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此时,府邸大门口,一大群穿着青衫方帽的小厮下人,正在忙碌个不停!</p>
一窝蜂堵在那里,正忙着将一块写着鎏金大字“楚国公府”的巨大牌匾,往那扇朱红色结实气派无比的大铜门上方挂。</p>
因为按照朝中规制,朝廷勋贵的府邸,不仅大门门楣高低样式,甚至包括上方各种雕刻的纹路、檐尖顶刻样式之类,都有着极其严格的规定!</p>
所以,更有几个府上匠人,在忙着修整更换。</p>
除此之外,台阶下面,还站着一个身着素色长袍的老头,嘴里大声嚷嚷个不停。</p>
“左边一点,对,对,左边再来一点……”</p>
“哎哟,小祖宗喂,你轻点,轻点,那顶刻花檐可是朝廷刚送来的,要是被你掉地上弄坏了,怪罪下来,你有几颗脑袋够砍?”</p>
“刚才宫中还派人来说了,国公爷今晚就得下榻府上了,眼见天都黑了,结果连门匾都还没换好!”</p>
“秋菊,府上大小角落,哪怕是个砖头缝,都打扫干净了吗?国公爷的卧房都收拾妥当了吗?”</p>
“另外,今天随国公爷一起过来的,还有四夫人。你们都记住了,咱这位四主母,那可是庆国堂堂郡主……”</p>
“这位主母可是出身庆国皇室,也不知道府上备的各种物事,能不能看得上。所以记住了,啥东西都多备着些,还有,吩咐厨娘,晚饭也多做些口味!”</p>
“否则,主子怪罪下来,咱吃不了兜着走!”</p>
“大家都打起精神,咱伺候的可是当朝国公爷,就算出去说起来,也脸上有光不是?”</p>
约摸五十多岁的年纪,身材略显瘦弱,须发皆白,却看着说不出的精明。</p>
如果没猜错,应该便是府上管家了!</p>
不仅如此,大门口那宽敞的白玉台阶下面一侧,还正站着一个青年男子。</p>
自从当初阳春三月,他王老爷作为朝廷的吊唁使臣前往南楚,而这个狗东西前往北方前线,一别至今,已是好几个月没见……</p>
或许前线与将士们同甘共苦生活艰辛,也许被庆国大军围困郸城,吓得内分泌失调,比以往看着瘦了些黑了些。</p>
但是,这丝毫不影响,这狗东西一身锦绣华服,一边摇晃手中折扇,一边翘着尾巴四十五度角望天,那副欠抽德行。</p>
还一边逮着两个穿着淡绿长裙的俊俏丫鬟,在那叨叨个不停。</p>
“瞧你们这两妹子,新来的?怎么一点都不懂事?”</p>
“都跟你们说多少遍了,本王跟你们国公爷,那可是过命的兄弟。你可以去打听打听,在临州府,咱好歹也是福寿大街打过架,临州诗馆装过比,凤来楼里听过曲儿的……”</p>
“当然,这些统统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马上还要做本王的妹夫了,以后就亲上加亲了!”</p>
“所以等年后,你家老爷来京城上任了,他在府上藏什么好酒啊,藏什么自己做的卤肘子酱牛肉之类啊,你们都眼尖着点,把藏的位置记好了,再偷偷告诉本王!”</p>
“都记住没有?否则,到时候本王让景阳郡王,狠狠收拾你们!”</p>
“告诉你们,我那景阳妹子,脾气可凶着呢,发起火来连本王都怕!”</p>
陈进素色儒衫头戴纶巾,手里拿一本《孝道论》,摇头晃脑附和,“太白兄所言极是!景阳公主……哦不,景阳郡王殿下,脾气可凶了,小时候我都被他揍了好多次!”</p>
程虎那憨货,从来如此,只知道在那憨憨地乐。</p>
只奈何,任凭说得天花乱坠,两个妹子压根就不想搭理这几幅颜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