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咳,日子久了就要紧了。年轻人,还是得多多注意自个的身子。我等会让大厨房炖个梨汤来。” “谢谢妈妈!还是妈妈对我们姑姑好。” 言微姑姑颇是无奈,自己有什么事,全让沉鱼给交代了。 林未巧说:“沉鱼也是为你好,她可比你还心疼你自己。” 她们边吃边聊着,她问起谦国公府的事,言微姑姑在宫中多年,对这些事门清得很。 怕言微姑姑会多想,她还解释说:“我就是想了解一下,你也知道我们府里,特别是我们大房,暂时还无人承爵,孤儿寡母的,背后并无依仗。我们又常在内宅中,不清楚外头的事。等哪日得罪了人,也不清楚。” 言微姑姑点点头,跟她说着谦国公府的事,单是谦国公府里弯弯绕绕的关系,又牵扯到许多人。 把这里头的关系弄清楚,就相当于把半个权贵圈子的底细给摸清了。 听言微姑姑说着,她突然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在众多王公贵族世家大族中,平荣伯府是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小伯爵罢了。 陆老夫人和二房梦寐以求的伯爵,在这些人家眼里,都算不得什么。 她听着,受益匪浅,感觉小小的伯府,有点配不上人家言微姑姑。转念想想,言微姑姑连宫中都不愿意待下去,人家所求的,也只是安安份份过日子罢了。 临走前,她见桌子一角上放着柄红色绸绣花喜鹊团扇,夸了句好看。 言微姑姑就把团扇给她,说是宫中之物,还挺耐用的。 她嘴上说着不用客气,双手却很老实地接过那柄团扇,她也是有宫里物件的人了。 回到住处,红罗熏着艾草香,说闻着好睡觉,“妈妈,这扇子好好看,哪里来的?” 她一通观摩着,“言微给的,说是宫里拿出来的。” “哇,宫里的东西,岂不是很金贵?” “那当然了。” “对了妈妈,我今天又听到何嬷嬷在跟薛大娘说你坏话。” “是吗?说我什么了?” 红罗一一说来,几乎她做的每一件事,无论大小,何嬷嬷都能挑出错处来。 她躺在床上都听困了,“她要说就随她说去吧。” 红罗问:“妈妈你不生气吗?” “为她生气不值当。” “何嬷嬷总觉得黄娘子是向着妈妈的,心里不满意,老在夫人面前说,想把翠红嫂子调去大厨房管事。” 她翻了个身,何嬷嬷能不能回家养老养身体啊,那么大年纪了,还那么拼做什么,何家又不指望何嬷嬷来挣钱养家。 她要是有人兜底养老,她立马收拾东西走人,也不知道何嬷嬷到底图什么,哪来的事业心那么重。 有段时间没去看喜姐儿,也不知道过得怎么样,正好她写了封密信要交给山君,便一块顺路去办了。 来到山君所在的武馆,山君给找的江湖人士叫莫九,是武馆馆主的一个朋友,常来走动,也教过山君拳脚功夫,一来二去就熟了。 见莫九之前,她还悄悄问山君:“此人信得过吗?”毕竟这事有点冒险。 山君说:“莫大哥侠肝义胆,为人仗义,表姑信我的话,就可以信他。” 等见了莫九,她开门见山把事情说来,莫九震惊,还以为她是要做什么事,“林妈妈,此事……” 她说:“你不必过于担心,我只是有件事想告知谦国公府,并无恶意。你也不用有任何顾虑,有任何差错我可以来承担的。事成之后,我必有重谢。” 莫九本有些犹豫的,看在山君的面子上,还是点头同意了。 处理完这事,她去了喜姐儿夫妻的新家,在万绣巷里,这里也有一间戚家的小铺子,比不上在朱胜街,这里较为冷清。 要说那王婆子就是个吸血的,看喜姐儿离了王婆子,红光满面的,人还圆润几分,早知道一开始就找戚墨台好了。 她一来,夫妻两个热情地招待她,简直拿她当祖宗一样供着。 喜姐儿是连茶水都送到她嘴边,还问:“娘,你究竟使了什么法子,能让他娘不纳妾?” 她说:“我找了戚家二少爷帮忙。” “娘,这样的小事,二少爷也能帮?” “有什么不能的?再说了,阅哥儿他娘不是二少爷的奶母吗,正好。” 喜姐儿是愈发佩服她了。 以前有着王婆子,喜姐儿连自己亲娘也不敢孝敬,如今没了王婆子压着,喜姐儿是一个劲要孝敬她。 把平日里攒的好东西全拿出来,知道她打算在乡下买宅子,喜姐儿还要拿出自己的积蓄来。 她说:“你有这个心就行了,娘不差你这些钱。你和阅哥儿还年轻,以后有了孩子,花钱的地方多着去。娘帮不了你什么,没得还拖累你的道理。” 喜姐儿颇是动容,“对了,山哥儿又找我来,说以后都不认娘你了。” “他爱认不认,我养大了他一场,他没想着来孝敬我,只想着法要从我身上拿钱。他是个有病或是残疾的,我也就认了,偏他全须全尾的,就是去讨,也能讨来。” “唉,山哥儿确实不成器,再惯着他就害了他。” 在喜姐儿家吃了顿好的,王阅特意叫了外面馆子送来的做好的饭菜,生怕亏待了她这个丈母娘。 她是空着手来的,回去时却拎了不少好东西,有一小套的青瓷莲纹小碗,掐丝珐琅暖炉,几块软花缎,都是王阅得来的。 看着大包小包的,她寻思着是得买间宅子了,光是送来的东西,她都堆了不少。 大多数的东西她可能用不上,但就看着,心里是很满足的。 回去伯府里,碰上李娘子不知在忙什么,问起斯元来,李娘子说:“好多了,就是没什么精神头,三姑娘这会还在陪她说话。” 俩人边说边去到李娘子家里,晚姐儿和嘉儿正出来,还跟斯元说:“过几日再来看你。” 走远了后,晚姐儿沮丧地说:“都怪我,是我多嘴,如果我不把这事告诉了斯元姐姐,她也不会去常宁街找那对母女。” 嘉儿说:“姑娘,你也是好心,不想让斯元姐姐蒙在鼓里,谁知道会闹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