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正德自然也迅速回到自己位置坐下。</p>
脸上依然笑盈盈的,眼睛都快眯成两道缝。</p>
可不知为何,越是如此,却越是让人感觉到一种笑里藏刀的深沉。</p>
半晌,才又继续寒暄道,“王公子大可不必介怀,本官之所以相邀一叙,除了互相见个面,认识一下……”</p>
“毕竟你我如今同在吏部为官,且又为左右侍郎,同为尚书大人的左膀右臂,同心同德为朝廷效力为陛下尽忠,哪怕只为了往后公务上的往来也当如此!”</p>
“更重要的,你我又皆是出身于临州府!”</p>
“同乡之谊最为难得,于情于理日后我们两家,也当常往来常走动,互相照拂才是!”</p>
“何况,王公子少年英才,为朝廷屡建盖世奇功,年纪轻轻更已贵为当朝国公,何等意气风华,绝对算得上临州所有百姓的骄傲。”</p>
“纵然是我这个从临州府走出来的吏部左侍郎,心中也是以王公子为熬呐!”</p>
王修摸了摸鼻子,闭紧嘴巴不说话。</p>
而短暂沉默,只见吴正德又轻叹一声,“另外,借此机会,本官也想与王公子说上些知心的话。”</p>
“王公子年纪轻轻便被陛下委以重任,不仅官领太子伴读兼吏部右侍郎,更被拜以今年恩科副考官,也足见陛下对王公子的信任与器重!”</p>
“这是好事,可喜可贺,本官也由衷为王公子感到心悦!”</p>
“别的不说,仅仅这恩科副考官一职,别瞧只是个临时的虚职,那可是朝中多少位高权重之人,挤破脑袋也不可得的!”</p>
紧跟着,却又话锋一转,“然而有些话,本官以为还是有必要多念叨两句。”</p>
“王公子年纪尚轻,初涉朝堂不久,如今又是刚入京为官,或许诸多事心中尚不透彻。”</p>
“这京城为官,终究与在临州府不同!”</p>
“在地方州府做官,讲究的是什么?教化、税收、农耕以及治安,靠的是政绩!”</p>
“可京城之中,天子脚下,三省六部皇亲贵胄,还有诸多直司衙门如弘文馆国子监鸿胪寺,方方面面牵连甚广。”</p>
又和颜悦色笑笑,可笑容之中似乎总带着些耐人寻味的东西,“就拿咱吏部衙门来说……”</p>
“说复杂吧,好像也谈不上。虽掌管着全国各地官员的选拔考核与调动,可也不过七八个下属值司机构,大大小小官吏几百人。”</p>
“要说简单吧,可这大大小小几百名官吏,能够安稳在吏部衙门待到现在的,谁又不是早成了精的老狐狸?”</p>
“更不用提,尚书舒大人之上,当朝右丞相曹牧曹公统领吏部工部农部多年。”</p>
“曹公老成谋国殚精竭虑十余载,当之无愧国之柱石也,当今太后对其更是圣宠信赖有加!”</p>
“也正因为如此,这吏部衙门才得十余年无重大变故动荡!”</p>
隔着桌案,目光灼灼望着他,“而王公子初到吏部上任,且又身任如此要职。”</p>
“因此,本官以为,王公子日后说话行事,还是当谨慎些为好。”</p>
“有时候官场之中,就是如此,树大难免招风,做得越多,反倒错得越多!”</p>
“很多时候,谦虚一些谨慎一些,不是什么坏事!”</p>
满面苦口婆心之态,“当然,本官也只是因为与王公子乃是同乡,且在这吏部衙门也算待了好几个年头了,托大自称一声前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