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美</p>
吴师傅看冷燕秋又要出去，热心询问缘由，一听，乐了。</p>
“你找专门散养土鸡的专业户啊，什么模样的挑不出来？”</p>
“养鸡的不是专门养母鸡吗？”冷燕秋以为别人都像她自己呢，就图母鸡下蛋，养多了公鸡有何用？</p>
“养公鸡才有可孵小鸡的鸡蛋啊，最有用的是，公鸡好吃，肉属阳，更温补；母鸡肉属阴……”</p>
每一个中年人都能阐述出一通养生之道，吴师傅边讲边疑惑，为毛儿鸡窝那边跟暴乱似的？</p>
吴师傅还给提供了两家养殖场的地址，送着冷燕秋的三轮车拐出院门，还喋喋不休的建议：“小冷你舍不得吃你家的鸡，那正好今儿多买上几只专门吃，你忒瘦了，天天吃素可不行。”</p>
“好好，行！”冷燕秋答应着，学着唠叨一下，“吴叔您也别坐院里打瞌睡了，容易感冒。”</p>
“诶！”吴师傅声音拉长，显见的很满意被关心。</p>
也有不满意的，如马书记，冷燕秋总是不回信息，他改成打电话，可惜冷燕秋习惯静音，看见屏幕闪动也没心情接。</p>
先去的距离较近的家庭养殖场，跟乡村公路隔一道沟渠，用铁丝网圈起一片地，两间小屋并一溜儿鸡舍，稀稀落落种着几十棵低矮果树，已经过了丰收期，只剩耗去青春的暗绿色。</p>
还真是散养的土鸡，成群结队满眼白羽毛在晃动，间或看到一只彩色的，必是公鸡无疑。</p>
冷燕秋确认了地方，从小桥上拐过去，跟扎着胶皮围裙戴着胶皮手套的妇人打招呼：“大婶儿，这里卖活鸡吗？”</p>
大婶儿这副打扮，正在养殖场门口一个敞棚隔间做宰杀工作，旁边一个脱毛机器“刺拉拉”响过，一只光秃秃白里透红的白条鸡被提溜出来。</p>
此刻的味道，冲鼻子。</p>
“都卖！”大婶抬抬眼皮继续自己的工作，“你进去找杨老板谈。”</p>
冷燕秋锁了三轮车，小心翼翼进门——一道同样是铁丝网绑缚起来的院门，院门最上边钉着歪歪扭扭但还算清晰醒目的门牌“家庭养殖场”。</p>
可别小看养殖场的简陋装备，大腹便便的杨老板业务忙着呢，一手一个手机，都是语音问答，说一句话，摁一下屏幕，再摁一下屏幕，放耳朵上听一听，忙得不亦乐乎。</p>
“杨老板，我想买大公鸡，活的。”冷燕秋站门口等了一会儿，趁老板“biu”一声的空隙，出声。</p>
杨老板人虽然胖但动作灵活，“啪啪”扣下两只手机在胡桃木色老板桌上，笑容弥勒佛似的，却是扬声喊：“三儿，去抓只公鸡来！”</p>
“等我退出哈，马上！”里间门传出少年的应和声。</p>
冷燕秋连忙问：“我可以进去挑吗？”</p>
家里白毛乌鸡傲娇得很，要是条件允许，冷燕秋都担心它能生出“抛绣球招亲”的野望，所以，不是所有的公鸡都能入它的眼。</p>
“不能进。”弥勒佛笑容拒绝的没有余地，“实在想挑选，隔着网子挑。我们散养的土鸡个个健康，包宰包剁块包送货上门，真没啥可挑的。”</p>
就像冷燕秋不能理解为毛儿王嫂想认识认识下蛋的母鸡，杨老板也理解不了眼前小丫头想亲自挑选要入口的公鸡一样，难不成活着的时候看着有眼缘，投入汤锅中就会更味美？</p>
里间屋出来的少年十二三岁模样，耳朵上还挂着话务员式耳机，一撮黄毛在额前翘起，用力揉了揉眼睛，再瞪大。</p>
游戏上瘾症状。</p>
“三儿，带这个小姐姐隔着铁丝网挑只大公鸡。”杨老板再次“双枪”，不，双机在手，“biubiu”……</p>
小姐姐冷燕秋，选美开始。</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