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月半夏话没说完，泪水早已滑落腮边。</p>
叶檀面色凝重，“我这就去做，一个小时就完了，不耽误你明日拿走。”</p>
叶檀不顾所有人怪异的眼光，扭身去了西厢房，他打开了缝纫机，拿出水红色的那一匹布，抖出来了两米布。</p>
用粉笔描着画着，然后拿起剪刀、里外剪裁。</p>
他忙碌着……碧婷和杨香凝也在一旁给帮着小忙，内心却忐忑不安着。</p>
尤其香凝，她能够知道，把喜服拿回老家的含义，那就证明了多年的好姐妹月半夏、与二哥彻底凉凉……想到这里，她的内心，就涌现出一股说不出的难受。</p>
所以，叶檀低头，紧赶着手里的活计，香凝和碧婷嫂子，面色沉重，侧耳细听着窗外的细细簌簌，什么都没说。</p>
不足一个小时，一件双排扣小翻领的蛋糕裙，便应运而生。</p>
叶檀内心一阵复杂。</p>
他一边缝扣子，一边小难过——这一别，天高地远，山长水阔，在这沉默年代里，注定一辈子会杳无音信。</p>
烧了水，开水一股脑放进搪瓷缸，熨烫蛋糕裙。</p>
干活的空隙，叶檀不忘推开门、瞧一眼……见院里，老杨树下，已经空无一人，包括杨爱党也消失了。</p>
叶檀叹口气，摇摇头，回过身，在西厢房外屋的八仙桌子上，依然反复熨烫蛋糕裙。</p>
一切都好了，便折叠起来，放好……过会儿，杨爱党满脸沮丧，推门进来了西厢房，失魂落魄的。</p>
“刚才都哪去了？”叶檀问着。</p>
杨爱党叹了一口气，“哎，知青点有空房，所以，我就把他们几个安排在那里了。”</p>
“嗯，证明信、开好了吗？”叶檀随口问了句。</p>
“开好了，我刚一起跟着去了，确定、是明天下午的火车。”杨爱党说完，叹了一口气。</p>
叶檀开解他：“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只是，也不知她家在山西，一切都给安排的如何？”</p>
杨爱党一皱眉：“刚才，听她大哥还有母亲说在山西，是给安排了份挺不错的工作，不是干活的，是坐办公室，算账，不受累。不过，”</p>
“？”</p>
“看她的母亲和大哥，待月半夏粗暴无礼，谁知这些个话，他们是不是有水分呢？表面笑嘻嘻实际麻麻屁，欲盖弥彰之下做什么坏事，这也说不清。”</p>
杨爱党皱眉交代完，又叹了一口气。</p>
听了杨爱党的质疑，叶檀也随着叹气。</p>
因为前世，月半夏就是个工人，地毯厂的操作工，这一世，但愿她一切安好，真如家里人说的那样，坐办公室一辈子。</p>
“哎！”杨香凝一挑门帘出来了，她也叹了口气，“过去，还说给她找一个傻子老公，现在，就不知如何了？”</p>
“啊？果然欲盖弥彰！”杨爱党很吃惊， “看着她的母亲和大哥，就像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恶人，不过，”</p>
随后，杨爱党眼神慌乱、看向叶檀，“刚才走一路去知青点，她们可是只字未提婚姻的事，只说工作给弄妥了，坐办公室，别的，没提。”</p>
叶檀眉头紧锁——空气里浮动着迷茫与压抑，一切又都是那么不确定。</p>
缓了一会儿，杨爱党的头大，他不愿意去相信自己的诸多猜测，便打破了沉闷压抑：“他们明日下午走，香凝，你身子不方便，还去送吗？”</p>
杨香凝满脸愁容，“那么好的姐妹，肯定是要送的，不论是什么方式吧。”</p>
“对了，那天月半夏还说，我穿的那套便服，也给月半夏做一身，她过去说过要。而且，连边志兰也私下里说要蛋糕裙。”</p>
叶檀一听，赶紧痛快答应！</p>
“好，那我就再做一套便装给月半夏，还有一套水红色蛋糕裙，给边志兰。”</p>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