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心虚，他却示意我先不要出声，凝神倾听了片刻才压低声音说道：“有人摸进了营地，我出去看看，你小心点。”</p>
见他如临大敌，我也不由跟着紧张起来，结果刚出帐篷他就吁了口气，带着几分惊喜爆了句粗口：“我靠，自己人！”</p>
窸窸窣窣的动静立马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这人数还真不少，过了一会儿余寒领着一张熟面孔钻了进来，正是之前带走邹友青的人，我记得臧小蕊好像叫他老仇。</p>
老仇一进帐篷就看到了仍未恢复意识的曾照云，嘴里啧了一声：“你们这一趟还真够凶险的，连这小子都中了招，难怪臧工一天没联系上你们就火急火燎地催我们过来接应。”</p>
余寒一边架起曾照云，一边示意他过去搭把手：“别啰嗦了，他也就刚刚脱离生命危险，还得趁早把毒解了，赶紧送我们回廊城。”</p>
估计他已经跟老仇说明了情况，后者点了两个人出来和我们一起下山，然后朝剩下的人发话：“注意封锁，明天五编的人会亲自过来接手。”</p>
我心头一跳，在五〇三待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五编的人出动，即便神女崖下的这片遗址是古姚国原址、即便底下藏着难以估量的“冰心”，也不至于让他们有如此大的反应……我心里疑窦顿生，就刚刚那一会儿工夫，余寒到底给上头汇报了些什么？</p>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愣着干嘛？走啊。”</p>
“你先送曾照云回去吧。”我尽可能镇定地开口，“我好歹是五编的人，怎么也得留下来和他们会合。”</p>
他脚下一顿，让老仇扶住曾照云，转而朝我走来。</p>
说真的，如果他要动手我也没什么办法，但机会就在眼前总要负隅顽抗一下，好在他只是凑过来小声嘀咕了一句，而就是这短短一句话让我彻底打消了留下来的念头。</p>
他说：“再不走，你最不想让人知道的那个秘密很快就会暴露。”</p>
在老仇三人的协助下，我们顺利地带着曾照云走出了瓮灵山，重回山脚下的小村庄，看着村子里唯一一缕袅袅升起的炊烟，我心底油然生出一股恍如隔世之感，那一瞬间就连周围冷寂的残垣断壁都变得无比温情。</p>
和来时一样在经过之前那个院落的时候，凶猛的狗叫声一下在冷清的村子里炸开了，随即脚步声响起老人叼着烟斗探头看了一眼，烟斗里灼烧的烟叶在渐渐明亮的晨辉中一点一点湮灭。</p>
他毫不回避地看着我们，眼中既有惊讶又有了然，如此坦然的态度让我有些怀疑我们是不是想多了，跟着我们进山的人根本不是他。</p>
直到我们背对他的目光越走越远，他才轻轻地、仿若自言自语地说道：“索命的恶鬼回来了，他也回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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