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大母的话让葛氏生出了另外一种心思,既然不能让她死,那就让她生不如死。 重新派人来庄子上吩咐,所有人不许管教程少商,不许教她识字、礼仪、做人的规矩,总之一切的一切都不许教; 等到再大一大,就让庄子上的汉子去引诱她,不许让她往好里走,只许往坏处引导。 吩咐是到了,但是能不能执行下去就不知道了。 当然执行不下去,程少商在庄子上四处暗下黑手,怎么恶毒怎么来,只要是惹过她的,无一例外都收到了属于她的专属报复。 葛氏以为自己的计谋得逞,没想到程少商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收服了不少人,哪怕只是单纯的畏惧,都可以让程少商腾出手来,游山玩水。 时间一晃而过,程始归京在即,程家大母无奈,只好捏着鼻子带着人来接程少商回府,来的人依旧是李管妇,长得脸方身壮,泼辣凶悍,端着十足的派头,为人尖酸刻薄,口里不干不净。 一见到程少商,立刻就端着长辈的架子打算摆一摆谱,谁知道话还没出口,程少商一个菜刀就直接丢到了她的身前,若不是她退得快,只怕就要削掉她的脚了。 “啊!程少商,你居然敢如此对待你的长辈!你简直是忤逆不孝!” “长辈?一个贱奴在长房嫡女跟前称长辈,若是我父母听到了,只怕你的脑袋早就落地了。 出去跪着等我吃完饭,如若不然,我是不会走的,大不了等着父母归家后亲自来接,我也很好奇,他们对于一个贱奴当自己的长辈是什么样的看法?” 程少商一个脚蹬到旁边的凳子上,手里的筷子不紧不慢的的夹着菜,看着李管妇还不出去,干脆不动筷子了。 “董婆子,把我的饭热一热,我身体不好,吃不了冷饭,这个贱奴在这里我吃不下。” “是。” 李管婆看着程少商的样子真的是一丁点都不着急,心里暗自着急,一早就传信说程始就要进城了,若是今日不能把程少商接回去,只怕明日程始真的能过来亲自接人,到时候她就更加受不了了。 最后没办法,只好顶着周围人的目光,跪倒在厨房的门口,正好对着程少商的位置跪了下来。 “嗯,心情舒坦了一点了。 董婆子,热饭要文火,否则胃里会生火的,莫要害我。” “是,女公子。” 程少商翘着腿靠在椅背上,一旁的莲房看着李管妇眼里的怨恨有些担心,但是一想到程少商的话,心里又有些底气,毕竟生父生母回来,一定会护着自己的女儿的。 想到这里,手里的力度控制的越发的好了,捏的程少商眯着眼睛只喊舒服。 因为程少商故意推辞,凌不疑带着人直接将庄子给围住了,李管妇原本想要出去看一看,被一粒花生米击打到后直接重新跪到了地上。 “不好了,有官兵围住了咱们庄子上,管事咱们可怎么办呢?” 门外跟着李管妇来的人仿佛不知道正经主子一般,直接过去扶着李管妇就要往外跑,程少商也不多言,依旧闭着眼睛享受着来自亲亲莲房的按摩。 倒是李管妇,被人拉起来的一瞬间有些迟疑的看了程少商一眼,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带着人离开了。 面对凌不疑要求搜查的命令,李管妇有些担心耽误自己的事情,又想要让程少商出丑,便也不多解释,直到官兵在草垛里搜出了董舅爷,凌不疑这才带着人离开。 全程都没有耽误程少商吃饭和享受,等到李管妇折回的时候,看着程少商依旧在吃饭,心里的蔑视更加严重。 一个只知道吃饭的吃货,能掀起多大的浪头来,没出息的东西。 坐上马车的程少商教莲房回府以后该怎么配合她,教了一路确定莲房学会了以后,才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李管妇因为在程少商手里吃了亏,一下马就急吼吼地赶到程老太的身前告状,连有娘生没娘养、小贱蹄子都出来了。 一旁的萧元漪听了这话以后,当场黑脸,只是没等到她发话,就看到一个满身补丁服,扶着丫头走一步喘三口气,长得和自己生母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子进了门。 进了门没开口呢,程少商就直接昏了过去,让程老太哭诉的声音戛然而止,莲房顶着满脸的掌印搂着程少商大哭。 “女公子,女公子,你醒醒啊! 老夫人,您快救救我家女公子啊,我家女公子自幼体弱多病,又吃不饱饭,时常挨打,今日又被李管妇硬逼着吃了些难以消化的东西,只怕不看大夫就真的要去了。 老夫人,求您了。” 莲房装着并不认识程始和萧元漪的样子,畏畏缩缩却依旧磕得砰砰响,听得装昏的程少商有些无语。 装样子罢了,干嘛非要伤害自己呢,最后疼的只有她自己一个。 一番话说得又急又快,痛哭流涕的样子让堂上众人看得十分心寒,程始反应快,直接派人去请了大夫,然后亲手抱起自己的女儿。 果然,轻飘飘的,一看就知道是常年吃不饱饭所致。 萧元漪担心程少商是装昏,甚至亲自上前诊脉,确定她究竟如何。 好在程少商的睡眠一向不错,等到萧元漪探查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当然是随着潇洒哥给她喝的药剂随意改动自己的脉象了。 等到大夫离开后,萧元漪对着葛氏就是一通问责,程老太在一旁和稀泥的态度,让萧元漪更加生气。 程始看着躺在床上昏迷的女儿,心里愤怒可想而知。 “够了,母亲,好好的一个孩子就让二弟妹养成了这番样子; 方才大夫的话想来您也是听得很清楚了。 常年吃不饱穿不暖的,孩子的身体怎么会好? 若是儿子在军中也有这样的遭遇,您心不心疼我?” “当然心疼,可是你毕竟是男子啊,又是要上战场杀敌的人如何能跟后宅的小儿比较;四丫头不过就是个丫头,何至于让你如此费心,她打小的毛病,是从母体里带来的,跟咱们家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