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生那建狱卒自从见到了林溪,就很是挂念,紧紧跟在林溪身后,一同出来了。 林溪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在她的身后有人跟着,一直一走到巷尾,她才反应过来,背后异样的脚步声,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有很多人都没有想到这件事发生。 建狱卒没想到这次春娇可以带一个这么正殿的姑娘,来牢房之中,他从刚才一见到林溪就像是丢了三魂七魄一样,心里面十分惦记这个姑娘。 ······ ······ 徐氏的心里面一直都在担心消失的女儿,但是她现在更是着急让儿子从老家回到京城,在她的心里面忽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法子。 若是林溪在邺城直接死了呢? 再让兆玉成为林家唯一的儿子,林鹤文能依靠的人,唯有她的儿子了,瞧他还能做什么? 还敢像现在这样,不把她当成人来看吗? 徐氏的心中这么像了,便带着林鹤文最爱喝的茶,道她的书房里面去找到他,没想到现在文姨娘竟然带着那庶子,和林鹤文享受承欢之乐。 因为这个,她一下子变不舒服了,但是,现在她知道自己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便不再像其他事情,她脸上带着笑容,看向文姨娘,柔声地说道:“原来妹妹也在此处,怎么?孩子,身体怎么样了?我可听说,前几日又病了一次?” 徐氏知道,文姨娘这个孩子生下来,便有些不治之症,这件事已经不是秘密了,可是林鹤文却全然不会在意的模样,这在徐氏id心里面,又怎么可能服气呢? 她好不容易做到了这林家主母的位置,现在出现一个文姨娘,居然让她在林鹤文心中彻底失去了地位。 徐氏现在在心里面不仅仅怨恨林溪,更是怨恨把文姨娘送到林鹤文身边的林秀。 她的那个小姑子,出嫁了,还要带着孩子住在娘家,一点都不知道避讳还因为这样成为现在这样的情形发现者。 有些事情,现在到来如此地步,她已经不太像说话了。 林秀,文姨娘这些贱人,她都一个个来收拾。 这林家,未来,一定要加到林兆玉的手中。 徐氏脸上的笑容更加温和了,在她的心里面已经知道了林鹤文这个男人,早就在见到了文姨娘的时候,变心了,现在一心都扑到了文姨娘和她孩子的身上。 “多谢姐姐挂怀,安儿已经好多了,大夫说他这几日,便可可以出来吹风了。”文姨娘的心中也不愿意松懈,她是知道面前这位主母的心狠程度。 林鹤文见状,开口便说道:“你们俩和谐,才是一件好事,有些事情,现在不说,但是病不代表,以后就不会说了。” “你们若是现在能安分守己,各司其职,自然是见好事。” 说道这儿,徐氏她有浅浅一笑,对着林鹤文说道:“老爷,这几日,我想去三才观,为兆玉祈福,我听啦老家那边来了消息,昭狱她身体出了差错,他为了悔过,不吃不喝一个月。” 说道这儿,徐氏还拿出帕子,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有些话,她现在还不能直接说出来,要等着林鹤文开口说。“她怎么敢!”大夫人陈氏一巴掌重重拍在桌上,睨了一眼前来送东西的春华,又换上慈爱的嘴脸:“你家夫人,现在如何了?” 春华没想到大夫人转变这么快,反应过来才回:“夫人皱闻噩耗,才将将醒,怕耽搁府上的时期,巴巴差遣奴婢送来,也请大夫人多多担待。” 陈氏冷眼瞧着面前桌上的印章和账本,心下了然,不耐地挥挥手让她出去。 原本哭哭啼啼的陈玉殊似乎反应过来,脱口而出道:“母亲,嫂嫂不管事,谁给我体己钱啊?” “住嘴!”陈氏呵斥道,脸色铁青,好不容易从嘴巴里面挤出来一句话:“怎么可能,既然从前有办法让她嫁到陈家,就有办法让她乖乖听话。” “更何况她现在是陈家媳妇,这管家之事,她不做,难不成还要留给我这个年迈体弱的婆婆?” 陈玉殊嘟着嘴,又提及到门外说是哥哥外室的那个女人,一想到林溪嫁到陈府,与哥哥相处不多,若是…… “母亲,若是嫂嫂想二嫁,该如何?” 一想到,林溪流水的嫁妆,全部都不属于陈家,那她以后的嫁妆怎么办? 大晟多少丧夫的寡妇二嫁,尤其是地位高,名声又好,偏巧她这位嫂子什么都占了。 陈氏靠在软枕上,一手摁着太阳穴,一手搭在陈玉殊肩膀上,神色疲惫道:“她父亲绝不会允许她和离,更何况,花无百日红,姜家现在是功臣,焉不知以后还是不是。” 陈玉殊虽年纪小,却也听出来话里面的含义,想要问问可看着母亲的模样,又不敢多问,生怕触到母亲逆鳞。 陈氏幽幽接着说道:“从未想过,她竟三言两语能说动老太太,你以后也小心着点。” 闻言陈玉殊乖巧点头,有什么好避开的,反正每次她想要什么,都是直接去嫂嫂库房里面取,这都是母亲默许的。 陈氏想,若是林溪真起改嫁念头,也别怪她心狠手辣。 只是,她这次做些事,真的只是想拿回嫁妆吗? 陈氏思绪现在乱得很,外面一团糟乱,若是林溪不出面,陈府连给阿生半丧仪的钱都没有。 她叹口气,是她以前小瞧了她,可婆母始终都是婆母,孝字压在她头上,难不成还能翻了天去。 想到此处,她先让自己身边嬷嬷,将事情安排下去,怎么都不能让儿子死后的丧仪还出大乱子。 陈氏强撑着转头看着风尘仆仆的老爷,眼泪收不住,扑在陈伯康怀中说道:“老爷,儿子,儿子没了。” 听见消息,在近郊军营的陈伯康紧赶慢赶的回来,头发也变得苍白,听见陈氏悲腔,也哽咽着道:“丧仪如何了?怎么不见儿媳妇?” “媳妇年纪尚轻,把府上印玺和账册还回来了……她现在躺在床上呢!”陈氏哭着说道。 陈伯康闻言皱眉,虽说林溪还年轻,可陈府才出这档子事就想着和陈府切割也太没良心了。 “来人,去将大儿媳妇请过来。”陈伯康语气中含着怒气,伸手将陈氏扶到前面的椅子上坐着。 陈博康心中带怨,饶是如此,看见被人搀扶出现的林溪,也不免骇住,脑子一白,竟忘记原本想要说的话,他动了动唇:“先坐下吧!” 林溪惨白着脸,稍稍蹲踞了下身子,声音虚弱回道:“多谢公爹,君姑。”这才落座在侧房的位置上。 外面丧仪敲打的乐声传来,陈氏听得难过,捂嘴低声哭泣,余光却时不时落在林溪身上。 陈伯康本想发怒,可见着她这模样,转而看向一旁的夫人,半晌开口道:“这些年是委屈你了,只是阿楚还未迁入祖坟,你未免太心急了。” 说罢,他重重叹口气。 林溪极好看的杏眼含着眼泪,她双手紧握,浑身发抖着问道:“公爹这是什么意思?” 陈伯康从未想过好脾气的儿媳妇竟然还有如此一面,捂着嘴咳嗽一声:“如今,操办丧事是陈府的头等大事,你若是生了旁的心思,等以后再说。” “媳妇听闻相公的噩耗便晕厥过去,身子实在无法支撑后续之事,更何况······”林溪故意在此处说话一顿,眼眸深邃地望向陈氏,再接着说道:“公爹,媳妇房内出现内贼,自然要查清楚之后,媳妇才有颜面领了这管家之权。” 一旁听着的陈氏心中翻起巨浪,这是想明晃晃威胁她呢,没想到一向乖顺听话的林溪,竟还有这副面孔,她还没缓过神。 林溪又接着说道:“我命人按着嫁来时带着的嫁妆单子,去库房清点之后,发现少了许多,若是这内贼不清,以后若在家中多放那么一两个信件,恐惹事端。” 说道此处,林溪身旁的春华扶着她起身,跪在地上,“媳妇没脸掌管家之权,内贼一日不清,媳妇一日不会管家。” 陈伯康虽是武将,也认真听得了林溪的话。 她口中所说的偷放信件之事,以前不是没有发生过,太祖便有人买通官场对手的奴婢,把叛乱的信件藏在后花园,又令人举报,惹得太祖大怒,这虽是漏洞百出的方式,却不能不说是一种方式。 陈伯康像是第一次认识林溪,审视着她。 陈氏看着老爷眼神的转变,心中大为惊骇,心咚咚直跳,起身搀扶起林溪,柔柔劝慰道:“儿媳妇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自然信任你管家手段,若是你非要查清楚,不然直接将你院子里面的人发买了,再买几个人回来便是。” 陈氏望着神色平静的林溪,她怎得变得此生厉害,无论是老太太,还是老爷,竟然都因为她几句话转变态度。 闻言,林溪眉眼弯了弯,这是想要把她自己人手全部裁撤出去,她这位婆母还真是很想要她的嫁妆。 她不会让她得逞,还要让她吃了多少,便吐出多少。 林溪抬起头,面带委屈说道:“此事还未查清,若是贸然裁撤媳妇身边人手,这不是让别人瞧着,是府内心虚了吗?” 陈伯康看了眼陈氏,略带不满,“罢了,此事等阿楚丧仪后,在议吧!” 做完法事之后三日,便是请亲朋好友上门,之后送陈楚生去祖坟。可现下陈楚生尸身并未带回,只是带回来了死讯。 陈伯康心有疑窦,但面上未曾显露半分,望着林溪说道:“你说得对,你院内失窃,于陈府名声不益,自然是要查清楚,不过我回来路上听闻,阿楚还留有子嗣在外?” 此事,说来也令人羞愧,陈氏去见了那孩子,明显六岁有余,和阿楚小时候长的一模一样,可家中无嫡母,便在外养有外室。林溪若是想闹,她也有理。 “是。”陈氏给他使了个眼色,摇摇头。 陈伯康立马领会,并未再提。 只是令所有人未曾想到,也就是今日老太太派去查此事的刘嬷嬷领着一行人走进来,她朝着陈伯康方向行礼:“奴婢,见过老爷,太太。” 说完,又对着林溪行了一礼:“见过夫人。” 在刘嬷嬷身后是被人压制住的秋实,嘴里面塞了一团帕子,瞪着双眼,惊恐挣扎着。 “奴婢,今日正和夫人身边的丫鬟对着嫁妆单子,便听人说,在后院有个丫鬟带着包裹偷偷摸摸,趁着乱子想要混出去,一看是夫人身边的丫鬟,可问她也没问出个所以然,又瞧见她身上包裹,与夫人嫁妆单子上的东西一致,便大着胆子带过来了。” 秋实用尽全力的摇头,从喉咙发出凄厉的呜咽声,似为自己辩解。 陈伯康黑下脸,老太太身边这位刘嬷嬷心性耿直,办事老辣,自然是不会出错,这秋水是陈氏送给林溪的丫鬟,往茶几上重重一拍:“只有她一个人?没有同伙?” 没曾想陈府竟然真的有耗子,一想到林溪刚才说的,若是现在有人盗财,日后帮着别人在陈府放什么东西,这像什么样子? 刘嬷嬷视线落在陈氏身上,最后还是摇摇头:“时间匆忙,自然是以少爷的事情为主,还未查清。” 陈伯康愚钝,却恰好扑捉到刘嬷嬷的眼神,心中陡然一跳。 这件事,难不成和陈氏有关? 林溪只装作震惊的模样,可心中不免冷了几分,打她入府便让秋实在身边伺候,过节过年从未少她那一份。 她还是做了背弃主子的事情。 这件事,她不过是让春华对她说,库房里面还有几件更值钱的东西,还不在造册里面。 没成想,秋实这么快就动手了。 哀乐忽然停止,所有人各怀心事也并未注意,直到一道淡漠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破众人思绪。 “倒是本王听了一出好戏。” 声音的主人已经走到屋内。 风雪也恰好在此刻停止,屋内寂静无声,所有人寻着声音望去,看见一位披着金丝边白狐裘的男子,黑丝用绾发青鱼馆束着,眼尾的朱砂痣鲜红夺目,眉目如画,俊美如涛,像是从画中走出来般的谪仙。 一双黑沉沉的风眸压下,不怒自威,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跪下匍匐在他面前。 他腰间的黑龙玉佩已经彰显出他耀眼的身份,大晟太子楚询。 毫无准备的林溪,愣在原地。 他从她身边擦肩而过,身上淡淡的鹅梨香传入她的鼻腔,香味在她脑中仿佛炸开,她只觉得自己身处在鹅梨香之中。 林溪牵动着身体,转头看过去,恰好看见他散漫地把玩着手中的珠串,就坐在她刚才所坐的位置上,他脸色还带着一丝疲倦,似乎察觉到林溪的视线,也转过头。 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