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大喇喇地说出来,不怕越朝这边直接给玉诨透露消息,让他们做好准备吗?】 【毕竟偷袭和敌方有准备的区别可大了。】 贝婧初边嚼边想。 皇帝不可能没想到这一层所以她直接问了。 突然,贝婧初停止了进食的动作,被心里一闪而过的猜测吓到。 【难道说,他们已经发兵了,所以才不怕】 这时,突宁使臣也直接回答:“多谢越朝陛下的担心,按计划,昨日大军已经开拔。” “就算越朝现在就去送信,也没用了。” 听到这话,贝婧初咽了咽口水。 胸腔里心跳的声音比平时猛烈了许多。 她从没想过,战争来临的如此之快。 这个词在她心里不是什么好东西,意味着毁灭、死亡、生灵涂炭。 光是提起这个词,一幅幅模糊的画面就闪过脑海。 而这个人,却能谈笑风生一般说出来。 不用去看阿耶的表情,也能知道他没什么反应。 他不会心软,这是他已经抛弃的特质,而或许有一天,她自己也不会再有。 而作为帝王,他要考虑的,只是这件事会对越朝有什么影响,并做出对应的决策。 这就够了。 那些死去的人,只不过是史书上的一个没有温度的数字。 贝婧初又开始扒饭,这次的吃相不太雅观。 狼吞虎咽的,像是想用食物来填补内心的空洞。 还好,是别的国家起的战争,还好和越朝没关系。 皇帝从凌乱的心声里察觉到了小家伙的情绪不对,但没去管。 她自己可以。 使臣满是期待着,越朝皇帝听到这话后的惊讶反应。 是惊得直接从椅子上跌下来呢?还是张大嘴,露出丑态? 使臣等着,高坐之上的越朝皇帝只是陷入沉思,这个消息似乎一点儿没惊到他。 而他已经快速地权衡利弊起来。 这这个越朝皇帝,似乎不是他之前以为的简单角色,至少这心性够稳。 而他好像连小孩子都没吓到。 因为对面的越朝小公主,正努力地,专心致志地朝嘴里塞食物。 吃得香极了。 怎么,他们突宁出兵的消息就那么下饭吗? 使臣非常挫败。 他清了清嗓子:“尊敬地越朝陛下,大汗是诚心地邀请您共讨玉诨。” 皇帝静静地等他开出筹码。 既然有请求,不可能没有筹码。 使臣胸有成竹:“如果您愿意结盟,突宁愿意向越朝提供战马驯养之法,和战马的马驹。” 贝婧初见阿耶坐直了身体,明显是有所意动。 她非常理解。 【战马对军队是很重要的东西,20万合格的骑兵就能征服世界了。】 【而越朝虽然经济繁荣,战马的饲养却不如突宁和玉诨。】 【毕竟人家靠放马吃饭的。】 【其实阿耶没必要这么馋人家战马的,再厉害的战马也是血肉之躯。】 【等酒酒学通了,什么时候把火药做出来了,分分钟送他们上天。】 【一炸就是血肉横飞,敌军尸横遍野,馋人家战马做什么。】 使节就看到,他原本已经说服越朝皇帝了。 结果他只有一瞬的动摇,下一刻就又恢复了冷静理智的样子。 “阁下先回驿馆吧,此事,朕商议后再回复答案。” 不是,是他们开出的价码不诱人吗? 明明很诱人好不好,如果他是越朝的皇帝,有人送上东西来弥补自己的短板,那恨不得立马就答应。 竟然还要纠结、犹豫。 这人一定是端着。 他竟然还要商议。 莫不是这越朝皇帝的权力不稳,还要受臣子掣肘。 不像他们大汗,大权在握,根本不用与人商议。 使节心里的鄙夷没有显示到面上,只回道:“静候佳音。” 但满面都是笃定的神色,越朝不可能拒绝他们开出的筹码。 出兵后打赢了,越朝也能瓜分玉诨的土地,还补上战马一处的短板。 使节信心十足地回到驿馆。 同行的人来迎他,正是昨天的闹事的暴躁大汉。 可看他现在的样子,哪有一点脾气暴躁易怒的样子。 “游说成功了吗?” 使臣胸有成竹:“我们大汗开出的条件,越朝必定会同意。” “只不过越朝皇帝软弱,没有魄力当场决断罢了。” “要过几日给结果,都是一样的。” 那大汉没有反驳,显然也非常自信。 他小声耳语:“收到暗桩的报信了,昨日酒楼闹事虽然被那群小孩破坏了,但是我们的人还是察觉出来了信号,送来了消息。” 使臣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