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林溪拒绝,她便把自己手中的杯子,和她交换,在林溪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便把杯子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眼见着这样的情形不对,沈清然连忙站起身,想要替林溪把这杯酒挡过去,她刚刚去拿林溪手中的酒杯,却被她挡开了。 林溪眸光一闪,她不露痕迹挡开沈清然的手,对着她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是王陵翁主敬给我的酒,我又怎可不喝呢?清然,我知道你是知道我的不能喝酒,这是你的好意,但是翁主的好意,我也要接下不是。” 听到林溪说这样的话,王陵翁主也十分受用,她点点头,拱火般说道:“我只不过,是与林姑娘一见如故,想与她喝一杯罢了,你这姑娘,怎么如此小心翼翼,生怕,我会害了她似的。” 沈清然攥紧双手,在这宫里面为人处世,都不得不小心再小心,她今日不是没有瞧见这位翁主对看她的眼神不对,现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她又怎么可能,真的会觉得她对林溪没有恶意。 这杯酒来得突兀,林溪不是不知道,只是现在,她的心里面更多是想着,这酒,若是真的拒绝,她怕是只会闹出更大的事情出来。 现在,不过只是想给自己下马威而已。 当年,她在瞧上了陈楚之后,便也给过自己下马威。 只是,那个时候,她总是把面前的王陵翁主当成敌人,但是真正的敌人,却不是她。 是站在她背后的陈楚,是其他人,是那些人藏在暗处,抽她的骨吸她髓的人。 而且,王陵翁主,只是性子骄纵,但是却不会真的做出什么对人不利的事情。 王陵翁主也不过是想过来,见识见识这位林姑娘,能让陈楚一眼就惊艳的人,到底是什么性子。 她瞧着林溪如此不卑不亢的模样,心里面也十分满意。 毕竟,在溧阳这么多年,都没什么人能见到她没有谄媚的神色,淡然处之,反而让她觉得,林溪这性子和陈珣那个木头如出一辙。 两个人,都这么无趣,当真般配。 王陵翁主刚刚这么想着,余光中就瞥见了陈珣的身影,她警铃大作,连忙收起自己玩闹的神情,毕竟自己的父王可是把自己的管理权交给了陈珣。 陈珣他说什么,父王就信什么,她现在也十分苦恼。 “翁主,你在这儿做什么?” 又是这个冰块的声音,王陵翁主十分烦躁,可也不得不转过身,对着陈珣笑了笑,说道:“你不是应当在陛下那边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陈珣瞧着她手中握着空空如也的酒杯,目光又放在林溪的身上,“怎么,在喝酒吗?给我也来一杯。” 说着,在陈珣身后的人,已经上手去端来了一杯酒递给陈珣。 王陵翁主怎么可能想得到,陈珣也在此处,说要喝酒,她想要整蛊林溪的想法,只能断了,沮丧这一张脸,邹邹巴巴看向陈珣,问道:“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啊。” 她心里面太难受了,难受到自己的身体上,也又具体的反应,她的肚子好痛。 王陵翁主神情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她捂着肚子,难受到拉住陈珣的衣服,才不至于摔在地上,“陈珣,我肚子好痛,我快死了。” 陈珣见状,来不及唤人,只能把她打横抱起来,对着林溪问道:“附近最近的胃胀在何处?” 林溪见到她着急的神情,心中忽然升起不舒服的异样,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微张,在他匆忙的背影之中,脱口而出的话:“我去找太医。” 可惜,这句话,陈珣根本就没有听见,林溪见着陈珣的背影,心中一阵失落,好在自己的心里面,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林溪忽然变得很难过,却又不懂自己到底在难过什么。 在她身边的沈清然,自然也察觉到了异常,还以为她是在担心王陵翁主这件事影响到了自己,连忙安慰她说道:“没事,此事,怎么都不应当怪在你的头上。” “不过,我们现在也应该去瞧瞧,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听到这话,林溪方才反应过来,刚才王陵翁主喝的酒经过她的手,若是她有什么三仓两端,自己也脱不了关系。 想到这儿,她连忙跟着陈珣的步子走去。 在她随意一指的帐篷,是专门搭建出来,摆放杂物的地方,好在这里有人专门支了一张床,王陵翁主躺在上面,脸上都是豆大的汗水,簌簌往下落。 她握着陈珣的手,眼中含着泪水,向来骄纵的小姑娘,在此刻漏出脆弱的神情,她哭丧着脸,语气依赖地说道:“陈珣,若是我死了,你一定要告诉我父王,他的女儿,很爱他,知道吗?” 陈珣摇摇头,扒开她的手,站起身,声音清冷地说道:“此事应当,翁主自己回去告诉王爷。” 王陵翁主被这话气得半死,她没想到陈珣居然可以这么无情,一点都不顾及,她现在神医抱恙。 现在这也的情形之下,这里面乱成一团了。 谁都不知道,王陵翁主到底怎么了,林溪他们也只能等在外面。 阮流萤带着她的一群好姐妹,忽然出现在此处,她笑着对林溪说道:“林姑娘,你若是妒忌翁主,也别在翁主的酒中下毒啊!” “郡主,你别乱说话,什么下毒?林溪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不等林溪开口,沈清然就站出来为她说话,她一向都不喜欢别人说林溪,又怎么可能真的让阮流萤把脏水扣在她的头上。 “刚才的事情,你瞧清楚了吗?我刚才可是瞧见郡主,根本就不在我们那边,你又怎么能说是,林溪下的毒呢?若非要说,林溪下毒,她和王陵翁主第一次见面,又怎么可能害翁主?” 本来,沈清然说这些话都是有依据的,只不过阮流萤不依不饶,她依然开口说道:“沈姑娘,不要因为你与林姑娘交好,就这么为她讲话,她做没做,她自己心里面清楚得很,更何况,翁主现在这情形,怕是被人下毒了,她刚才可是喝了林溪递给她的酒,才会这样的,说到底林姑娘现在也不清白。” “再说了,即使不是林姑娘下的毒,但是王陵翁主是因为喝了她的酒,才会这模样,她也要承担三分责任。” 她说完,阮流萤身旁的那些人,也紧跟着符合她说的话,一人一句,就差点把林溪说成杀人凶手。 这次,连一向能巧辩的沈清然,都没办法为林溪说话,毕竟这是王陵翁主,身份最尊贵的翁主,谁见了不得朝着她讨好。 刚才,她突然发病,确实是在喝了林溪手中的酒,才出事了,现在这样的情形之下,谁也不知道到底会怎么样。 沈清然现在只能在心里面祈祷,千万不要出事,一定不能出事。 现在,说来说去,阮流萤她们就是想把罪名,彻底钉死在林溪的身上,她这么做,不过是因为林溪与她交好罢了。 沈清然心里面气得牙痒痒,毕竟她好久都没有遇见这样的事情了,现在这模样,她们只能束手无措了吗? 林溪,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才是,她最奇怪的地方。 林溪也听到了阮流萤刻意来她面前说的话,但是她不想理会,理会这些都是没有必要的事情,若是现在,所有人都认为是自己害了王陵翁主,她无论怎么解释,都没有人会相信,甚至害只是会拖更多人下水。 所以,现在她要冷静下来,刚才王陵翁主喝她的酒,不过是因为陈楚看了自己几眼,向来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王陵翁主,性情高傲,是不可能会因为一个男人,对自己下手,只是为了栽赃陷害自己。 “那杯酒,原本是给我喝的,只不过是因为王陵翁主一时兴起,才换了酒杯。”林溪淡淡开口说道,“所以,若是那杯酒,真的让她喝下去,约莫是,背后那人想害的人是她?” 一想到这儿,她的心里面就越来越清楚,这件事的脉络了。 帐篷内的我拿过来翁主哭天抢地,知道陈珣走了出来,那里面的哭声才慢慢停了下来,他看了看林溪,“跟我来。” 林溪行了礼,才缓缓跟在陈珣的身后,瞧着他宽阔的背影,心里面五味杂陈,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怎么了,只是,一瞧着陈珣,她的心里面总是会想到刚才的那一幕。 现在,她要和陈珣说什么吗? 南部陈,她也以为是她自己把人推下去的。 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形之下,社都没办法把所有东西囊括在其中。 “我相信,定然不可能会是你,但是你心里蛮有没有大致的方向,我才方便找人查下去。” 现在,这件事,最为棘手的事,刚才在林溪身旁的人,唯有沈清然,但是若是让沈清然当证人,自然是不够的,很多人都没有想过,有些事情是不能查下去的,若是查下去,只会牵扯到更多的热,若是发展到这个地步了话,陛下定然会直接退出来一个替罪羊。 这件事,最好的替罪羊,便是林溪。 把林溪交出去,才是能让溧阳王爷消气的法子。 “陈大人,林姑娘,翁主让你们进去。” 来人是王陵翁主身边最为得力的丫鬟,因为此事,她看向林溪的眼神都变得极为不善,仍和对翁主心存二心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王陵翁主喝下药,终于反应过来,扬声询问面前直直站立的二人,道:“怎么?谱子一点都没有找到吗?” “找到了,只是其他东西都丢了,还剩下一些人,翁主闲杂需要很多钱吗?” “对了,我记得刚才,瞧着有人鬼鬼祟祟的,就是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何事,那个人你找到了吗?”王陵翁主只觉得奇了怪了,难不成是有人知道她心里面的想法,故意来给她下的药? 一想到这里,她的心里面,就忍不住想到一些其他的事情,现在脑子乱乱的,刚才肚子那么痛,还以为自己快要死了。 王陵翁主抬起头看向林溪,冷笑一声:“怎么,现在看着我这样,你开心了?” 这是把脾气撒在她的身上了,心里面已经如明镜一般,她慢慢行了礼,对着王陵翁主,说道:“此事,受害者,也不仅仅是翁主,还是臣女。” “哦?你到时说说,怎么受害者是你了?”王陵翁主心里面十分不服气,本来受害者是她,现在还想说连带着她也受害了。 “自然受害者不仅仅是翁主,还是臣女。本来翁主喝的那杯酒,是臣女,若是臣女喝下去,臣女身体遭罪,现在臣女没喝,可是外面却都在说,臣女想害翁主,若是臣女拿不出证据来,怕是名声都毁了。”林溪淡淡地说道。 王陵翁主见到站在陈珣身旁的林溪,她们二人站在一起,像是一对璧人,可是她的心里面就是不舒服,非常不舒服,连带着语气也十分不善地说道,“怎么?你现在是在埋怨我咯?” 闻言,林溪抿紧双唇,神情变得凝重起来,接着说道:“此事,说到底,也得把幕后之人找出来,即使为翁主报仇,也是为了证明了,否者这里里外外,都会说,是臣女害了翁主。” “只是,翁主,臣女与您的身份悬殊,又是第一次见面,怎么可能会害你呢?害您,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其实王陵翁主,心里面,也是觉得,林溪根本不可能会来害自己,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形之下,谁都不能再多说什么。 毕竟,她觉得林溪不会害自己,但是也说不准有这样的可能性,所以,她现在就看着林溪,看她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更何况,在秋猎,闹出事情来,臣女又能得到什么好处?请翁主细想一下,若是此人是冲着翁主与臣女两人来的呢?若是因为此事,郡主身体抱恙,而臣女只能被赶出宫,甚至连性命可能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