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 佐助要是离开了,木叶不可能这么毫无反应,就算我得不到消息,天藏大人肯定能得到通知,但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更何况,之前护士小姐姐说,佐助是跟着卡卡西老师离开的,虽然卡卡西老师对上大蛇丸没有胜算,但大蛇丸想悄无声息的杀了他带佐助离开,也绝没有那么容易。 还是佐助在为之后离开木叶做准备呢……? 尽管他不知道我被村子怀疑,却考虑到了我们关系亲近,如果他离开,我会受到盘问,所以现在和我保持距离,将来好尽可能的不牵连我吗? 我准备将那张纸烧掉,以免被暗部发现,但火焰蔓延到最后一句话时,我又连忙阻断了火苗。 “考试加油。” 我望着那四个字,看了又看,心想,如果佐助要和我保持距离……这几行字也许就是他最后留给我的东西。 我将这张碎片收进了口袋里,重新盖上了被子。 原本准备午睡小憩,可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冒出天藏大人说我没有努力的证明自己是错误。 佐助已经找到了自己想要走的道路,我的目标本该比任何人都明确,为什么现在反而是我,有一种像是陷足泥潭的迷茫? 这种情绪对我来说并不陌生,几年前我更想成为主攻而不是居后辅助的医疗忍者时,也曾这么犹豫纠结过。 如果佐助离开,按照大蛇丸和鹿丸大人的规划,我应该要留在木叶成为纲手大人的弟子。 等纲手大人成为火影的时候……我的处境就会变好吗? 如果不出意外,鸣人会跟着三忍之一的自来也离开木叶修行,在他离开木叶的这段日子里,我就非得待在木叶不可吗? 佐助坚定要离开的决定,好像也影响了我。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为了力量叛逃村子绝对是一条想都不用想便能判断为错误的道路,可那种反抗“正确”的勇气,却让我……有些震动。 思绪纷飞,我根本就无法入睡。 我掀开被子,从窗户跳了出去。 在佐助和鸣人的脖子上咬下刻印后,也许是建立了查克拉输送的渠道,在一定范围内,我能隐约感觉到他们所在的方向。 鸣人离我更近一些,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我想去看看他,我想去看看那些对我来说,拥有特殊意义的人。 他在商业街的位置一动不动,等我找到具体位置时,我看着浴池的招牌,疑惑的歪了歪头。 鸣人他……在泡汤吗? 但是…… 随着位置越近,我就越能意识到,他并不在室内。 我跃上屋顶,穿过澡堂建筑,在屋子后面的院落里看见了那抹明亮的身影。 一个白色头发的男人和他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如果我没有猜错,那就是鸣人人生中最重要的导师——同为三忍之一的自来也。 他去世很早,不说三忍之中活到未来的大蛇丸,就连纲手也是作为火影,在最后阶段才被宇智波佐助杀死。 要是自来也能活下来,会对未来有什么改变吗? 不知道鸣人做了什么,自来也大喊了起来:“你这个笨蛋!!” 但鸣人从来不会因为别人的怒喝而退缩,他以一种毫不退让的姿态更大声的喊了回去:“明明是你没说明白!!” 看着他那精力十足的样子,我忍不住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 不管何时何地,鸣人那永不退缩、百折不挠的样子,都能给人以力量。 虽然自来也看起来不大靠谱,但事实上他把鸣人照顾的很好。 他们在一起的话,就算没有我,鸣人应该也不会出事。 我在屋顶上观察了片刻,觉得出现打扰他们的训练不大合适,便默默的离开了。 我经过文具店,买了一支笔和一本便利贴,在便利贴上写了留言,贴在了鸣人家门口。 “听说你通过了预选赛,恭喜你,鸣人果然很厉害!我看见你在训练,没有打扰,留言给你,考试加油!” 写完后,我继续朝着猪鹿蝶常常聚在一起训练的地方赶去。 中午他们也没有回家,而是在训练场里吃着便当,远远地,我就看见鹿丸倒在地上,发出近似哀嚎的声音:“好累——好麻烦啊!!我为什么非得在这里魔鬼训练不可!?” 井野双手叉腰道:“我和丁次两个人都来配合你训练,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啊!” 丁次吃着明显比两个朋友份量大得多的便当,沉迷在美食之中。 “说什么配合我训练——明明井野你自己也通过了预选赛要准备考试的吧?” 井野拽住鹿丸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提溜了起来:“少废话!难道你想在朝露面前,狼狈又没用的输掉吗?!” “……” “虽然佐助已经淘汰了,但那是朝露自己淘汰的!你要是不能比上佐助的话,你也比不上朝露啊!女孩子可不会把眼光放在比不上自己的人身上!再说,还有那个我爱罗……” “知道了知道了……!可恶,井野你为什么和我妈妈一样唠叨……”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 就算没有我,鹿丸也有很多朋友,还有他的家人……在木叶,他一定能过的很好。 我微笑着看了他们一会儿,觉得他们这样很好,也觉得不该打扰。 那……再去看看志乃吧。 志乃喜欢去的训练场在另一个方向,赶过去要在2点回医院或许有点急,不过……管他呢,天藏大人总不会觉得我没有准时出现就叛逃了。 寻找志乃就得靠我身上的寄坏虫,等我落在志乃面前的时候,他早就发现了我的虫子,已经在等我了。 “志乃!”我高兴的说:“恭喜你通过了预选赛!” “谢谢。虽然我很想也恭喜你,但我很担心。要说为什么,因为你下一次的对手是我爱罗。” “嗯……别担心,我会想出办法的!不过我们的对手都是砂隐村的人呢。” 志乃的对手是勘九郎大人。 这让我有些纠结。 我觉得勘九郎大人很强,但志乃也不弱。而且我觉得寄坏虫在某种程度上,很克制傀儡。 虽然有些对不起勘九郎大人,但我还是决定为志乃加油了。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志乃道:“再给你一些寄坏虫怎么样?” “我的确想来问问你,中忍考试的时候,我可以用吗?” “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那是志乃家的秘术对吧?要是我用出来的话,被别人知道会不会不大好呢……志乃的爸爸会不会责怪你泄露家族秘密什么的……” 志乃道:“你不必在意别人怎么想。朝露需要全力以赴的时候,我的寄坏虫能成为你力量的一部分,我会很开心。” “真的吗……那谢谢你!我一定会好好使用的!” “卡卡西老师现在在帮你训练吗?” 在关于卡卡西老师的事情上,我撒谎已经非常熟练了:“卡卡西老师应该和佐助在一起。不过别担心,他有拜托一个后辈照顾我,那个后辈还是暗部的厉害角色呢!” “暗部……他们对寄坏虫可能不大了解,如果你有问题,可以直接来问我。” “好!那志乃呢?是红老师帮忙吗?” “不,是我的哥哥。” 我吃惊道:“志乃有哥哥?亲兄弟吗?” “不是,是族兄。他平时很忙,今天只有中午到下午一段时间有空,我就是在等他。” 我们刚说完,就有一道陌生的身影出现了。 看他的打扮,带着非常明显的油女家风格,而且比普通的油女家忍者更超过—— 普通油女家的忍者大多只带着墨镜,他却连带着眼睛一起遮住了上半张脸。 看着他露出来的鼻子和嘴巴,我感觉他的面具和卡卡西老师的面具完美互补,要是一起戴上,一定能把整张脸遮的严严实实。 “志乃,抱歉,让你久等了。”他看起来像是匆匆赶来的,那样子……让我稍微想起了当年卡卡西老师赶回来参加我的校运会。 听他的声音、语气,我感觉他的性格应该是个温和的人,不由得心生好感。 “您好,我是朝露。” 他看向我:“朝露?……你好,我是志乃的哥哥,油女取根。” 想到他工作忙碌,抽出时间来和志乃训练应该并不容易,我朝着志乃告辞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先走啦。” 我离开的时候,还能听见油女取根对志乃说:“……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约会了?” 他看起来和志乃的关系很好。 真好……大家都有爱护自己、关心自己的家人,都和这个村子……和这个世界有着深厚可靠的羁绊。 接下来还要去找谁呢…… 好像也没有特地需要去见的人了。 只是往医院走的时候,路过商业街上我最喜欢的那几家店铺时,我忍不住放慢了步伐。 一个人在一个地方的羁绊,好像并不需要太多。 只要有几个朋友,几个可以和朋友一起去玩的地方,几种喜欢吃的美食,还有几个自己去散步欣赏风景很开心的地方,就足够了。 也就是说,想要离开一个地方也很容易,只要知道就算没有自己朋友们也能过得很好,只要知道其他地方也会有其他好吃的东西,好看的风景…… 非要留下来的理由,似乎就很薄弱了。 佐助是这么想的吗? 对他来说,留在木叶的理由,大概比我更少吧。 除非考虑到家人。 家人……就像是树木的根一样,将大树固定在原地,难以动弹。 但家人同时也会保护个人,为他们遮风挡雨。 至少,油女家、奈良家、山中家存在的时候,志乃、鹿丸和井野他们,大概永远也不会和我此刻的处境类似。 这么一想,我觉得人与人之间想要互相理解,简直是天方夜谭。 从外表是看不出来的,可每个人的命运好像都有无比清晰的无法逾越的鸿沟。 命运……那是我最讨厌的词汇,但越是长大,就越是能明白它的强大与可怕。 但一旦承认它不可撼动,一旦绝望,那就彻底输了。 我绝不能对自己失去信心。 我要命运朝我想要的方向流动…… 可我究竟想要走向怎样的方向? 之前我在主攻和医疗忍者之间选择了主攻。 那么现在呢? 还是一样的问题。 主攻,还是医疗忍者? “朝露。” 又有人叫出了我的名字。 在木叶这个环境里,有无数的人都认识我。 我们之间的联系意味着什么? 这一次会是谁? 结果我转头望去的时候,吃了一惊,因为居然是我爱罗。 我没有听出他的声音,刚才显然是走神走的太厉害了。 “我爱罗?”我看见他身后,手鞠和勘九郎大人也在我最喜欢的那家天妇罗店里。“你们出来吃午饭吗?” “嗯。我想试试你喜欢的东西。” 你想试试的意思就是……手鞠和勘九郎大人不大想来尝试,但是被我爱罗拖出来了,又或者是不得不陪着他一起? 我笑道:“要是我们口味不同,你可不要勉强。” 我爱罗却没有顺着这个话题闲聊下去,他以一种单刀直入的语气道:“你知道月光疾风的事情了吗?” 我微微一愣:“他被杀的事情?” “嗯。你怎么想?” “我……怎么想?我想也许是大蛇丸下的手。” “朝露,”他绿色的眼眸里好像多了一些暗色:“中忍考试之后,和我一起走吧。” 在死亡森林里的时候,我爱罗也曾提过类似的事情,但这一次却好像更急迫了一点。 “去哪里?砂隐村吗?”我有些不明所以,“怎么去?嫁给你吗?” 背景里似乎在努力倾听我们对话的勘九郎大人爆发出一阵猛烈的咳嗽。 “那时候怎么样都好。”我爱罗说了一句语焉不详的话:“木叶不适合你。” 总觉得…… 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我爱罗却不肯具体说清楚。 我有些疑惑的和他分别,等回到医院里的时候,天藏大人已经在等我了。 “你去哪了?” “我出去逛了一圈。” 天藏大人没有多问,“你应该带上白牙,这么珍贵的东西,你不该就这么放在这。” “难道会有人来偷东西吗?” “走吧,”见我拿起了白牙,天藏大人道:“下午就练习使用白牙,新武器总是需要磨合一段时间。” 跟着他离开时,我又想到了他之前说的那些话。 我反思了一下,觉得他说的对——我不该觉得卡卡西老师与我保持距离,我就得跟他划清界限,因为卡卡西老师并不清楚我真正的来历,但我自己知道。 所以,如果白牙能在我手里派上用场,那我何必还给他呢? 我其实用不着在意他可能对我使用白牙感受恼怒,因为卡卡西老师要是知道我的使命,他一定会愿意帮助我的。 就像志乃说的那样——如果寄坏虫可以成为我全部力量的一部分,那么,白牙也可以。 尽管我现在也没能下定决心确定方向,但我想起鹿丸曾经说我太重视鸣人超过了在意自己。 那时鹿丸说,如果我想做的事情和鸣人想做的事情有所冲突,做我想做的事情。 那时我毫无杂念,只想救下鸣人,改变宇智波的暴政。 现在……我的初心也没有变过,更不该改变。 鹿丸的意思,有时我会觉得是未来的鹿丸大人,在借着过去的自己指引我前进的方向。 那是我想,他的意思是是不是只要我坚持初心,绝不动摇,就算途中为了达成目标,可能要做一些鸣人不理解、不赞同的事情,也不必在意。 换到现在的情况来说,就是不必在意卡卡西老师的意愿。 因为我在做正确的事情。 我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正确…… …… 我和白牙磨合、熟练它的各种变化,花了二周左右的时间,第三周开始,才练习起雷切。 在此期间,天藏大人作为我的陪练对象,也让我增加了不少实战经验。 尽管鸣人和佐助目前还没有大量的负面查克拉输送给我,但我能明显感觉自己的查克拉量比之前充足了不少。 我还不大确定这是因为咒印的作用,还是我的自然成长。 但我隐约觉得,没准我现在的查克拉量能超过卡卡西老师。 要不是因为在木叶里不方便,我都想打开万花筒写轮眼试试能力。 之前我扭曲一次命运就非常勉强了,现在呢? 我能召唤须佐能乎了吗? 不仅如此……当佐助和鸣人的查克拉在我体内融汇在一起时,我感觉它们会产生微妙的化学反应。 那种新的查克拉和普通的查克拉不大一样,我能感觉到它的力量更为强大,却也因此更难掌控。 如果说我自己的查克拉像是一条溪流,当我使用忍术的时候,能精准的从静缓的流水中舀出一杯子的水,那么这股新的查克拉就像是狂野的瀑布,我拿着杯子接水,它只会后浪推着前浪往前湍急的冲击,恨不得把我的杯子都一起冲走。 就连本该烂熟于心的豪火球之术、雾隐之术等忍术,我都无法准确的释放。 鸣人被称为吊车尾的时候…… 他使用忍术,也是这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吗? 于是在中忍考试正式开始的最后一周,我没有再熟习刀术,也放弃了练习雷切,重新开始学习基础中的基础—— 精准提炼查克拉,并且用上树和踩水,来练习控制查克拉的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