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欢迎仪式

“请问，现在有去香橙镇的马车吗？”雷恩向酒保询问道。 他其实可以买一匹马，一个人骑马去，但是他不认识路，平原上也没有什么地标，很容易迷路。 酒保大叔一愣，诧异地扫了他一眼，酒吧内也瞬间安静了下来，气氛有些诡异。 不一会儿，一阵阵笑声响起。 一名喝得醉熏熏的谢顶壮汉打了个酒嗝，大笑道：“小鬼，你是不是没睡醒，现在平原腹地内的人都疯狂往外跑，你倒好，急着去里面送死！” “哈哈，可能是想赚钱想疯了，那帮食尸鬼连野狗都吃，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年轻人，小心被吞得连骨头都不剩！”一个脸上有道疤的牛仔讥讽道。 “哈哈，这谁知道呢，也许人家是下一个怪侠佐洛呢？” “一说这我就来气，可恶的骷髅帮，不去杀那帮食尸鬼，还趁火打劫！” “鬼手马赛罗的节操早就掉地上了，哪天他当了人奸我也不意外！” “他就是人奸！希望怪侠佐洛早点干掉那个人渣！” ……………… 雷恩的话似乎引起了酒吧内众人的议论，大家吵闹了起来。 酒保审视了一下一脸风淡云轻的雷恩，缓缓出声：“年轻人，你也听到了，现在平原内一片血雨腥风，我个人是不建议你进去的。 当然，如果你真的有要事，非去不可，可以去城市南区的飞马广场，那里的车队会很乐意雇佣你当保镖。” “感谢您的告知，给我来三杯啤酒。” 雷恩找了一处桌子坐下，开始留意众人的交谈。 只是一杯啤酒的功夫，他就听到了许多消息。 比如，普格尼平原上悬赏金排名第一位的”鬼手”马赛罗，最近突然变得丧心病狂起来。 他麾下的骷髅帮不仅抢钱，甚至连人带马车一起掠走，这已经破坏了“规矩”。 另外，当地第7局损失惨重，从法罗兰各地已经赶来了不少执事，目前还在增兵中。 还有，亦正亦邪的怪侠佐洛和骷髅帮起了冲突，之前鬼手和他一直井水不犯河水。 “嗝～” 在雷恩旁边，两个牛仔喝高了，一个红鼻子牛仔大声道：“我有个表哥是骑警，他告诉我，第7局正在招人！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个能成为超凡者的机会！” 另一名脸庞瘦削，一头黑色寸发的牛仔很迟疑：“这事我也知道啊，可跑去和食尸鬼战斗太危险了！ 我们可能活不到事后被正式录用的时候，你看有多少人去报名了？” “富贵险中求！想要成为超凡者，哪有不冒险的！”红鼻子牛仔斩钉截铁的说。 寸头牛仔叹息一声：“第7局也许没那么好心，我们可能只是炮灰而已！” 雷恩闻言目光微闪，他知道，这个世界上，超凡者的存在并不是什么秘密，但超凡之路的门槛真的很高。 打开身体潜能的各种资源、引导法、配套的职业技能和进阶信息，这些都不是普通人能搞到的。 常常会有普通人遇上超凡者后，死皮赖脸地贴上去，希望抓住那一丝渺茫的机会。 当然，这样的人要么被拒绝，要么没什么好下场。 凯瑟琳带雷恩去猎魔人协会入职的时候，老山羊第一句话就是： ‘从哪骗来的傻鸟？最近缺炮灰和诱饵了？’ 常常有超凡职业者会利用那些渴望着触及超凡之路的普通人，让他们去当炮灰。 偏偏这种事是那些人自愿的，就算他们死了也不会怪罪到职业者身上。 甚至有些巫师利用这点，骗人来做人体实验。 普通人和超凡者产生联系，可能一步登天，也可能掉落深渊。 曾经发生过这样一件事，一名三阶超凡者和一位四阶超凡者（平民中的觉醒者）之间有血仇，那位三阶超凡者奈何不了对方后。 他跑到那位四阶超凡者的故乡，一个小村庄，杀光了整个村庄的人，近百条人命，其中有不少那位四阶超凡者儿时的玩伴。 最后那位三阶超凡者被抓住处死了，可那些无辜的村民也活不过来了。 虽然这么极端的案例不多，可类似的悲剧数不胜数，超凡者和普通人是两个圈子。 普通人和超凡者产生交集，飞黄腾达有可能，死无全尸同样有可能。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雷恩准备不搬砖了，工头朱利安·费舍先生本来想挽留他，结果一听他要去贝克酒吧当酒保，立马如避蛇蝎。 想到这，雷恩叹了口气，他还算幸运了，因为群星之气，一来这就被视为“天生觉醒者”，否则，他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才能从底层爬起来。 这么一想，那个毫无存在感，很多时候连他自己都会忘了的金手指——坑爹的“园丁404号”。 好像还有点作用啊，至少让他不用从头开始。 不像面前的这两个牛仔，得拼上性命才能抓住那一丝机会，踏上超凡之路。 既然也算不错，那就更应该努力了，不能给天朝穿越者丢脸。 喝完三杯酒，雷恩站起身，走到吧台结账，酒保提醒了一句：“年轻人，迪拉莫市在平原边缘，又是一个小城市，还是有秩序的。 不过一旦进入腹地，无论男女老少，不要相信任何陌生人。一把枪，也吓不住那里的人。” “谢谢提醒！”感觉这人挺热心的，雷恩微笑着道谢。 酒保大叔胡子一抖，嘴角勾起弧度，摆摆手：“不用谢，谁叫你长得很像我儿子。” 雷恩笑容一滞，满头黑线，还没等他说什么。 “哈哈，又来了，每天的保留节目！”一个醉汉大笑道。 红鼻子牛仔一拍大腿：“新人，感受约翰老爹的关怀吧！” “外乡人，提醒你一句，再往前走，任何一个对你热情的人，都对你有所企图，比如是想当你爸爸！” “你已经接受洗礼了，新人，祝你武运昌隆！” “祝你武运昌隆！” “杀，干掉那些食尸鬼！让他们知道普格尼牛仔的厉害！” “能守护家园的，唯有铁和血！” ……………… 一声声呼喊声响起，这仿佛是当地的某种欢迎仪式。 雷恩一脸错愕，酒保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管你是因为什么选择这个时候进去，只要你是和食尸鬼为敌，就是法罗兰的好男儿！ 现在这里很多都是刚刚失去了家园的人，他们被迫逃了出来。 他们希望有人能驱逐掉那些食尸鬼，因此不管真心还是假意，他们会为那些进去的牛仔送上祝福。” “是吗？” 雷恩按住牛仔帽，转身迈步离开，朝市区南面的飞马广场走去。 他突然想起了一本曾经看过的书——《情迷法罗兰》，那是一百多年前，查理四世时期，一位王宫大臣写的。 上面有这么一段话： “我们失败了，没能建成理想中的庞大帝国，我不明白，为什么法罗兰无法像诺克曼和圣乔安一样屹立于世界之巅。 民众不支持我们，认为我们是战争狂徒，教会横插一手，诺克曼皇室也出面干涉，蒸汽联盟默许了这些。 前功尽弃，我们不得不从卡塞维亚撤军。 陛下似乎很疲惫，我们最后妥协了，作为失败的一方，火龙骑士团被解散了，战士们卸甲归田，荣耀也随之黯淡。 法罗兰也需要改变，变得人畜无害，否则教会不会罢休。 我问过陛下，这样下去，一百年后，法罗兰是不是只有软蛋了！ 他告诉我，不管是诺克曼还是圣乔安，他们都是用敌人的鲜血来铸就辉煌的。 他说，一百年后，我们也许还有机会。我相信他，我现在36岁，我能活到一百年后！ 那个时候，我再穿起白色皮甲，披上红袍，拔出利剑，去告诉世上的所有人，这里，还有战无不胜的红袍铁骑！” 写这本书的人，是当年火龙骑士团的副团长，现在法罗兰第7局的局长——卡尔·莫尔德雷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