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藿藿拎着一纸文书就到了门口,她敲了敲门,一眼就注意到了身上缠着绷带的夜魄,不由疑惑: “夜魄……你又受伤了啊?” 她和夜风似乎是唯二没有来找过白罄蹭任务的冥差了,其他人都或多或少在白罄面前展露出了想跟他一起出任务的想法,尤其是含明,老把白罄砸坏他罗盘的事情挂在嘴边,结果嚷嚷着就没下文了。 “诶嘿,习惯了习惯了,如果藿藿还有那符的话,能不能卖给我几张?” 夜魄俏皮地眨了眨眼,藿藿不由有些羡慕她这样的人——若是她受了这样重的伤,指不定会躲在哪个地方偷偷哭好久的鼻子,哪里还会像对方那样活蹦乱跳的。 “耐砍王。” 白罄摩挲着下巴,微微点了点头说了一句,腰间立马就被寒鸦的笔杆子戳了戳: “你的情商未免有点太低了……算了,一想到说这话的人是你,寒鸦又觉得十分正常……藿藿此番前来是带来了人事调动的报告吗?” 寒鸦说话间的矛头突然一转,让藿藿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接着左右看了看,才知道她在喊自己: “哦哦……是的寒鸦大人,这是近期调往幽囚狱的人员名单……” 她将幽囚狱那边发来的人事调动申请放在了寒鸦的桌上,偷偷看了一眼白罄,对方依旧不为所动,不过藿藿的视线更多还是聚焦在了对方的嘴角。 一想到早上的事情,她就心虚的不行,脑海中翻来覆去都是一阵阵遐想。 其实师父早上没睡,只是在等我亲他呢? 或者说是师父醒来已经知道是我亲的,只是默许了? 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幻想为什么被称作幻想,就算藿藿亲的不是嘴角而是嘴,白罄也只会认为是自己睡觉流口水罢了。 想到这,她心中不由涌起一阵挫败感。 “哇,我可不要被调去幽囚狱看囚犯啊,能给我看看吗寒鸦大人?” 夜魄看到人员名单上隐隐约约有自己的姓氏,不由着急了,小脸蛋上满是不情愿,寒鸦瞥了她一眼,将人员名单大体略了一遍,才淡淡道: “放心吧,此份名录里并未有你姓名,倒是你的兄长恐怕要去幽囚狱走一遭了。” 寒鸦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阴森森的,仿佛是夜风犯罪了一般,藿藿小脸上挂着担心——冥差轮转执勤,少则三四年,多则三四十年,若是兄妹俩离别了几十年,恐怕…… 只是夜魄却没有她想象中那般惆怅,她赤红色的眼瞳中闪烁过几分嗜血的光芒,嘿嘿笑道: “那就好,没了哥哥,我看谁还能管得住我抓那些讨厌的妖人。” 藿藿不由有些汗颜,可门外一道严肃的声音紧接着就传了出来: “蠢货,我听见了。” 夜风又黑着一张脸走进来,见到夜魄还是照例先骂了一句,不过看见白罄后他显然有些意外,但最后还是看向了夜魄: “来一下。” “哦。” 夜魄吐了吐舌头,看向了寒鸦,寒鸦对她点了点头。 夜风见到对方点头,才扭头离开,夜魄小跳着就跟在他的身后准备出去。 藿藿的大衣口袋里还放着两张治愈的纸人,她捏着口袋里的小纸人,在夜魄擦肩而过的时候,轻轻地抽出了一张,放在了她的手心里: “这……这是前几个月刚画的……就、就给你吧,师父也用不到。” 藿藿低着头,她很少和人搭话,显然有些紧张。 “嗯?” 夜魄低下头看着手上的纸人,见到那个熟悉的微笑表情之后,小鼻子耸了耸: “哼哼,谢谢你啦,在十王司里有什么要帮忙的随时和我……额,你师父是白罄,可能不太需要。” 夜魄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怕门外的夜风等不耐烦,连忙道: “总之……我不会白拿你的纸人的!” 她一溜烟就跑了,临走前还将门给带,藿藿愣愣地看着紧闭的房门,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罄打了个哈欠,刚想看看桌上的名录,却发觉寒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它取走了,还捏着这么薄薄的一张名录翻来覆去地看。 看了半天后,她才皱了皱眉头,又瞥了一眼白罄,再重新低头看向了手里的纸,紧接着才叹了口气: “你身为实习,居然也要与我们一同轮转,分明只是实习才对,为何已经可以前往幽囚狱了?这么离奇的事情不像是十王共同商议的决定……” 尾巴大爷飘在半空中,见到藿藿似懂非懂的样子,还好心和她解释: “意思是,老家伙一般都顽固,不怎么容易刚出这种坏规矩的事情,结果为了龙疯子他们已经坏了好几次规则了。” “说不准没过多久龙疯子都能转正了。” 这话说的倒是在理,白罄也觉得自己是该转正了,每个月他基本都是业绩第一,而且执行任务的时长普遍都在一个小时左右,完成得又快又好。 但只有藿藿知道,他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恐怕光找路就花了不少时间,雪斋的星槎开的不算快,而犯人大多都会避开天上来来往往的星槎,缩在没人的角落,找人又得费一番功夫。 接着就是白罄最喜欢的瞬间,举着自己的长刀将魔阴身砍断切开剁碎,然后俸禄哗哗涨,他又能给自家徒弟买好吃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投喂藿藿已经成了白罄打发时间的方式之一了,看到她吃得小脸鼓鼓的样子白罄就不免想笑,这样的情绪他很久没感受到了,也觉得新奇。 见到师父在看自己,藿藿不由歪了歪脑袋,狐狸耳朵上下抖了抖,盯着发呆的白罄。 师父在想什么呢? 可他的瞳孔里只有自己的影子,藿藿猛然发觉自己和白罄已经对视了许久,而余光中寒鸦的视线似乎一刻也没离开过自己和白罄,冥谶天笔都飘到桌子外面去了。 这是连装都懒得装了! 她连忙低下头,收回了自己有些放肆的视线,寒鸦这才浅浅摇了摇头,颇有些遗憾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