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似乎对克劳奇先生说了什么很过分的话,小叔叔。” 盯着小巴蒂消失的地方,德尤拉微微撇头看向拉巴斯坦,“原来你们的关系已经这么剑拔弩张了吗?” “哈?这关我什么事?”拉巴斯坦将手一摊表示自己非常无辜,“明明是那个家伙动不动就要破防,这点你应该比我有经验吧。” “您说的没错。”德尤拉微微点头,“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你先等等。” 拉巴斯坦伸手拉住了德尤拉的胳膊,他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德尤拉,“你难道不打算和我说些什么吗?” 德尤拉不答反问,“比如?” “关于我和克劳奇的聊天内容。”拉巴斯坦双手环胸盯着德尤拉的眼睛,“别想糊弄过去,我知道你听见了。” 知道自己必须和拉巴斯坦聊一聊,德尤拉转身冲他微微一笑,“您想听什么?” “别对着我笑。”拉巴斯坦下意识地搓了搓胳膊,“怪恶心的……回归正题,关于你的婚姻问题,你是怎么想的?” “我听从父亲的安排。”德尤拉淡淡说道。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没有别的要求?” “没有别的要求。” “哈——你还真是……”拉巴斯坦痛苦的捂住额头,“就算是有时候我想对你和颜悦色一点,你这个该死的性格和说话方式也会轻易把我这份和颜悦色打破。搞清楚,德尤拉,这是你为数不多可以提要求的时候。往后可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我还是那句话,小叔叔。”德尤拉轻声开口,“我没有任何要求。” “你这个该死的小扫把星。”拉巴斯坦猛地抓起德尤拉胸前的衣襟,眼神凶狠到像是要吃了她,“你搞清楚,我现在是在和你好好说话,不要把平时的阴阳怪气带到我面前。最后一次机会,你可以向我提出要求。” “没有要求。” “呵……还真是气人。”拉巴斯坦松开手,面露嘲讽,“你不怕我把你嫁给老男人?” “我觉得您现在和我谈这些事情太早了,小叔叔。”德尤拉面无表情地整理自己的衣襟,她并不想就婚姻问题和拉巴斯坦争论太久。 “什么意思?”拉巴斯坦几乎要被气笑了,他冷冷地看着德尤拉,“你应该知道,你可以提要求不代表你有选择,更何况,你提出的要求也不一定会被实现,我只是给你一个机会。” “我当然知道,小叔叔。”德尤拉说道,“但或许我们应该思考一下婚姻关系顺利进行的前提条件。” “什么前提条件?”拉巴斯坦有些疑惑地看着德尤拉。 “如何实现婚姻关系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有两个人。一个人是没办法结婚的,您就没想过这种可能吗?” 拉巴斯坦原本带着嘲讽的嘴角在听到德尤拉接下来的这句话时猛地僵住。 德尤拉轻声开口,“您怎么就能确定,我会在以后的行动中活下来?” “万一我死了呢?” “您和父亲在此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会化作泡沫。” “所以我才告诉您,现在谈论这些事情还太早了。” “或许您应该等我活下来之后在去做这些事。” “……呵。”拉巴斯坦轻轻一笑,“怎么?我记得你挺想活下来的啊。是大哥和你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让你放弃活下去的希望了吗?” “当然不是。我从始至终的心愿都不会变,那就是活下去。”德尤拉平静地注视着拉巴斯坦的眼睛,“我只是在向您陈述客观事实罢了。” “我不想把所有的时间都浪费在和您探讨这种没有意义的话题上。” “不仅是您,即使站在我面前的是父亲,母亲,又或者纳西莎小姨,我都是这句话。我不想进行没有意义的谈话,但你们却乐此不疲。” “是一定要将心里的想法以某种方式宣泄出来吗?” “所以才要莫名其妙地展开一场看似郑重的谈话?” “一定要莫名其妙地用一种诙谐的方式来宣泄您心里的烦闷吗?” “我说过的,小叔叔,您并不需要在我身上多花费时间。” “当然,如果您想倾诉,我愿意去做一个聆听者。甚至在最后会给您一些我自己认为有用的意见。可您似乎并不是这么想的。” 德尤拉静静地看着他,那双如黑曜石般沉寂的眸子像是要把人吸进去。 糟透了,拉巴斯坦这么想着。 在这双眼睛面前,自己的一切仿佛都无所遁形。 “您似乎很执着于人设这种东西。”德尤拉继续说道,“您一直都在努力维持着贬低我,厌恶我的人设。即便您从心底对我的看法早已改观,但您并不愿意放弃自己努力维持多年的人设。” “我尊重您的选择。” “切,什么狗东西。” 拉巴斯坦打断了德尤拉,他利落的转身离开,“我对你的厌烦可是比贝拉对我大哥的更多。” “我不反驳。” 德尤拉的声音传到拉巴斯坦的耳朵里,清冷的声线让他浑身打了个激灵。 “或许您才是我们这个家里性格最健全的人,小叔叔。” “您是鲜活的。” “相比于父亲,母亲,甚至是我,您是最鲜活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