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对话

主管坐在屏幕后面时刻关注着收容单间上的乐谱，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预感，许都并没有真正的被消灭，他可能陷入了一种休眠状态， 他准备观察一周，如果还是没有反应的话…… 主管打着哈欠喝了一口刚泡好的速溶咖啡，然后低着头处理着站点的日常工作， 不时的抬头看一眼屏幕， 直到他处理完今天所有的工作，收容单间都没有什么异常现象，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拿起了桌子上的马克杯，一口喝掉了只剩下一个底的冷咖啡， 主管关掉了电脑，他其实并不需要时时刻刻的盯着屏幕， 有专门的员工负责监视，一旦有状况就会第一时间通知他， 他开着监控纯属是因为他对这个异常个体有些感兴趣， 就这样过去了五天，收容单间依旧保持原状， “哎，咱们整天盯着这个空房间看什么啊。”一个穿着白色制服个子有点矮的员工打了个哈欠抱怨道， 另一个员工也百无聊赖的转着手上的笔， “防止出现异常状况嘛，听说这个房间里的异常还挺厉害的，好像是害死了一千多个人。” “要盯多久啊，好无聊，离下一轮换班还有多久？”矮员工低头抠着手问另一名员工， 可是那名员工没有回应他， “你怎么不说话了。”矮员工歪头去看另一名员工， 只见那名员工一脸凝重的盯着屏幕， “快，通知主管，有情况了。” “嗯？”他疑惑的看向屏幕，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名高挑的青年正站在收容单间内，微笑的盯着监控摄像头，优雅的挥了挥手，仿佛在和监控后面的人打招呼， 如果忽略他像蜘蛛一样的八只手臂，脸上的缝合线，他就像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年轻人， 两名员工这时候也不敢再懈怠了， 他们直接拨打了主管的专线， “主管，6799收容单间出现异常。” 不知道电话对面说了什么，矮员工连忙说是，然后对面就挂掉了电话， 矮员工结束通话后冲着另一位员工点了点头， 另一名员工像是了然般也颔首， 然后二人在自己的位置上开始了各自的工作， 刚从被窝里爬起的主管也没空去发起床气，他穿好工作服，简单的打理了一下自己，就准备下楼， 他刚出自己的休息室，勒莎就揣着一个平板过来， “主管这是6799收容单间前一个小时的监控。” 主管接过来，开倍速看完了整段监控， 监控的前四十五分钟收容单间内风平浪静， 直到第四十六分三十二秒，放在收容单间桌子上的乐谱，似乎分泌出了一层黑色的像油脂一样的物质， 一开始油脂只有薄薄的一层覆盖在乐谱上， 但是很快油脂就愈来越多，黑色的油脂很快就蔓延到了地上，紧接着这些油脂就开始聚合逐渐形成了一个人形， 那团东西的五官逐渐清晰，衣服也被具现出来， 乐谱也变得像是粘稠的液体一样融进了他的身体， 最后那张主管曾经看见过的脸就出现在了监控中，脸的主人像是挑衅一般，一脸笑意地在镜头下打着招呼， 以上的过程总共不到一分钟， 主管面无表情的边走着边反复观看着这段监控录像， 他的脚步不断加快，原本五分钟的路程两分钟就走到了， 他拉开自己的座椅重新启动电脑，他调出6799收容间的监控， 原本站在监控下的许都已经坐到了收容间提供的沙发上， 站点提供的沙发和许都家里的欧式沙发一模一样，或者说这间收容间里的布置除了格局不太一样，其余的家具都是按照许都家里的款式采购的， 许都正坐在沙发上看着这间熟悉又陌生的单间陷入了回忆， “滴——”一阵电子的忙音在安静的单间中响起， 许都抬起头看向声音传来的位置， “许都先生你好，我是这里的负责人，你现在感觉如何。”主管的声音从广播中传来，他的声音和蔼的不可思议， 但是站在主管旁边的勒莎看着主管面无表情的说出这些话，总感觉有些不适的割裂感， 许都的回忆被主管突然打断，原本自然的表情也在一瞬间戴上面具， 他用一种堪称甜腻的微笑面对着摄像头，随意的回答： “感觉非常好，身上的杂质仿佛都被清洗掉了，感谢你们的‘小惊喜’。” 主管眉头挑了挑，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咂了一下嘴， 还不等主管说什么许都又紧接着说：“可是你们给我的‘礼物’我还没来得及拆呢，你们就把他给炸死了。” “许都先生，我相信你不会在意这些小事的。”主管仍旧保持着温和的语气， “不，不，不，”许都的八只手都伸出食指在身前摇了摇，八只手又同时舒展开，他的阴影投射到墙上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这位先生，我非常在意，我是个很记仇的小人，他对我的伤害我还没有奉还呐，幸亏我眼疾手快在爆炸的时候抓住了他的灵魂，要不然我还真的失去了报复的机会呢。” 许都浮夸的拍着胸口，一脸庆幸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眼里却是藏不住的恶意， 坐在办公室里的主管没什么太大反应，站在他一旁的勒莎却在本子上用笔飞快的记录着， “许都先生，我对那件事表示歉意。”主管平静的回应他， “欧，先生千万别这样，都是我罪该万死，毕竟杀了那么多人被炸弹炸死就应该是我的宿命，千万不要跟我道歉，都是我的错。”许都戴着白手套的手在眼角假惺惺的抹着眼泪， 主管其实对于这种家伙也有些头疼，不过他并没有显露出来， “许都先生，我有一些问题可以请你回答吗。”虽然是疑问但是他却用的是陈述句的语气， “当然！当然！先生！我很乐意回答你的问题，不过我有一些小要求可以吗？”他像是个表演欲过盛的三流戏剧员一样，高声回应着广播后面的男人， “你可以说说。” “这位不知名的先生请问我以后就要居住在这里了吗？”他蹦跳着像是个好奇的孩子夸张的打量着房间的环境， “当然，许都先生，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以后都会生活在这个单间当中。” “啊哈，那么我感觉这里有些太空荡了吧，我想要一些乐器！”许都紧盯着摄像头，仿佛这样就能看见那个男人的表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