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没能想到徐氏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也没想到林鹤文竟然当众给了徐氏又一个耳光。 林鹤文气得心热,恨不得当场掐死徐氏,他怎么就没有发现过徐氏这个人这么蠢。 而从外匆忙赶来此处的林鸢月一惊,跑着去捂住徐氏的嘴巴,“娘,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徐氏皱起眉头,失望地看向林鸢月,推开她的手:“我怎么就不能说了?” 她刚想接着骂下去,可看着在旁边全然无恙的林溪,出言讽刺:“怎么?我不就是卖了你母亲的嫁妆,你娘那点子东西,以后不都是我的,你还肖想什么?” 围观的人,听到这话,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样的话,怎么能说得出来,若是女子嫁人去世后,嫁妆也是留给自己的子女,或者由娘家的人要回去,哪里有让继母要走一说。 “行了,你只需说,那些钱你用到哪里去了?”林鹤文脸色很是难看,这场闹剧要收场,就必须从徐氏口中知道那笔钱的下落。 “什么钱?我都用了。”徐氏硬直背,她的脸已经丢尽了,兆玉那件事不能再说出来了,“你难不成忘记了,珉哥欠债的事情了?” “珉哥?”林鹤文眼神中全是疑惑,“你用这些钱还珉哥的赌债吗?” “是。”徐氏泪眼婆娑,哭天摸地:“你怎么就是不肯相信我说的话?难不成要我去死吗?” “既是你林府的私事,那边把这赌债欠条拿出来。”卫宏又及时发话了。 徐氏红着眼:“不可以。” 卫宏真的怒了,“林夫人若是你在如此阻止办案,下官就要用刑了。” 今日这案子真是难办,而且,刚才那些人好像查出来,不应该查出来的东西。 这若是一不小心涉及到党争了,他头顶乌纱帽不保不说,怕是连命也得丢掉。 此事能断干净,就在此刻断干净了吧! “林夫人,你快快把赌债的欠条拿出来。”卫宏眼神凌厉,重重威压落到徐氏肩头上。 林溪忽然开口说道:“此物有什么不好拿出来的?母亲,若是你能拿出此物,证实是为了珉哥儿还债,那判决中的九千两,我便不要了。” 这么好? 围观之人也有爱起哄的,连连开口说道:“把欠条拿出来呗?” “对啊,就是拿不出来,去找放债的人,不是也能拿到另外一份?” 林溪没想到还有人帮了她一把,她蹲了蹲身:“不如大人,直接去找放债之人吧!那人,好像叫蒋忠。” 卫宏点点头,又派一人出去。 蒋忠带着条子很快就到了堂上。 徐氏一见到来人,立马就慌了,不能不能让别人知道,否者她的玉哥儿未来便没有指望了啊! 她像是疯了一样,想要从蒋忠手中抢过那欠条,可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反而还被蒋忠折了一只手臂。 没了面子,没关系。 没了钱,也没关系。 徐氏恶狠狠地抬起头,盯着林溪,可是谁都不能影响她孩子的未来,她的孩子才是她的指望,她整个人欲想扑到林溪身上去。 “我杀了你。” 林溪眸中满是冷色,言语里尽是委屈道:“母亲,我从邺城回来,敬重您,请安一日未落,对待月儿和兆玉都像是亲姐弟,虽说我不是你亲生的,可是你怎么想要杀我?” 眼前面容苍白的小娘子,像是受到极大的委屈,连极小的身躯都看着可怜极了。 这到底是在府内受这位继母多少委屈。 徐氏根本没办法阻止蒋忠把欠条递给卫宏,颓唐坐在地上,完了,一切都完了。 卫宏没想到徐氏竟然有这么大反应,可从蒋忠手中拿过借条后,忍不住蹙起眉头,说道:“林大人,您夫人所说之话,有错漏。” “什么意思?”林鹤文根本不知道。 卫宏便开口说道:“欠下赌债之人,不是林府的林珉。” 林鹤文皱起眉头,不是他,还能有谁? “这欠条上的名字,是林兆玉。” 什么? 林鹤文傻在原地,可接下来还有更让他震惊的消息。 “所欠银钱,恰好是三千两。” 林鹤文咬着牙,火已经窜到头顶,“真是你养出来的好儿子。” 让他的脸丢尽了,现在怕是所有人都知晓,他有个混迹赌场,欠下巨额赌债的儿子。 卫宏摆摆手,正想拍板说话,就瞧见一道清冷的声音,怕是自己没看清楚,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真的看清楚来人是陈三爷,连滚带爬从位子上起来,走到案下去,跪在地上,大声说道:“拜见陈大人。” 这位陈大人可不轻易出现,一旦出现那就是血流成河的大案子。 卫宏觉得自己今天真的倒了八辈子霉,一下子撞见这么多事。 陈珣并未没理会,只是临走到林溪身旁时,脚步停下,轻轻扫了一眼,旋即走到卫宏面前,眼神轻蔑向下看了一眼:“你今日查到的东西呢?” 卫宏头皮一紧,立刻明白了他想要的是什么,连忙爬着去翻出来九皇子私自开店的证据,递给陈珣。 站在陈珣身旁的安良接了下来。 时间倒是过去的很快,这一番下来,天都已经黑了。 “既然是林大姑娘母亲的遗物也不好落在别人手中,知道了吗?”陈珣回首堂内,“她性子过于柔顺,谁都欺负她。” 卫宏吃惊,又小心翼翼抬起头,林大姑娘性子柔顺? 连堂主都忍不住瞪大双眼,这睁眼说瞎话的功夫国语炉火纯青,刚才这位林大姑娘,以一己之力逼他们可是退无可退。 众人:“······” 陈珣也没管那些人的脸色,“林大人。” 林鹤文见到陈珣就发怵,干笑着回应:“在,下官在。” 陈珣转动着大拇指的扳指,薄唇轻启:“放置林大姑娘母亲嫁妆的钥匙就还给她吧!” 林鹤文哪敢拒绝,连连点头答应:“是是是,回去就给,回去就给。” 哪知陈珣又接着说道:“该还的,也还了。” 这话里面的意思,谁不明白,那就是徐氏应该赔的九千两。 林溪没想到他会为自己说话,一时不解,可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只怕他是瞧上自己身边有什么可利用的东西了。 但是无妨,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母亲的嫁妆要回来了,林溪看着徐氏面如死灰的脸,她不仅仅欠了自己九千两。 还有贵妃现在应该知道这些事情了吧! 林鸢月还能有好果子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