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怎么会孤独呢? 她是最讨人喜欢的贝婧初呀。 她的身边,一定会有很多很多小伙伴的! 皇帝收回视线,转移回了两个牌位上。 他淡声道:“世间的规矩,说夭折的孩子不能入祖坟。” “因为他们早早的走在了父母前面,令父母伤心,是不孝。” “但朕觉得很没有道理,是不是有些人人,出了事总喜欢怪在更弱者身上。” “分明是父母没有保护好他们,却要求孩子顽强地活下去。” “所以朕让你的两个阿兄进了皇陵,那群老迂腐说,朕不顾祖宗规矩。” “真是好笑。” 此时的皇帝不是一个独断专行的暴君,而是一个因为孩儿离世而伤心的父亲。 【阿耶真的有在珍惜自己的每一个孩子唉。】 这么想着,贝婧初又被揉了一下脑袋。 【可恶,我的发型!】 出了佛堂,他身上沉郁的气息立刻散去。 仿佛从未发生过,仿佛从未有想念那两个离世的皇子。 但其实不是,贝婧初有观察过,阿耶很少缅怀过去。 他就像给自己设定了一个时间,只能在这时候伤心。 其余的时候,就做回那个果断无情的皇帝。 她伸手抓住他龙袍的一角,把他往宣室殿拉。 一路拉回了她自己的寝宫。 “阿耶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贝婧初把小椅子搬过去,拍了拍椅背。 “坐这个腿就能伸直了,坐很久的话就没那么难受了。” 【也不知道阿耶是怎么做到一天坐这么久的。】 【屁股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真的不会得痔疮吗?】 本来有点感动的皇帝: 他还是起身,去满足一下漏风棉袄难得的孝心。 随后他发现了一个问题:“初初啊,阿耶坐这个也伸不开的。” “你能伸开是因为你腿短。” 贝婧初: 【早知道不给你了,哼!】 大孝女贝婧初还是让长烟再打了个大的椅子和高脚桌子,势必要让狗暴君品尝到高脚椅的美妙。 别说,换了高脚的桌椅后,皇帝觉得舒服多了,至少不会坐久了以后腿酸。 他的漏风小棉袄难得御了一次寒。 大孝子皇帝坐舒服了以后,给太后也打了一套。收到太后的好评后,干脆给宫里全换了一遍。 上行下效,官员权贵之间也流行起来,最后流传到民间。 因是贝婧初想出来的东西,又被称为“公主椅”。 知道名字之后的贝婧初:不是我想的啊喂! 有点惭愧啊怎么办? 而一开始做出椅子的长烟此时正在做新东西。 贝婧初搬着自己的小椅子在旁边看。 “长烟,你这是要做什么啊?” 长烟盯了一眼贝婧初头顶的毛,说道:“殿下可以戴簪子了。” 好奇地支出脑袋:“所以你是要给我做发簪吗?” 长烟动作不停。 “我想给殿下做一把簪中藏剑,把簪子上端拉开,就能抽出一把小匕首。” “那样子应该很帅。” 贝婧初点头附和:“是很帅,可是皇宫规定,除了侍卫不得携带武器的,尤其是面圣。” “而我们恰巧就住在帝王寝宫耶。” 长烟默默停下了大逆不道的动作,盯着眼前还没有成功的原料,小姑娘像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 贝婧初不逗她了,孩子眼里都没光了。 “没事没事,只要报备了就可以的,你做出来之后我给阿耶说一声就好了。” “真的吗?”孩子真的被吓到了。 贝婧初心里起了一丝丝不多的愧疚。 “真的真的,只要你做好的都跟我说就行了。” 长烟做出来的簪中藏剑并不精致,看上去就是一根普通的乌木簪子。 匕首和鞘的缝隙被隐藏得很好,严丝合缝,平平无奇。 长烟解释道:“其实手柄处是可以雕花的,但是拔匕首的时候手感不好,影响您拔刀的速度。” “奴婢觉得,比起华美,杀伤力更重要些。” 总觉得长烟杀气好重的样子…… 贝婧初宝贝似的把簪子插进自己的小揪揪上。 一定老帅了。 嘿嘿,她也是有暗器的人了! 但是贝婧初忽略了自己的头发不够长,所以发包也很小的问题。 长烟看着公主头上的揪揪上支出来的发簪,陷入了沉默。 还是不说了吧。 她高兴就好。 贝婧初戴着自己的暗器去学堂了,学完之后,夫子却是一脸纠结。 “这两个月,殿下识字学得都差不多了,可以去中堂了。” 说到这里,他还有些飘飘然地喃喃道:“这得是别人一两年才能学完的啊” “也没有哪个皇嗣在稚堂开蒙了两个月就升中堂的经历啊。” “按规矩,殿下是要在稚堂待满一年的。” “早知道殿下聪颖至此,当初老夫该早点教你的,何至于等到两岁。” “唉~唯一的缺点就是字太丑了。” 贝婧初:先生你可以不说最后一句话的…… 她看了一下自己的字和贝婳对比。 好吧,是丑了点。 人家是认认真真一个一个的大字练出来的。 她因为记得快,写完一遍就过了。 “今日殿下便开始练字吧,等什么时候练好了,什么时候就可以去中堂了。” 贝婧初不太想练。 先生正色道:“字如其人,读书人常以字观人。” “殿下字迹如此潦草,别人也会觉得殿下是一个无规无矩、行事潦草的人。” 贝婧初理直气壮:“可是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啊。” 先生: “但你至少要写得让人看得懂吧?” “看看殿下这字迹,除了教你的夫子我,别人还以为你在画符呢。” “其实殿下要练好字很简单的,只要注意形就行了。” “墨晴郡君字形很好,就是力道不够。但年纪小,长大后手劲自然能上来。” “就算写不出力,也可走娟秀之道。” “殿下手劲力大,写字时不会发虚,力透纸背……” 话音刚落,一张纸就被贝婧初划破了。 先生:一天天使不完的牛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