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色彩与音律

许都看着侦探一脸难受的表情颇为开心， 这个秘密许都不可能告诉他们，因为这关乎于源和所有信仰这两位源的信徒， 追杀色彩的信徒事小，泄露秘密事大， 他可不想遭到源的厌弃和来自两家信徒的追杀， 音律将欢笑赠与色彩，色彩回馈漆黑与纯白， 这是两个源之间的交易， 从此音律和色彩的权柄便出现了微小的缺口， 欢笑的声音不再归属于音律之源的掌控，而黑色与白色也不再属于色彩的领域， 因此漆黑能隔绝梦幻的洋流对于色彩的沟通，终止它的逃遁， 闲谈结束，黑色蔓延的尽头战斗依旧在继续， 牢牢将自己固定在巨鲨身上的赵渊，此刻趁着巨鲨无暇顾及，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既然灵魂上的切割不再奏效，那么就尽可能多将那些拉扯住灵魂的珊瑚和藤壶拔除， 双臂重新变回手状，惨白的镰刀也再次被灵魂收割者提在了掌中， 他站在巨鲨脊背的边缘，双脚用力稳固住身体， 镰刀朝下，细长的柄被他往下送去， 卡住， 锋利的镰刀正好卡在成片的藤壶和珊瑚与巨鲨皮肤的连接处， 用力往上一提， “歘拉” 大块大块的体表堆积物被清理下去， 这些附着在巨鲨体表的小生物与巨鲨灵魂的连接也随着，剥落而断开， 赵渊感受着灵魂上的波动， 有效！ 他加快了速度，此刻的他就是一个无情的清理机器， 随着动作的熟练，越来越多的附着物被剥离，可是对于这么一个庞然大物来说，剥掉的也仅仅是冰山一角， 不过只要有了缺口一切就好说了， 现在赵渊要做的就是尽自己所能的去扩大这个缺口， 正在努力抵抗着黑暗包裹的巨鲨也感受到了身上之人的动作， 可是此刻的它毫无反击之力，它只能尽量的晃动自己的身体，试图将身上的人摇晃下去， 而站在巨鲨身上的赵渊就像是脚下生根一般，即便是再剧烈的晃动也无法动摇他分毫， 镰刀依旧在上下快速舞动， 僵持在此巨鲨难免有些慌了， 它身体周围的操纵的色彩猛的向外扩张，竟然将蔓延的黑暗给压制住， 紧接着梦幻的洋流体表的色彩凝练压缩，最后具象化， 无数的像是画出来的兵器从巨鲨的体表急射而出， 赵渊也是被打了个猝不及防，慌忙闪避之下难免还是被这些彩色兵刃在胳膊上划出一道伤口， 伤口上残留着一些艳丽的色彩，这些色彩在接触到皮肉之时便迅速的扩张侵染着这具身体， 混杂的色彩很快就扩张到一个硬币的大小， 被色彩覆盖的部分已经麻木僵硬，赵渊已经感觉不到那块血肉的存在， 不过毫不迟疑，赵渊完好的右手举起镰刀毫不惋惜的将那块已经没救的血肉剜下来， 被剜掉的肉块上连血迹都没有，整块肉都被杂乱的颜色污染， 肉块掉落在巨鲨的身上，那些色彩便从肉块上移动回鲨鱼皮肤， 孤零零的肉块失去了色彩，就像是黑白漫画中的那样， 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仿佛被所有的一切所排斥和孤立， 可是还没等赵渊处理一下伤口，第二波攻击又蓄势待发， 无数色彩的武器在此喷涌而出， 赵渊只能暂时离开巨鲨的脊背，站到了最近的一块船只的碎片之上， 可是巨鲨面临的压力依旧没有减小， 远处的许都看着这头鲨鱼还有力气反抗， 也不再摸鱼，他将小提琴重新架起， 可是这次琴弦上迸发出的并不是悠扬的乐曲，而是刺耳令人焦虑的噪音， 不堪入耳的声音却诡异的与影子之中的圣歌交相呼应， 无论哪一个被生命单独倾听都会觉得这些零碎的声音甚至难以称之为旋律， 在相互配合之下这首歌曲竟然变得圣洁起来， 蔓延的黑暗再度暴涨，那些漆黑的物质甚至形成了狰狞的触手， 它们从黑暗之中伸出，挥舞着鞭打眼前的巨鲨， 巨鲨吃痛，它张开了大嘴去撕咬那些看似弱小的触手， 谁知，那些它的牙齿一接触到触手，那些触手又迅速变化为黑暗， 附骨之蛆般攀援而上，无边的黑暗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它们争先恐后的爬进那猩红的深渊， 巨鲨以肉眼可见的慌乱起来， 根据音律与色彩的约定， 黑暗隔绝了它对于色彩的沟通，即便是有再多的能耐在此刻也被尽数封印， 原本操纵的色彩也失去了控制散落成一团，落入水中然后消失不见， 没有了阻碍的黑暗越发的肆无忌惮， 千米的身躯在短短的一分钟之内就被完全覆盖， 漆黑将彩色的巨鲨拉扯然后吞没，最后消失在了许都的影子之中， 许都打了个哈欠：“没意思，就是个傻大个。” 危机解除，赵渊踩着零落的碎片回到了充气小艇上， 侦探这是第一次直面观看许都战斗，它难免对这种诡谲的手段产生心悸， 重新站到船上的赵渊看着海面上的狼藉和后面坐的满满当当的备用救生船，发出了灵魂疑问： “我们怎么去北地。” 懒洋洋的许都倒抽了一口气， “嘶，只能让组织再派一艘船了。” 许都从兜里拿出了最近频繁使用的通讯器， 手指在键盘上快速的打字， “主管，我们已经将梦幻的洋流收容完毕。「讪笑」” 对面很快就回复了，不过主管好像并不明白许都为什么要这个时候给他汇报， “？” “我们的船被鲨鱼咬碎了。「笑」” “等半个小时。”对面的主管这下子明白了，直接回复许都， 然后就确定了定位，联系了最近的站点， 许都收起通讯器， “ok，等半个小时。” 等待的时候时间过的格外漫长， 许都百无聊赖的趴在充气小艇的边缘，几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动着海水， 赵渊双臂抱胸，坐在船上闭着双眼小憩， 这个时候时间才过去了十分钟， 许都一惊一乍的，腾的又站起来， 他影子再次延伸覆盖到眼前的海面上， 庞大而又熟悉的身影重新出现在这片海域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