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相安无事，母亲回来之后，小宝宝便不再需要戈玉的照顾。 “小家伙很喜欢哥哥呢。”母亲抱着冉裕霭，小家伙的目光却是停在了戈玉身上。 戈玉十分傲娇地嗯了一声，继续看自己的书，假装不是很在意。 但在母亲抱着冉裕霭站起来准备去床上的时候，戈玉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 夜里下了雨，外边时不时传来丧尸路过的声音。 戈玉时刻警惕着，一秒也不敢睡过去。 他怕冉裕霭要是晚上拉屎尿尿或者肚子饿了哭起来会把丧尸引过来，因此一直注意着母亲的床。 母亲把冉裕霭抱在怀里，戈玉看不到小孩子，只能闭上眼睛去听对方的动静。 一连几天，戈玉睡觉的时候都不敢睡太死。 不过好在冉裕霭晚上很乖，即使是睡不着，也不会吵闹，自己玩自己的。 母亲白天外出，夜里困顿，倒头就睡，不一定能时时刻刻关注着冉裕霭的动静。 甚至有时候戈玉站在床边，抬手拍了拍冉裕霭，哄着小宝宝睡觉，母亲都没有半点反应。 “小玉多和弟弟说说话，他马上要学会讲话了。”母亲将刚洗完澡的冉玉霭放到了戈玉的怀里，嘴上调侃着，“说不定宝宝第一个会叫的人是哥哥呢。” 戈玉脸上的表情僵了几秒，但抱着冉裕霭的手却是小心翼翼的。 小家伙太小了，只要他稍稍用力，就会被弄伤。 “不用。”戈玉反驳道，他才没有这种看上去就没什么用的弟弟。 刚洗完澡的小家伙沉甸甸地坐在戈玉怀里，扒拉着自己的手指头，时不时听到戈玉讲话会抬起头来看一眼。 戈玉刚说完不久，小家伙便好奇地抬起了头，眨巴着水灵灵的眼睛望着他。 母亲似乎说了句什么，小家伙抬手抓住了戈玉的衣领，戈玉皱起眉头想要把小家伙的手拽开。 “咔哒——”说完话的母亲端着洗澡水出去了，戈玉放弃抵抗，任凭冉裕霭将他的衣服抓得皱巴巴。 “讨厌鬼。”戈玉低声喃了一句，一手护着坐不稳的小冉裕霭的腰，一手不情不愿地拿着帕子给小家伙擦嘴巴。 抱了一会儿，戈玉见母亲还不回来，抱着冉裕霭站起来转了两圈。 路过床边的时候，看到了母亲给冉裕霭新做的衣裳。 那块布料格外眼熟，是戈玉小时候穿过的衣裳。 母亲出去之前说了什么来着？ 戈玉想了半天没想起来，顺手拿起那衣服，给冉裕霭套上。 小宝宝还不能长久的坐立，戈玉企图把冉裕霭肉嘟嘟的小手套进去，这边抓着孩子的手，那头孩子就往床上倒去。 最后好不容易给冉裕霭穿上了衣服，戈玉满头大汗却发现裤子穿反了。 “反正也还小，将就着穿吧。”戈玉看着小宝宝说。 小宝宝什么都不懂，眨着大眼睛望着他。 “算了，还是换一下。” 等戈玉把宝宝的衣服穿完，母亲也收拾完进来了。 夜里宝宝还是和母亲一起睡，戈玉想到平时小家伙都很乖，便也放松了警惕，倒头睡了过去。 只是到了半夜，戈玉在梦中忽然觉得心脏很闷，于是便睁开眼睛坐了起来打算出去透个气。 路过母亲的床时，顺便看了一眼小冉裕霭。 小家伙是睡着了，但脸色和呼吸却不太对劲。 戈玉皱着眉头去摸小宝宝红晕的脸颊，手背被烫了一下。 “妈。”戈玉连忙将母亲喊醒过来。 冉裕霭发烧了，戈玉也想起下午的时候母亲和他说的话是什么了。 “宝宝不能着凉，帮妈妈把宝宝的衣服穿上哦。” 戈玉虽然帮冉裕霭穿上了衣服，但也是在光了许久之后兴起帮着穿的。 他没想到冉裕霭那么脆弱。 “妈，对不起。”戈玉的目光落在小脸烧得红扑扑的冉裕霭身上，睫毛轻颤，眼底满是愧疚。 母亲快速给小宝宝物理降温，又找了一些之前戈玉从外边捡回来的能用的药给小家伙喂了下去。 好在戈玉发现得及时，小家伙吃了药之后很快便退了烧，只是一直在咳嗽。 “妈妈不在的时候要给宝宝多喂水哦。”母亲走的时候特意交代道。 戈玉点头，十分情愿且虔诚地抱着小家伙喝水。 烧退之后，冉裕霭不太有精神，病恹恹地靠在戈玉的怀里，时不时抬头对戈玉笑一下。 但又因为实在没力气，最后只能耷拉着眼皮拉平嘴角。 这次冉裕霭生病之后，戈玉对小家伙的耐心多了不少。 虽然依旧话少，看上去似乎也不太喜欢冉裕霭的样子，但还是看得出来他将冉裕霭当做了自己人。 外边的战乱不断，他们三人在这间屋子里躲了很久。难得遇到了短时间的和平，母亲便将戈玉送到了临时组建的学校里。 母亲白天要外出上工赚钱，晚上还要带着小宝宝，她没时间教戈玉，只能将戈玉送到学校去。 刚开始戈玉还不愿意去，怕母亲一个人上工又带孩子会太累。 “小玉，你这个年纪，除了读书，什么都做不了，只要母亲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你失去读书的机会。”送戈玉去学校的那天母亲是这么说的。 在战乱来之前，母亲是大学老师，终生都爱读书，甚至在战乱期间，只要有机会，就会从外边拿些书来读。 刚开始会给戈玉念，后来就给小冉裕霭念。 戈玉看得懂母亲的执念，也知道的母亲的想法。 读书，不止为了个人生存。 但戈玉没想到，开学那天母亲的话终一语成谶。 收到母亲的信，说小冉裕霭生了很重的病，需要戈玉回家一趟的时候，他便察觉出了不对劲。 来不及和学校请假，戈玉颤抖着手拿着那封书信飞快地往家里跑。 戈玉这一辈子从没跑那么快过，像是怕慢一点就会失去什么东西。 可纵使但那时的戈玉能够和后来一般乘坐飞船，但也没办法改变结局。 “哐！” 当戈玉推开门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他终身难忘。 空气中充满了浓烈的玫瑰花香，刚能坐稳还不会走路的冉裕霭满脸泪水地坐在阴暗的屋子里。 他的身下是一大片的玫瑰花，而那突兀出现的玫瑰是从母亲的骨头里吸收着血肉长出来的。 “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