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低下头看他。 小童后怕非常,诉说当时的情况:“那个糖一直卡着我,你们拍我根本没用。” “我以为自己要死了” “然后她来勒我,感觉就有什么东西把糖挤上去了。” “你们都不知道我那时候多激动,多想哭,终于能活过来了。” 说着,小童再也止不住眼泪,哭了出来。 大长公主和玖扬县主面面相觑。 原来孩子还真是她救的。 良久,玖扬县主有些疲惫地说:“罢了,母亲。” “人总是要向前看的,夫君就是死了,活不过来了。” “天坞公主何等受宠,和她作对,陛下不会放过我们,到时候还要连累您。” “现在她又救了孩子的命,我们就放下过去吧。” 大长公主抓住女儿的手,目光冷厉。 “放下是不可能的。” “既然进宫了,当然要去好好收拾一下冷宫里的那个贱人。” “就是因为她,让我儿年纪轻轻就丧夫,让我外孙出生没多久就失去父亲。” “小的这个不能动,难道大的还动不了吗?” 祁氏被怎样收拾了,贝婧初不知道,也不关注。 她正在换衣服洗澡,被小屁孩的鼻涕口水沾到了,真的很嫌弃呀。 好在册封礼前一天本就是要沐浴的。 第二日的册封礼,来的都是勋贵重臣。 宣旨结束后,便是午宴,各家来给贝婧初道喜。 贝婧初回以商业微笑。 笑了一轮下来,脸都要酸了。 贝婧初揉揉脸颊,阿耶也真是的,直接就跑了,说小场面,让她自己搞定。 贝婧初很想给他几个问号,她还是个四岁的孩子啊喂! 她弱小的肩膀扛不起这么重的担子好吗? 但是皇帝不听,不仅不听,还把太后也拉走了,说不许给她帮忙。 【这真的是亲生的阿耶,不是野生的阿耶吗?】 旁边的皓月又不懂了,阿耶还有野生的吗? 好在芳贵妃没有忘记她最爱的小初初,来帮忙了。 贤妃面对爱徒的请求,也难得出关来。 贝婧初很有主人家的气势招待来的客人,一直到现在,册封礼还没有出现差错。 枫慈大长公主自然也来了,今日在众人面前,她完全就是个和蔼慈善的长辈。 不愧是贝家的人,除了昨日第一次见面没控制住,现在就能装的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甚至还包了一份重礼。 看在钱的份上,贝婧初决定这次不整他们。 广德长公主这几年出席宴会都是孤身一人,这次身边倒是出现了一个生面孔。 不过仔细一看,不是生面孔。 这不是长大了的赵钰嘛! 看来她还是把儿子接回身边了。 只是那边的氛围很奇怪。 广德长公主神色一直淡淡的,也不主动跟赵钰搭话,不见他幼年时的一丝慈爱之色。 反倒是赵钰,极尽讨好她的样子,和以前的形势完全来了一个调转。 这就叫风水轮流转? 正想着,又有人来了。 “妾身拜见殿下。” 还是个熟人,不过对方和她的交集不多。 “禹娘子请起。” 正是那个,有情人终成兄妹的病娇小姐姐。 禹忆果递了一个丝质礼盒给贝婧初:“禹家送的是禹家的礼,这是妾身对殿下的心意,还请殿下笑纳。” 贝婧初自然笑纳。 还笑得非常开心,她就喜欢这种懂事的,嘿嘿。 “妾身有些事想与殿下私下谈谈,不知您能否赏脸?” 本来是不能的,她时间多宝贵啊。 但是贝婧初稍稍掀开盒子,看了一眼里面装的东西。 葡萄花鸟纹金香囊。 金银对她不稀缺,倒是这东西做工不错。 “行吧,一盏茶的时间。” 贝婧初把他们带进屋,“有什么事说吧。” “其实有事求殿下的,不是妾身,而是这位谭娘子。” 禹忆果让开,她身后,一个约莫豆蔻之龄的少女走上前来。 “拜见殿下。” 【哦,谭家我记得,就是收养忆果当童养媳的那家人。】 【我记得忆果被认回去之后,尚书令给了他们一笔钱。】 【这家人作为启动资金去经商,现在势头极好。】 【看来这姑娘是知恩图报,为了帮谭家人来找我的。】 【但是找我干嘛?】 皓月再一次感叹,殿下的消息渠道也太全面了。 谭娘子直言不讳地说出自己的目的:“妾身是给您送钱来的。” “希望自今日起,每个月,将谭家经商所得的利润,分两成给殿下。” 贝婧初:? 长烟皓月:? 【碰上冤大头了?】 【肯定有问题!】 虽然她很心动,但天下没有白得的午餐,贝婧初问道:“我得到这些,需要做什么?” 谭娘子听闻天坞公主爱财,想了这个法子。 一开始,她是想像哄小孩那样,哄着贝婧初答应。 但今日见了,发现不愧是皇家公主。 从今日主导宴会来看,虽然稚嫩得很,却不能把她当做真正的小孩子。 她含笑,轻声道:“您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每个月,派人以您的名义,给妾身寄一封信便够了。” “哪怕信封里连一张白纸都没有。” 贝婧初立马就明白了。 【每个月给她寄信,便代表我和谭娘子一直保持联络。】 【在外人眼里,谭家就是天坞公主罩着的。】 【不管是惹事的,为难的,全都要顾忌我的面子。】 【其他的官商都不会为难,甚至想要讨好我的人,还会给谭家打开方便之门。】 【我什么除了每月寄一个信封,什么也不用做,就能取到谭家的家财。】 【而谭家也能得到更多的好处。】 【简直是双赢。】 一边的皓月露出星星眼,殿下好厉害! 贝婧初没注意到皓月崇拜的眼神,她不能这么快的答应。 有点可惜。 这时候要是来串佛珠,一颗颗地捻着,该多装逼呀! 可惜没有,贝婧初只能揉着自己手链上的玛瑙珠子。 “才两成的利,就想买天坞公主的庇佑和名义。” “谭娘子,你是不是太贪心了?” “还是当本公主是傻的?” 贝婧初轻飘飘一句话,谭娘子却直接跪下:“殿下恕罪!” 她冷汗直流,就算知道不能把公主当真正的稚童对待,也没想到鬼才到如斯地步。 她的一番话,就算是一些成年人,也察觉不到其中的陷阱。 毕竟寄一封信就能躺着得银子,这是多划算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