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害我至亲者都得死。”江望舒双手结印,无形的风从她周身涌起:“灭魂,敕!“ 玄金色的灵力在空中化作神秘复杂的,让人看了一眼便头晕目眩的印记冲向怪物。 怪物顿时又发出令人心烦意乱的尖啸,如魔音贯耳。 即便江望舒用符纸关闭了自己的听觉,仍旧受到尖啸的影响,心烦意乱,身体滞涩,脑子出现了半刻的空白。 就在这短暂的空白瞬间,一个森然恐怖的纸扎人冲向江望舒。 他身体摇摇晃晃,走姿极其僵硬,惨白的脸配上血红的唇就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给人森然恐怖的意味。 难以言喻的冰冷气息从脚底传到大脑头皮,江望舒本能的躲闪,可身体滞涩的像是生锈的机器,无法动弹。 “噗嗤——” 纸扎人伸出双手直挺挺地切向江望舒的脖颈。 江望舒瞳孔缩,电光石火间有一个强大的力道将其往后拽。 纸扎人的手指切在墙上,直接将墙壁切出半米深的痕迹。 “小心一点,这个纸扎人非常危险,我们先离开。”江明羲不是那种咬牙都要赢的人。 他十分会审时度势,打不过就跑。 “这个纸扎人特别厉害,如果被他碰到,整个人都会被拦腰折断。”江明羲猛踹一旁的天窗,终于将其踹破:“乖,别硬撑,跟舅舅走。” 他弯腰将小姑娘抱起来,硬塞进天窗。 江望舒脑袋刚刚卡在天窗里:“” 谢谢你啊,舅舅,这个天窗只够我塞进一个脑袋。 我身体半挂在下边,这不等于上吊吗? 江明羲抵在下边,用肩撑着小外甥女的身体:“快跑!” 江望舒:“” 我也想跑啊,可我一个脑袋被杵在这儿怎么跑? 无奈之下,她将脑袋从天窗里边弄了下来,然后一把抓住七舅舅的手:“别怕,我能处理。” “刚才都快死了,还在这里逞强。“江明羲又气又无奈:“听舅舅的,如果我死了,记得让我提前投胎,要投一个好胎,必须有钱,有权有势力,新身体还要长得好看。“ 江望舒:“” 怎么以前没发现你是这样的舅舅呢? 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个外科医生,反而像是说相声的演员。 说话间纸扎人已经扑向两人。 江望舒从虚空中抓出一张符咒,她中指和食指夹着符纸,嘴里面的咒语,然后将符咒扔出。 那符纸碰到纸扎人的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火焰对我而言无用。”纸扎人缓缓开口,那声音就是刚才那个怪物的声音。 在江望舒和江明羲说话的时候,失去身体的怪物已经和纸扎人融为一体。 纸扎人是怪物给自己找的身体。 它本身是由各种魂魄缝合的怪物,身体也是由各种动物组成。 怪物之所以要在太平间摘取其他病人的器官,放在纸扎人的身体里。 便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是一个人,应该拥有人的五脏六腑以及外貌。 而不应该有那些灵气勃勃的动物内脏和身体,那些都是畜生的,不是人的。 江明羲来了之后纸扎人变成了将就,江明羲则是成了最好的人选。 怪物在选择纸扎人的时候,自然也考虑到了纸扎人防火防水的问题。 他嘴里发出怪笑:“我发现小玄师你的身体比身边的这个更加极品。 如果你自愿奉献出自己的身体,我可以让他离开。” 怪物的视角里没有什么男女之分,只有哪一具身体更好用更有潜力。 他迫切地想成为一个真正的人,而不是人人畏惧,只能躲在黑暗里窥视人类模仿人类的怪物,他想要光明正大地走在阳光下。 怪物之前懵懵懂懂,自从开了灵智,便越发不满当前的自己。 他迫切地想感受人类的七情六欲。 哪怕知道一些常识也无法理解其真正的含义。 人类的身体能让他感受到更多不同的情绪,他对身体的渴望超过了一切。 若非太平街里送来的都是死人,若非那些人的命格无法承受他的魂魄,他会毫不犹豫的夺舍这些普通人。 “我的身体。”江望舒轻笑:“你一个连人都算不上的东西,竟然还妄想夺舍我的身体。” 江望舒双手结印,燃烧在纸扎人身上的火焰突然从正常的红色变成了森冷的幽绿色。 “滋啦滋啦——” 火焰燃烧的声音在静谧的太平间里显得格外刺耳,绿色的火焰宛若地狱的鬼火,给人一种阴冷至极之感,怪物惊骇欲绝:“身体我的身体。“ 他张牙舞爪扑向江望舒。 江望舒没有给他任何机会,五指成爪,狠狠一抓。 燃烧在怪物身体里的火焰骤然膨胀,火光冲天。 紧接着江望舒,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柄残剑。 “咔嚓——” 游熙残剑凶悍的戾气镇压万鬼,残剑蕴藏着玄金色的灵力,以摧枯拉朽之势击碎怪物的魂魄。 幽绿色的火焰落在地上消失无踪。 纸扎人化成了一团灰烬,只有两侧深深的痕迹和满地的符纸证明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七舅舅没事了。”江望舒抓起脸色惨白的江明羲,她朝空中点了点。 困扰江明羲的鬼打墙瞬间消失。 江明羲发现自己一直在停尸房门口打转,门口到处都是打斗的痕迹,小护士靠墙躺着。 “原来我一直都在这儿转圈。”江明羲倒抽一口冷气,他弯腰抱起昏迷的小护士:“望舒,今天发生的一切彻底颠覆了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江明羲的脑子现在都是嗡嗡的。 他知道自己的小外甥女是身上有特殊的力量,可未曾经也见过,一切都显得那么飘渺。 如今见到了才觉得这世界多么的光怪陆离。 “七舅舅还信医学吗?”江望舒笑问。 “哪怕见识到了新的世界,医学依旧是我心中至高无上的圣堂。”江明羲笑了笑:“玄学能解决这些鬼怪之事,可科学和医学才能救人?” 江望舒还担心自己展现的一切颠覆了七舅舅的三观,让他开始怀疑科学,要开始专玄学了,毕竟这是他能做出来的事儿。 见到七舅舅又如此见地,她发现其实是自己太局限了。 两人说说笑笑一日终于离开了太平间。 两人刚走到人多的地方,就看到了白锦堂。 和身边人说说笑笑的白锦堂见状眼神从温柔变成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