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这人吧，啥都好，就是看不得这些破事。 但碰上了还能咋办？ 人家手握稀缺资源，想给谁就给谁，凭啥非得给你呀？ 李博文因着本地人身份和狐狸他们那几个好哥们儿，采购时顺风顺水，无需请客送礼。可厂里其他采购员下乡时，哪个不是低声下气地求爷爷告奶奶，承诺公社种种好处，才搞到物资。 如今他俩也遭遇此等困境。 “狐狸，这也是无奈之举。求人办事总得有所表示，咱先在公社里转一转，瞧瞧这里缺啥，对症下药才有效果！”李博文寻思一番后，将烟头往地上一扔，踩灭后起身，系紧裤腰带，才拉着狐狸离开。 两个人骑着三轮在公社里边转悠，路上找了个人问清楚养猪场的地方，顺着那人的指引就往上走，两人来到了公社后边山上的一片围起来的地块。 透过铁栅栏门，就可以看到这片地方西、北两面都是山体，还挺陡峭，东、南两面被砖墙围起来，里边南北长有百十米，东西宽两百多，里边一排排的猪舍，看的两人眼中精光直冒。 “这也太多了吧！怎么也得有好上百个猪圈吧？这得养了多少头啊！”狐狸一脸兴奋地说道，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惊讶和喜悦。 “我觉得怎么也得有五六百头吧，这个年月他们怎么养得起这么多啊！”李博文也是觉得不可思议，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疑惑和好奇。要知道现在可是61年，正是粮食紧张的时候，人都吃不饱饭，拿什么养猪啊！ 正当两人站在那里，惊叹于眼前的景象时，一个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喂，你们两个干嘛的？” 两人听到声音后，连忙转过头望去，只见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儿走了出来。他身穿一件朴素的粗布衣裳，外面套着一件羊皮袄，手中握着一根木棍，脸上满是警惕之色地盯着他们俩。 李博文赶忙露出一副友善的笑容，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热情地向老头儿递过去，并说道：“大爷您好呀！我们是来自红星轧钢厂的采购员，听闻您们公社这边有猪出售，所以特意前来查看一下情况。来，来您抽支烟！” 老头儿原本紧张的神情稍稍缓和了一些，但依然保持警觉，慢慢地朝他们走来，问道：“你们有工作证和介绍信吗？” 李博文连忙点头应道：“有的有的，这是我的证件！”说着便将自己的工作证递给了老头儿。 老头儿接过工作证仔细端详起来，看到上面写着：李博文，红星轧钢厂，采购一科副科长，上面还有鲜红的印章。 他不禁感叹道：“哟呵，原来你还是个干部呢！” 接着又疑惑地说：“不过你们来错地方了，要谈采购的事情应该去找公社的王主任才对，我们这里只是负责养猪而已。” 李博文脸上挂着笑容，礼貌地递给老头一根香烟，并帮他点燃，然后顺势将整盒香烟塞进了老头的手中：“我们已经见过王主任了，但对于需要购买的猪头数量还未确定，所以先过来查看一下情况。大爷，能不能让我们进去看看呢？” 然而，老头坚决地摇了摇头，表示拒绝：“那可不行，如果你们想进来参观，必须要有王主任同意才行。” 李博文并没有放弃，继续问道：“大爷，您这里大概有多少头猪啊？” 老头儿并没有太多的防备心，顺口回答道：“大的话，应该有三百多头吧。” 听到这个数字，李博文感叹道：“这年头能养这么多猪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每头猪至少要吃掉四五百斤饲料呢。” 老头儿表示认同地点点头：“是啊，猪的食量非常大，如果只靠喂精料，养殖场恐怕早就倒闭了。我们这个养猪场有十几个人，每天都要上山挖野草、找树根，这样才能养活这么多猪。” 李博文附和道：“确实如此，现在连人自己吃饭都成问题，更何况还要养猪呢，真是不容易啊。” 老头儿似乎是个喜欢聊天的人，两人便开始聊起了家常。 和两人聊了一会儿之后提醒道：“小伙子我看着和你投缘，提醒你一下啊，你们要买得抓紧了，最近来看的人可不少！” 李博文感激地笑着：“是吗？谢谢您提醒，不过这么多猪还能一下都订完了啊？”他疑惑地问道。 老头解释道：“这些猪也不全是我们公社的啊，一半是200多头都是上头物资局委托养的，到日子了人家就要收走的，剩下一百多头才是我们公社自己的，这样一算你说还多不？” 李博文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怪不得呢！ ”感情这些猪不全是他们自己的啊，难怪了，要是没有人委托，提供饲料，单凭一个公社养这么多猪也是有点不现实。 “这么一算还真不多了，谢谢您的提醒啊大爷！” 老头接着说：“不用客气，所以啊，你们要抓紧时间买猪了，不然就被别人抢光了。” 李博文又接着问道：“大爷，那您知道王主任家在哪里住吗？” 老头看了李博文一眼，笑着调侃道：“怎么，想找门路啊？” 李博文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一脸诚恳地回答道：“那当然啦，要是不这样做，怎么可能抢得到猪呢？我们厂里有好几千人都盼望着这批猪肉过年呢！您老给指点指点！” 老头听完笑呵呵的说道：“那你们在这里稍等我一下，过一会儿我就该下班了，等接班的人来了，我再带你们过去。”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谢谢您，大爷！”李博文满脸的惊喜，没想到这个老头如此热心肠。 于是，他们两人便在门口的三轮车上坐下来等待。一直等到老头下班出来，他们才邀请老头坐上三轮车，并让狐狸按照老头的指引向村子里驶去。 最后，他们在一个大院门前停了下来。 “行了，到地方了，你们跟着我进来吧。”老头儿下车打开院子的大门。 “这是王主任的家？”李博文好奇的问道。 “不是，这是老头子我的家！”看着两人疑惑的表情，老头儿接着说道：“不过，你们要找的王主任，那是我的儿子。” 这下李博文恍然了，原来如此啊！看来这老头早就已经驾轻就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