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意地点点头,“你回去吧,我会安慰好喜姐儿的。不够等处理好这件事后,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王阅问:“您尽管说。” “你和喜姐儿搬出你们家,你们夫妻两个单过。一块住着,你娘天天没个安生,非把我喜姐儿折腾死。” “好,其实我也有过这样的念头,就是我娘不同意。这次,说什么我也得让她同意的。” 她把王阅手里的礼品全拿了过来,“行了,回去吧,只要你和喜姐儿是一条心的,我就放心了。记着,先稳住你老娘,容我想办法。” 王阅老实应下,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忽而又想起事来,回过身说:“这阵子,山哥儿常去我那。” 她一愣,太久没听到过这个名字,她差点就问山哥儿是谁了。“他去你那做什么?” “说家里困难,周转不开,让我借些钱给他。” “你给了?” “嗯。” “啧,他是个无底洞,你给他做什么?他有手有脚的,你还怕饿着他不成?以后不许再借,无论他说得有多惨,都不用借。” 回去伯府里,喜姐儿正低头绣着香囊,抬头见她回来了,起身去迎,把她手里的礼品接了过来,“娘,谁送的?” 她喝了口茶,“王阅。” “他,你遇到他了?” “他来找你,我给打发回去了。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实意想跟你过日子的,偏生他娘从中作梗。我让他回去先稳住他娘,等解决了纳妾这事,你再回去。” 刚好也饿了,她见王阅送了两盒桃酥和白果糕,便囫囵吃了起来,又见有两枚精致的珠钗,还有玫瑰胭脂和珍珠粉,说:“阅哥儿对你还是上心的。” 她见喜姐儿整日为此事发愁,宽慰道:“放心,这事就包在娘身上,保证把这事给你解决了。” 她见喜姐儿整日闷在府里也不是事,想着白宅绣坊那估计也快开业了,让喜姐儿过去帮帮忙,转移注意力也好。 喜姐儿还不大想去,她说:“我看你绣得也还行,让你过去替娘掌掌眼,绣品都是准备拿去卖的,若有个瑕疵,娘不一定能看出来。” 母女两个又说起家事来,喜姐儿说山哥儿前阵子确实常来找自己拿钱,不给,山哥儿又闹,偏喜姐儿手里哪有银钱,全让王婆子管着的。 还是王阅看不下去,拿了些给山哥儿,山哥儿拿了一次,又想来拿两次三次。 “以后不用管他!之前是我太纵着他由着他,本以为他成了家能懂事点,没想到是夫妻两个跟我伸手拿钱。我们家又没有金山银山,哪经得起他伸手?” 到下午没那么热的时候,她们几个,还喊上了余慕柳和晚姐儿,一群人,浩浩荡荡去了白宅绣坊。 除了她,都觉得很新鲜。 一番张望,不见李管事。 这些天,李管事不常在府里,都在白宅准备着绣坊开业的事。 来到后院,好一通找也没见着人影。 刚好她一转头,看到东侧的厢房里,有扇窗户半开着,正好能看到里面的情形:李管事低头搂着含羞的曹十二娘,二人耳鬓厮磨,如胶似漆,看着倒像是才成婚没多久的小夫妻。 她默默捂住眼睛,果然她的直觉是对的,可怜李娘子了。 没想到李管事看着那么正经负责的一个人,居然……转念想想,李管事是男人,也是俗人,经不起七情六欲的考验。 再说李管事又是伯府大管事,单单是这身份,就胜过那些地主员外。 她是陪房妈妈,负责伯府大房内宅的事,李管事则负责伯府外面的事,例如余慕烟的铺子田地等等。 她忙,也就忙后宅里的事,李管事就不同,各处奔波,见多识广。 有伯府给的体面和自己的能力,加之李管事也才三十来岁,模样端正,不摆着架子,就算李管事没有沾花惹草的心思,也难免旁人会对他动心思的。 不过照她来看,李管事和这曹十二娘,更像是双向奔赴的。 那李娘子算什么? 走到廊下,她故意大声喊着:“李管事,李管事……” 片刻过后,李管事从房里匆匆走出,人在尴尬的时候会变得很忙,李管事边走边整理着衣襟,明明也没乱。 待走近,她一眼看到李管事的衣裳上,还染有曹十二娘的胭脂。 她无比庆幸原主是个寡妇,真让她碰上这场面,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 “妈妈来了。”李管事心虚地说着。 “是,我们来看看,没打扰到你吧?” “没有没有。” “我是有件事想麻烦你,那几个铺子还缺人吗?” “怎么?” “是除了山君,我还有几个娘家侄,都在家里种地。人家救了我,我想着报答人家,光给钱也不好,就打算在城里替他们谋份营生。没有的话,我去外面问问。” “自然是有的,就是这绣坊里,等开业的话人手是不够的,从府里调也不合适,也不会做生意。你送两个侄子过来,我看看怎样。再有,过几日何管事从庄子上回来,你问问他庄子上缺不缺人手。” “那太谢谢你了。” 她都觉得自己有点双面人了,刚刚还在鄙夷人家,这会又讨好人家。 过会曹十二娘出来,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还笑说:“总算是把妈妈给盼来了。我给妈妈绣了好些被面,面巾等小物件,妈妈或拿去用,拿去送人,都是极好的。我也没别的好东西,就这些,还望妈妈别嫌弃。” 说罢,曹十二娘喊来个十岁左右的小丫头,说是她的独生女儿,月宁,因没人照顾,就跟着来学女工。 月宁穿得身做工精细的衣裳,料子也名贵,脖子上戴着个刻花海棠银制玉锁项圈,手腕上戴着个素纹平银手镯,倒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更像是富户人家的姑娘。 倘若不是她看这月宁跟李管事长得不像,不然她都要怀疑月宁是不是李管事私生女。 月宁拿了个编花竹筐来,里头装满了绣好的被面。 她也不推辞,就收下了,“那我便不客气了。” 在白宅待了半日,她终于找到在厨房劈柴的山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