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围栏的外面，自然是汇集了更多人，早将这四条路口都堵了个水泄不通。</p>
毕竟，不是谁都舍得花一两银子，跑去听人家讲学的！</p>
况且，如今的风气，穷酸秀才一大堆，天天混迹各种品诗会，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天下舍我其谁，结果一摸口袋，三个铜板都掏不出来。</p>
只是毫无例外，哪怕是那些花钱买票进去了，可以更近距离听孔令先演说的那些儒生才子，却也依然群情激奋得厉害。</p>
自发汇聚在高台最前方，形成一大片专属区域，一个个满腔悲愤之色，谩骂叫嚷个不停，苦大仇深就好像被那混账小儿刨了祖坟一般。</p>
那架势，哪是来虚心听大儒讲学的？</p>
根本就是来捣乱，或者跟那混账小儿扯头发吐口水干一仗的。</p>
若不是现场，还有不少抽调来的城防司官兵维护秩序，恐怕早就蜂拥而上，将那高台给拆了个干净！</p>
景隆帝放眼扫视了半天，出乎意料，却并没瞧见那混账小儿与太子的身影。</p>
倒是在前方那个售票口，人群中，一眼便看见了陈皇后与长公主赵澜。</p>
此番前来临州，陈皇后也想借此机会前来散散心，而康泰大商行，独家代售万通商行的所有货品，开年第一个月的售卖情况，按照契书规定，赵澜也是时候需要来这临州，与那混账小儿对些账目，结算款项。</p>
一辆马车自然拥挤，坐不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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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没料到，两个女人居然先到了一步。</p>
这时，陈皇后母女自也是一眼便瞧见了皇帝。</p>
倒是迅速走了过来，盈盈一欠身，“陛下……”</p>
陈无相也不敢怠慢，赶紧朝皇后二人行了一礼，“老臣见过皇后娘娘，见过长公主殿下！”</p>
尽管身为皇后的兄长，长公主的舅父，可毕竟君臣有别。</p>
然而，不等皇帝说点什么，陈皇后却是一声长叹。</p>
雍容的脸上，一片浓浓的担忧之色，声音说不出的凝重，“陛下，今天怕是要出大事……”</p>
“虽然臣妾对这些先贤的思想学说，一知半解，也理解不透那知行合一究竟为何物！”</p>
“可唯独没料到，那小哥儿做事一向谨慎，可今日，怎会如此糊涂，做出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举动来？”</p>
“这是赤裸裸，与天下读书人为敌啊。难道他就不知道，谁都可以得罪，可唯独这些腐儒不能得罪吗？”</p>
“还有，那小哥儿莽撞也就罢了，孔先生身为国子监祭酒，怎也如此莽撞？”</p>
“臣妾担心，那小儿扛不住这群腐儒的唇枪舌剑，最后一发不可收拾！”</p>
眼角隐约有泪花，声音哽咽，“臣妾更害怕，他才初露锋芒，便就这么折了！”</p>
景隆帝何尝不是满面紧张忧虑。</p>
可事已至此，也只得领着几人，走到那围栏门口，掏钱买了几张门票，然后检票进去。</p>
然而同样这时，当几人满面凝重，刚检票进入那围起来的内场，却只听得身后，一阵悲愤大喊。</p>
“荒谬！荒谬至极！”</p>
“孔令先，你给老夫出来！老夫今日，特领着门下三百弟子专程从京城马不停蹄赶来，倒要看看，你这个国子监祭酒，是如何欺师灭祖，污了先贤声名！”</p>
“还有那王修竖子，也给我出来，我李舍人倒要看看，你可是长了三头六臂，竟敢质疑先贤之学问，离经叛道祸乱天下！”</p>
景隆帝猛地转过头，眼前的景象，却更让他一下子脸色冷凝到极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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