勉强学会好好说话,虽然语气仍然很冲,至少不敢再人身攻击。 “你收服得了突宁的土地,却收服不了突宁的人心!” 原来是突宁的亡国余孽。 贝婧初纠正她:“什么突宁,那是大越的宁州。” 她明显被激得更怒了,“总有一日,只要我们突宁还剩一个人,都要割下你的头颅,去祭奠我们可汗唔!” 这次嘴是被堵上了,在挣扎中被带下去审问。 接下来 贝婧初去瞧直挺挺立在身边的莽撞少年。 虽然真的很虎,也很狗血。 但是忠心护主在前,不嘉奖说不过去。 “蒋珑守?” “臣在。” “忠心可嘉,即日起,任左卫率统领一职。” “谢殿下。” 虽然被耽误了用膳有些恼,贝婧初对于这次行刺,却有个新发现。 她忍不住分享喜悦:“她都会说越话了。” 还未从惊吓中反应过来的皓月一愣:“什么?” 贝婧初重复:“她都会说越话了。” “我记得,念儿说过,前几年审问刺客的时候,外族的难审。” “因为他们并不通大越的语言。” “结果今日的刺客,都会说越话了。”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皓月抿唇,不让自己大逆不道的无语说出来。 她哪儿知道。 好在贝婧初并不是要考她。 她骄傲地微扬下巴,“我在打下突宁的第一件事,就是统一官话和制度。” “只要坚持上十年、二十年。” “文化、信仰,开始融合了,才真正成一个国家。” “现在竟然就有成效了,真是可喜可贺。” 另一边,对于朋友升职的禁卫非常酸。 但是面对收拾东西的珑守,当时同在一处的他有一个疑问:“以你当时的距离,明明可以直接拿下刺客的,为什么要去挡刀?” “要是真扎身上了,不一定能保命的。” 珑守收拾衣服的手一顿,这不是苦肉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