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呢喃

下雨了。 这雨来的突然，来的迅猛，让人猝不及防。 豆子大小的雨水倾盆而下，眨眼间便淹没了整座小城。 史强暗骂一声晦气，原本就有些沉重的心情，又平添了几分忧郁，不过幸好，他们还是有一些雨衣的，只希望不要因为这场雨，而使这个行动出现了什么纰漏。 不远处的小巷中，陈希收回目光，她是通过另一个通道离开魔女教总部的，不知道是不是幸运，除了几个杂兵之外，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或许可以认为逃出来了，只是。 真的逃出来了吗？ 还是说如同红莲一般，在自己也没有察觉的地方，被人套上了项圈？ 但随后少女摇了摇头，现在思考这些事情并没有多大的用处，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至于项圈的事情，虽然不想承认，但自己的身体上不是已经被套上了一个吗？ 叹气间，少女转身进入小巷，融入黑暗，消失不见。 远处，红莲伫立在高楼之上，眺望着远方的废弃工厂。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她没有打伞，就这样任由雨水打湿了她的身体，原本干燥的衣物也紧紧的贴到了皮肤表面，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来气。 虽然她的表情冷淡，但从闪烁的目光，却能够感受到翻涌不平的内心。 她就这样看了好久，直到那些重装治安官们压着一个个魔女教徒从中走出，直到四位魔法少女重新在表地表显现出身形。 红莲：“为什么？” 她不理解，为什么那个声音要这样回答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不顺着她来？ 明明，他已经将那颗魔核的自我防护给关闭了，已经可以做到完全操控了，明明可以用它来瞒过那些异魔的视线，建立一个属于他们的反抗基地了，而这样一来，柚子也能得救了。 但，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拒绝自己？这和那人说好的不一样！不一样！ 但是，思绪至此，她那精致的小脸上露出一丝迷茫：说好的？什么说好的？似乎有什么人？在什么时候答应了她什么事，但，是什么事？谁？ 很快，她便摇了摇头：说到底为什么今天她会突然将这个心相结界放出来？还有八年前是什么意思？八年前不是1999年吗？那个男人为什么要说是2007年？ 而且明年不应该是2008年吗？自己没说错吧，那为什么他又会是那个反应？到底什么意思？ 他一开始所说的那番话又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掌握了什么样的秘密？为什么不愿意告诉自己？ 为什么？ 难以理解。 她突然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沉，不，不是脑子，是心脏，不，也不是心脏，而是更深的什么东西，好像，是灵魂。 沉重，吃力，她的灵魂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牢牢锁了起来。 隐约之间，有画面从她脑海中跳出，既熟悉而又陌生。 但还不等她细细回忆，画面就如同被掐断了电源一般，啪地一下关闭了。 面前的世界也突然旋转，晃动，离她远去。 眼皮沉重，看到的世界变得模糊，不真切，难以言喻的疲惫感涌上心头。 少女的身形晃了晃，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表情痛苦地揉了揉脑袋。 四肢沉重，头脑发昏，如同在做梦一般，但她依然还强打着精神：“我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站在这？” 红莲：“头好疼，好难受，好想吐，好想哭，不行，不行，现在还不能倒下，最起码，要将这件事告诉柚子。” 但突然，少女身形一软，瘫倒在地面积水之中。 她挣扎地想要站起来，但发现，回应自己的只有窒息般的无力，就连以往那随心驱使的魔力也如同泥潭般难以拨动。 冰冷的雨水扑面而来。 她的表情一恍惚，双眼陷入了迷茫：“这件事？哪件事？柚子，柚子，柚子，是谁？” 红莲：“说到底，我，又是谁？” 少女迷茫地看向天空，企图向天空寻求答案。 然而，阴沉的乌云笼罩了整个宴城，回应她的，只有冰冷的雨水。 终于，无法抵抗的少女疲惫地闭上了双眼，在雨夜之中沉眠。 “柚子，对不起，对不起，柚子，我，我该怎么办？” 平静，颤抖，痛苦。 少女的呢喃被雨夜吞没。 陈希的工厂内，她甩了甩头发，将已经彻底湿透了的外套脱下，但她已经被彻底淋湿了，衣服紧贴着皮肤，难受至极。 于是她略微思考了一下，直接将所有衣服全部脱掉，光着屁股奔向材料区。 没时间再找衣服了！她现在就要开始实验制作！ 毕竟她无法根除脑中的灰雾，那为了防止它的影响，就必须在自己想起来时候就把事情做了。 幸好之前她就已经根据猜想准备了一些材料，而现在，就是那些材料派上用处的时候。 现在陈希有两种制作魔核的手段，机核，以及魔女教的魔种。 但机核由于缺少重要材料，无法将其实现，而从魔女教获得的魔核制作流程，同样也缺少了很多的材料。 最重要的一项就是情感。 魔女教的魔核理论是，魔种诞生于人类的负面感情，那么很明显，通过制造大批量的负面情感，然后再用专用的器具将其收集起来，这样一颗魔种就制作成功了。 而在众多的负面情感之中，最容易获得的无非是痛苦。 不过，制造大量痛苦的条件陈希同样不具备，但如果将这两种结合起来，或许就有可能实现。 至于驱动的能量，是自己直接输入魔力，这一点她已经在魔女教的总部试验过，于是陈希直接动手做了起来。 工厂的机床轰隆隆的运作了起来，虽然是第一次做，但陈希手段娴熟，操作各个机器也是得心应手，就是个子有点低，有些机器操控需要跳起来，甚至有的全程都得踮着脚。 不过也并未花费太多的时间，一个鹅蛋大小的金属圆球便出现在陈希的手中。 怀着忐忑的心情，陈希为其灌输了魔力，但很快，她面色一变。 手中的圆球急剧晃动了起来，并出现了大量的裂痕，有金色的光芒在其中闪烁，仿佛下一刻就要炸裂一般。 陈希直接丢了出去。 嗖地一声。 机核如同一颗子弹，穿破玻璃，闯入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