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斩说的话打动了我。 卷轴上说,为了未来,最好对现在置之不理,可是在中忍考试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出了行动——即便是为了未来,也不能对现在置之不理。 再说了,就算再不斩成为水影又怎么样呢,看似不同了,但最后说不定还是被佐助一起捏死的下场,这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同。 “如果要那么做的话,我最好得先治好我的手。”我开始思考现在的情况还需要做出哪些调整,“而且,取根也不能是那副刚出生的婴儿状态。他至少得学会简单的战斗。” “只要你愿意,后者是很简单的事情。”再不斩道:“篡改一下他的记忆……” “……不。” “啧!”再不斩烦躁的咋了咋舌头,“你到底在执拗什么?” “越是强大的力量,就越不能滥用。如果理所当然的觉得,我能那么做,就随意去做的话……我担心终有一天我会变成无法被原谅的样子。” 我想有一天再见到鹿丸大人的时候,可以骄傲的对他说,我没有滥用宇智波的力量,我和宇智波佐助不一样。 我每一次使用我的力量,都有可以解释、值得被人谅解的原因。 比如对我爱罗,是因为不那么做就可能会死;比如对取根,是因为不那么做我们就必须你死我活…… 鹿丸大人一定能理解,他一定不会怪我。 “不过,这样也好。”再不斩舒了口气,“你这样想的话,虽然对付敌人的时候让我有些火大,但和你在一起,也让人放心的多。” 我仰起脸来对他笑了:“是吧?” 他靠在另一边的门框上,看着我道:“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治好你的手了。治疗期间,你最好就能把那个油女取根调教好。” “明天我们就动身去找医生。而且,木叶的人今天在对岸发现了我,波之国不知道有没有暴露,或许我们该换个地方了。” “哼,我和白在波之国住的好好的,却被你破坏了。你必须给我负起责任,给我们找到新的容身之地才行!” “那么再不斩先生您有目标地点了吗?” “那当然是雾隐忍者村最好了!” 我们对视一眼,相视一笑。 …… 第二天,我们就收拾好行李,做好伪装,离开了波之国。 但再不斩认识的几名医生一听说我的手臂是被油女一族的虫子破坏,脸上便露出了为难之色,其中几个当即就摆摆手说治疗不了,就算有愿意进一步检查的,检查完后也只会摇头。 白担忧道:“那就没有任何办法了吗?” “办法……”医生道:“如果能找到那位传说中的医疗忍者的话,或许只有她有办法吧。” 白重复道:“传说中的医疗忍者?” “没错,木叶的三忍之一,纲手公主。” 在这意料之外的地方听见这个名字,我顿时抬起头来。 再不斩粗鲁道:“你在开什么玩笑?先不说现在三忍都行踪不定,就算遇见了,那个纲手会给我们这种人治疗吗?” “那就看你们的本事了。”医生大概是叛忍见得多了,对于再不斩的暴躁态度习以为常道:“她嗜赌,如果你们假装成普通人上门求医,愿意给她支付赌债的话,说不定她会答应呢。” 白道:“你有纲手公主的行踪情报吗?” 医生能接触到地下世界的人,通常也会是一个情报源。 “赌场那边,的确有说出现了一个很像的人。”医生道:“不过小心些,情报显示,有一个白头发、疑似三忍之一自来也的男人也在找她。” 再不斩怀疑道:“你就这么轻易的把这条情报告诉我们?” “当然不是免费的。”医生有些扭怩的干咳一声道:“如果你们能找到纲手公主,可以帮我要一个她的签名吗?我多年前见过她一面……从此,一见钟情了!” 再不斩:“……” 白:“……” 我爱罗:“……” 我好奇道:“那你没有试着去追求她吗?” 医生忙不迭的摇头摆手:“不不不,我不想打扰她的生活,只要远远看着她,我就心满意足了。” 同意找到纲手公主,就帮他要一个签名后,我们离开了这家地下诊所。 宁次留在旅馆里照顾取根,听我们说完求医的过程,他轻轻的舒了口气:“以前在村子里,虽然知道油女一族不容小觑,但从没觉得他们原来这么厉害。” 我道:“因为那时我们是同伴……同伴是不会对同伴露出可怕之处的。” 再不斩道:“是么?在我们雾隐,最先知道的就是同伴的可怕。” 白蹙起眉头,担忧道:“但朝露去找纲手公主真的没事吗……这种时候,如果真的是砂隐村的叛忍倒还好了,反而是木叶的忍者,感觉更困难。” 宁次道:“不管怎么样,既然有希望,那就只能去了。” 再不斩看向我:“只要朝露愿意使用她的能力……就算是三忍之一的纲手,也没有问题的,对吧?” 我总觉得再不斩似有若无的暗示着我什么。 他说雾隐村的忍者最先知道的就是同伴的可怕,仿佛是在提醒和催促我,雾隐村的改革迫在眉睫; 他说我只要愿意使用我的能力…… 为了治疗自己,用写轮眼控制纲手大人为我治疗…… 如果我这么对鹿丸大人解释,他会认同我吗? 也许会的吧…… 可是,如果我每一次都这么说,说了太多太多次的话,总觉得就算每一次都有足够充足的理由,听起来也像是狡辩。 鹿丸大人那么聪明,他一定能用那双可以看破人心的眼睛望着我,看见我心虚的部分。 我爱罗忽然冷冷道:“如果每一次都需要朝露出手,我们也太没有用处了。” 他瞪视着再不斩,“请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朝露,试探她的底线。” 再不斩轻哼了一声:“所谓的底线,就是在压力之下也能坚守,才算是底线。但有时候……” 他没有说完,两人对峙了片刻,再不斩先移开了视线,转移了话题:“油女家的这家伙今天怎么样了?” 宁次道:“他虽然脑子是婴儿,但身体还有长期训练后留下的肌肉记忆,今天已经学会爬行、翻身,刚才还试着站起来了。” “是吗?取根真厉害!”我摸了摸他的头发,取根茫然的望着我,然后对我露出一个纯然的笑容。 他总是戴着面具,我们将他的面具摘下来后,木叶的人大概反而认不出他的脸。 取根依赖的拉住了我的衣服,想要碰触我。 他很反感自己的双手被裹住,之前我们本想给他戴上手套,但他自己用牙齿咬掉了,还会气哭。 宁次照顾他的时候,只好用绷带先把自己的双手厚厚的绑起来。 我也隔着衣袖布料接住他的手,但取根皱起眉头,发出不满的声音。 我只好将手从衣袖里伸出来,为了以防万一,用须佐能乎隔了一层,但这次取根更生气了,他气的大哭起来。 我:“……早知道,之前在书店打工的时候,育儿方面的书籍我也多看看了……” 宁次道:“那时候对育儿书籍不感兴趣才是正常的……不过我想,他是想要碰触你。” 我爱罗反对道:“没有防护的碰触他也太危险了。朝露的手还没有治好,如果又伤到其他地方怎么办?他现在又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虫子。” 我看着哭泣不止的少年,婴儿状态下,他的情绪表达非常直接。 以他的体质,或许从小时候开始,就很少能和人产生触碰吧。 想一想,那该是一件多么寂寞的事情。 “没关系……我用分身术好了。” 我制造出一个和我一样的分身,取根瞪大了眼睛,好奇的看着她。 我的分身对他露出温柔的微笑,蹲在他的身边,握住了他的手。 看着我们肌肤相贴的掌心,取根的哭声渐渐止息,但好景不长。 我的分身“嘭”的一声消散,取根吃了一惊,我看见他的掌心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放松,不知何时布满了紫色。 他这片肌肤大概对“我”造成了伤害,因此分身就像是受到攻击一样消失了。 我又变出一个分身,牵住了他紫色的手,然后又一次破灭。 取根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我想他现在应该还听不懂,但我希望能教会他:“如果皮肤上出现这样的紫色,碰到了身边的人,身边的人就会消失。” 他懵懂的看向我,又想要对我伸手,他掌心处的紫色就像是天上的云彩,缓慢又自由的游走了。 在宁次和我爱罗的辅助下,我在那天结束的时候,终于教会了取根独立行走。 他非常黏人,一定要紧紧的靠着我。 “这家伙,”再不斩道:“还真把你当妈妈了?” 我干劲十足,下定决心一定要把他照顾好。白帮我去书店买了许多育儿书籍,晚上我一边哄着取根入睡,一边用分身术,让分身帮我翻页,就这样快速的将所有书看完。 “婴儿离开母体后,会对新世界感到恐惧……哭泣时,父母如果不给予拥抱安慰,即便婴儿无法记事,也会在潜意识中感知到世界对他的冷漠,而对以后的性格产生影响,变得胆怯、没有自信、封闭自我……那些得到过父母充足陪伴和安抚的孩子,会更加热情、自信、对世界充满信心……” 原来如此。 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潜意识里还是会本能的感觉不安和害怕,然后会向最亲近的人索求触碰、渴望拥抱,希望得到安全感。 成为母亲,照顾孩子,对我来说,是一件从未做过的事情。 这并不轻松,甚至因为取根的特殊性,反而比照顾一般的婴儿更麻烦和危险,但……我不想把他丢下。 我将看完的书本合上,趴在桌子上看着取根的睡脸,他的侧脸看起来神色恬静又安宁。 说不定鹿丸大人、大蛇丸、兜哥他们,也曾经这样看着我过,我此刻的心情,和他们那时的心情会一样吗? 如果我出生在带土和琳的身边,他们也会这样,努力通过一切途径了解我,养育我,照顾我吗? 在这一刻,躺在那里的取根好像变成了我,而趴在这里注视着他的我,好像变成了别人—— 也许是鹿丸大人,也许是大蛇丸,也许是琳,也许是卡卡西老师。 我走到取根身旁的榻榻米上,俯下身,隔着被子轻轻给了他一个拥抱。 成为得到过父母充足陪伴和安抚的、幸福的孩子吧。 因为我也想成为那样的孩子,所以希望能成为那样的父母。 不管你想要多少个拥抱,我都给你。 …… 不知道是不是夜晚的抚慰促进了取根的成长,此后他适应身体记忆的速度很快,第二天就适应了快跑,当我们在树林间跳跃赶路时,他无需思考就知道怎么做,根本不会被我们落下。 再不斩道:“这才有点暗部的样子嘛。” 我爱罗在晚上基本上不睡觉,我知道昨晚他在屋顶上看月亮,或许他一直守着我看书的灯光,说不定也看见了我给予取根的拥抱。 见他看向我,我高兴道:“书上说的知识果然有用!只要好好养育他的话,取根一定能成为非常棒的孩子!” 再不斩吐槽道:“你不要把他的年龄忽视的这么彻底!你知道你这家伙对他做的事情,就算是在叛忍里,也有点变态吧?” “……!!变……变态……怎么能这样说我!!” “你没有自觉吗?!” 我才不接受这种评语。 我把头一扭,就当作没听见再不斩说话。 但取根还不懂忍耐,路上总会出些意外,比如觉得疲惫或者无聊了,就不肯继续赶路,饿了、渴了、感觉没有人关注他了,就会哭闹不休。 为了照顾他,等我们抵达情报上纲手大人出现过的小镇时,我们都怀疑自己来晚了。 但我们不愿意就此放弃,宁次打开白眼搜寻四周,忽然注视着一个方向道:“有人在那边战斗。” 再不斩道:“有目标人物吗?” 宁次皱紧了眉头,看的更加仔细起来:“人很多……两个女人,三个男人,还有个……” 他忽然顿住了。 我爱罗问道:“怎么了?” 宁次迟疑道:“有我们认识的人。” 我心头一震,以我们现在的立场,遇到以前的故人,实在是为难。 但一直逃避,也不是办法。 我努力平静道:“谁?” 宁次道:“是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