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的时候,藿藿就醒了,女孩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眼角还挂着泪光。 那本新书她根本就舍不得拆封,被她踮着脚放在了高高的书架上,早上一醒来看见白罄送她的礼物,藿藿的心情就下意识地好起来了。 “小兔崽子,又起这么早干什么?” 尾巴大爷在脑中嘟囔一声,藿藿的小鼻子微微一耸,哼出一声: “你又不用上学,站着说话不腰疼……” “什么话,你不会不知道老子每天都得跟你一起去上那个老东西的课吧?” 尾巴大爷骂道,藿藿懒得和它辩解。 上课是一回事,听没听又是另一回事了,虽然藿藿每次听得都很认真,但脑中总会时不时想起白罄,等到她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先生已经在讲其他的内容了。 这让藿藿有些苦恼,好在也不知道是她聪明还是怎么着,下课看看书也就会了。 罗浮刚入夏,气温已经在急速上升了,十王司的制服却冷冰冰的,像是在身上贴了一块超大的冰贴,正在她担忧冬天怎么办的时候,白罄又跟她说冬天这十王司的制服就会变得暖洋洋的。 罗浮科技,很神奇吧? 她的小脚触到了地面,摸索了一阵才终于找到拖鞋,随着“啪嗒啪嗒”的响声,她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白罄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手托着腮,困意直往脑门上冒。 青年坐在饭桌上,旁边是热腾腾的早餐,显然刚买回来不久。 “哟,这龙疯子不是一向喜欢赖床吗?” 尾巴大爷有些难以置信地道,藿藿心里也纳闷,前几天明明还要她去叫白罄起床来着。 “嘁,该不会是为了你才特意早起的吧。” 尾巴大爷调笑道,藿藿的脸颊顿时像蒸笼一样发烫,急忙让尾巴别乱说。 只是一人一岁阳的动静还是让白罄睁开了眼,他看到女孩发红的小脸,人也清醒了不少,另一只手指了指桌上的包子: “趁热吃。” “嗯……谢谢哥哥。” 藿藿察觉到是刚刚的话被白罄听到了,顿时有些难为情,在心里怪罪起尾巴口无遮拦。 “别因为一点小事就感激涕零的,藿藿。” 白罄的脑中一片混沌,像是宕机的光脑一样,说话都不经过脑子,随意道。 “嗯?” 藿藿有些疑惑。 “以后这种事只会更多,你是我的,你要习惯。” 白罄说完这番话后又闭上了眼睛,殊不知藿藿此刻的红晕已经从脸颊扩散到了脖子,心脏像是星槎的发动机一般跳个不停,她跑进了卫生间里,关上门后才勉强冷静了点。 “至于吗,就几句话把你吓成这样。” 尾巴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毕竟不是人类,它自然不懂藿藿此刻是怎么想的,藿藿才懒得理它,抓紧时间洗漱完之后就出了卫生间开始吃早餐。 白罄是觉得在路上吃不好,这才买回来给藿藿的,在女孩小口小口吃着的时候,青年起身往卫生间钻,在镜子前和往常一样整理一下自己的头发。 要不是他怕吓到藿藿,在家里就不藏着掖着这破龙相了。 只有在十王司才能将自己的尾巴和角露出来,还是挺难受的。 如果在别的地方展露龙相,丑不说,还经常会被人盯着看,白罄只能庆幸尾巴和角能收起来。 等他再出了门的时候,藿藿已经换好衣服了,天气在逐渐变热,她也穿上了短裤,只不过腿上东一块西一块的擦伤和过去留下的疤痕让白罄看着有些心疼。 “我们走吗?” 藿藿仰着头,眨了眨大眼睛。 “去上学还要问我吗?” 白罄笑了笑,藿藿也挠了挠脑袋,牵住白罄的手。 “晚上我要出任务,你要自己去绥园报到,可以吗?” 白罄蹲下身子,征询着她的意见,藿藿一愣。 我去绥园?真的假的? “我会叫个星槎飞行士去校门口接你,好吗?” 既然白罄都这么说了,藿藿也就听话地点了点头: “听哥哥的。” “乖。” 大手又在脑袋上摸了个来回,藿藿似乎很喜欢被白罄摸头的感觉,曾经的父母光是这样亲昵的动作,都一次也没在藿藿身上做过。 “哈,有乐子看咯!” 尾巴大爷突然笑道,藿藿脸色怔怔的,不知道它这是什么意思。 “绥园,很恐怖吗?” “狐人的坟地,你说恐不恐怖?” 尾巴大爷得意洋洋地说着,藿藿的嘴唇顿时发青: “坟……坟地?!” 还是狐人的! 尾巴就是乐意看到藿藿这副怕得要死的样子,仿佛这样就能带给它乐子一般,每天怼不过这个牙尖嘴利的丫头,看她吃瘪,岁阳的内心就一阵暗爽,便愈发添油加醋: “诶,对咯,而且那里还有一堆跟老子一样的岁阳,虽然都是一群乌合之众,但……吃了你这个小丫头肯定是没问题的,哈哈哈!” “呜……” 藿藿双目顿时失去了神色,可当白罄回过头,她又赶忙摆手说没事。 她可不想让白罄认为自己只是一个胆小懦弱的狐人,每天最擅长就是打退堂鼓、临场退缩、瑟瑟发抖。 白罄对她很好,她也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不争气的一面。 “怕的话……那你在家里等一会,等我任务回来再带你去。” 看到她这副样子,白罄就知道藿藿害怕,声音也缓和了不少,只是藿藿却倔强地摇摇头: “不……不用!反正之后也得……也得经常去,哥哥总有不在的时候。” 这么一想,她就好受多了。 是啊,总有白罄不在的时候吧,早死晚死都得死,还不如现在就上山跟十王司爆了! “这怂包……怎么跟要慷慨就义一样。” 尾巴大爷在心中直犯嘀咕。 早上的阳光晒得人犯困,白罄牵着藿藿出门的时候,眼睛微微眯起,挡住了些许刺眼的阳光,白毛大狮子正依靠在门框边上,见到藿藿就冲她很热情地打招呼: “嗨,藿藿,好久不见。” “将军……明明前天您还来找过哥……师父。” 藿藿撇撇嘴,小声说道,孩子的拆台让白罄和景元二人脸色都有些异常。 一个是笑的,一个是尬的。 “都叫上师父了,真是让人羡慕不来。” 景元叹了口气,苦笑道。 白罄知道他是为什么来的,从刃出现在仙舟的那一刻,这位洞察一切的将军不可能没收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