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婧初让他们先找个小院儿安置下来。 她让雷念儿选了个价钱低的地方。 宅行的人见一个男人带着两个小女孩,起了善心提醒:“这儿的地方好,院子也宽敞,就是以前死过人,不吉利,屋主才降了价。” 他朝着颜未问:“您几位要不再选一个?” 雷念儿回头问:“殿妹妹,你觉得呢?” “就这里吧。” “未来还不知要待多久,银子还是省着点儿用。” 宅行的人有些稀奇,这三人竟然不是听那位长兄的,反倒二人都听小妹的话。 真是奇也怪哉。 雷念儿微微侧头,看着冷静安排的小姑娘。 离开的安全的环境,她身上那份属于孩子的稚气似乎消失了。 宅行的人带着他们去找屋主。 屋主是个眼熟的妇人,贝婧初扫了一眼,或许是和见过的人长得肖似吧。 而妇人看着眼前的三人,尤其是最小的那个小女孩,人却僵住了。 她的脸被纱布包着,似乎是受了伤,看不见脸。 但腰间挂着的那枚莹白的平安扣吸引了她。 世上的美玉不少,她在宫里和县丞的府上见过许多。 但没有一枚,质地如公主佩戴的那一枚一样。 没有一丝杂质,不似凡物。 再看这小女孩的年纪,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她脑海中。 不可能啊。 殿下,应该在宫里,不可能出现在德州。 宅行的人向她介绍:“鱼娘子,这几位就是要租您院子的客人。” “您看看,要是行的话,今日就能付钱。” 阿鱼回过神来,愣愣地应好。 但她的眼睛依旧死死锁在那枚平安扣上。 贝婧初注意到她的视线,暗道不好。 她为了隐藏身份已经把身上所有贵重的饰品当的当、销毁的销毁了。 可这枚平安扣是系统的承载,不能离身,反倒是显眼之物了。 一看,就不是他们这样普通人家打扮的人能戴得起的。 贝婧初心中顿时闪过无数念头,甚至考虑要不要杀人灭口。 那妇人起身,对着宅行的人说:“有劳您了,明日我会清点好佣金去宅行的,您先回去吧。” 宅行的人犹豫:“鱼娘子,这还没签租契呢。” 妇人态度强硬:“签没签,我明日都会给你,现在,您先离开吧。” 这样子实在反常,贝婧初三人都如一张紧绷的弓,准备随时射出离弦之箭。 宅行的人走后,妇人却是直接唤了出来:“殿下,殿下,是我。” 被唤了殿下二字,贝婧初的第一反应是——“杀了她!” 她已经拔下了头上的簪剑。 然而妇人蹲到她身前,用小心翼翼的语气同她说话:“您应该不记得我了,我曾做过你的傅母。” “你是喝我的奶水长大的,殿下。” 贝婧初试探问道:“鱼嬷嬷?” “是我。” 想到系统升级前,鱼嬷嬷70的好感度,贝婧初默默捏紧了簪剑。 一点一点地,藏进袖子里。 她盯着阿鱼的眼睛,那是直通灵魂的窗户。 贝婧初认真道:“嬷嬷,我的身份,一定要保密。” “如果泄露了出去,我会死的。” 想了想,她还是不放心,加了一句:“你也会死。” 听到公主心中满满的防备,雷念儿眼睛一酸,微微偏头。 可恶的突宁,该死的叛徒。 如果不是他们,殿下何须这样草木皆兵。 阿鱼想要去摸她缠着止血纱布的脸,心疼道:“所以,殿下的脸,是因为这才伤的吗?” 说着,她的眼中滚落两滴泪下来。 离开皇宫的时候还好好的,她还是个圆圆胖胖的健康小宝宝,怎么一转眼,就带着一脸伤和一身的狼狈站到她面前呢。 贝婧初纠正她:“鱼鱼姨,别叫殿下,叫我漾漾。” 这句话说完,旁边的雷念儿突然往地上倒去。 颜未眼疾手快地捞住她,但是雷念儿仿佛脱力一般捂着心口,气促地喘息。 贝婧初也凑过去,:“念儿!你怎么了?!” “不知道殿,妹妹,我听到这个名字,好难受。” “心口,心口好痛。” “好难过,好想哭,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贝婧初问鱼嬷嬷:“鱼姨,能帮我们找一下郎中吗?” 雷念儿却握住贝婧初的手腕,阻止道:“别去。” “我在好了,只是刚才那一下难忍。” “让我缓缓就行了。” 等她缓好,贝婧初疑惑地问:“你是听不得那两个字?” 【世界上还会有这么奇怪的病?】 【靠音波的吗?】 雷念儿虚弱地笑笑:“无事的,妹妹。” 只是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脑海里闪过一瞬陌生的画面。 从胸腔里传来一股想要毁灭全世界的绝望。 雷念儿也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她问:“你可以再说一遍那个名字吗?” 贝婧初:? 【真的有人喜欢作死吗?】 【哇靠,你知不知道自己刚才的样子有多吓人,我以为你要死了。】 雷念儿撑着力气解释道:“再说一遍吧,我想看看是不是偶然。” 于是贝婧初小心开口:“漾漾?” 没有反应。 雷念儿摸着心口,轻笑:“我就说,怎么会有害怕一个名字的病。” “应当是个意外。” 贝婧初觉得更恐怖了:【她不会有心脏病吧!】 雷念儿:说的是心疾吗?那应当是没有的。 不然她和公主一起高强度练武,人早没了。 鱼嬷嬷打量了一下自己这处院子,还是建议道:“漾漾。” “我这处院子,曾出过命案。” “鬼神之说先不论,出过命案的住处便宜些,是因为凶手可能还会回来。” “你们的安全重要,别住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