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小时后,车辆停在了边防的一处营地外。 他拿着手里的蛋糕,走到门口岗哨的位置,出示自己的证件,道:“你好 ,我是火烈鸟的连长陆凡,麻烦帮我联系一下连苑少尉,我有事找她。” “麻烦您帮忙通报一下。” 片刻后,岗哨放下电话,冲陆凡说道:“您先进里面等一会儿,连少尉说一会儿就出来。” 陆凡点点头:“谢谢!” 他拿着蛋糕走了进去,环顾着四周的环境,跟火烈鸟营地的差不多,几乎都是山路环绕,一眼望不到边的树林。 营地虽然不大,但是各种训练设备倒是挺齐全的,应有尽有。 “陆凡!”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耳畔传来,他顺着音源转过身,看到连苑穿着军装站在身后,笑眯眯地冲他招招手。 阳光打在她的脸上,像一朵盛开的花朵,那套绿色的军装显得熠熠生辉。 “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她上前两步,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眼神瞬间落在了他手中的蛋糕上,抬起眼眸好奇地问,“今天是你的生日?” 陆凡笑笑,摇摇头:“是你的生日!” “我的生日?”她愣了一下,沉思片刻,眼睛忽然一亮,“好像确实是我的生日,每年生日我哥都会给我寄一个蛋糕,他这回没寄,我都不记得了。”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出任务了,我已经好几天没联系上他了。” 闻言,陆凡的脸色稍稍下沉,拳头微微握紧,但很快又调整过来:“放心吧,你哥这么厉害的一个人,就算出任务也能逢凶化吉。” “嗯!我相信他!”连苑用力点头,大步走到他身旁挽着他的胳膊,“以前我也经常试过几天没联系上他,后来又主动给我打电话了。 “走!我带你去四周逛逛。” “好!” 两人走到山林外的一个石板凳坐下,周围的环境静悄悄的,只听见几只小鸟叽叽喳喳的叫声,还有一些知了此起彼伏的唱歌声。 一阵微风扑面而来,树叶都被吹得翩翩起舞,整个人也会被夏天的风所感染,给人一种轻松愉悦的感觉。 陆凡把蛋糕放在旁边的凳子上,轻轻打开,再用打火机点燃蜡烛:“生日快乐!天天开心!平平安安!” “来!许个愿!” 连苑笑着点点头,缓缓闭上眼睛,双手相握举在胸前。 (希望我哥跟陆凡每次出任务都能平安归来!) 许愿后,她睁开眼睛,吹灭了蜡烛。 陆凡侧过脸,好奇地看着她问:“许了什么愿望?跟我有关吗?” 连苑笑笑,轻轻摇摇头:“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 陆凡耸耸肩,切了一块蛋糕递给她。 连苑噗呲一笑,接了过来用小勺子挖了一口放进嘴里,侧过脸挑眉地看着他:“没想到你这么忙,竟然还记得我的生日。” 陆凡看着她,宠溺一笑:“这么重要的日子,我肯定要记得,以后每年的蛋糕就由我来给订。” “那我哥会不会吃醋?”连苑打趣地说了一句,随后又勾起一抹笑容,“不过,等我哥找到了嫂子,他也没空管我了。” “我已经计划好了,等他这次出任务回来,我就带他去相亲,一天相个十七八次,今年就把他的人生大事给落实了,我就不信这么多没有一个看对眼的。” 陆凡侧过脸,有些诧异地看着她:“你哥这么优秀的人,竟然还没女朋友?” 连苑看着远方,放缓语气,嘴角微微下弯:“我哥为了我,付出太多了,我耽搁了他大半辈子。” “虽然我一辈子都会在他身边,但是妹妹始终是妹妹。” “他需要一个妻子晚上在他枕边嘘寒问暖,给他生儿育女,这些都只能我未来嫂子才能做的。” 陆凡看着她,苦笑地摇摇头:“你哥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但是看着跟二十多岁的没多大差别,身材保养的也很好。” “不过,你上哪儿去找这么多女人给他相亲?” “相亲网站啊,我都已经提前预约好了,本来这些事都是父母做的,但是我爹妈不是不在了吗,我这个做妹妹的自然得为他操心了。”连苑直接脱口而出。 “我可不想他打一辈子光棍!” 说完,她忽然想到什么,刚才脸上洋溢的笑容瞬间僵住了,取而代之的一脸忧伤,连带着手中的蛋糕都差点掉落在地。 陆凡看出了她情绪的变化,握着她的手,焦急担忧地问:“怎么了?” 连苑苦笑一声,转过头看向他:“我家里的事情,好像都没跟你说过吧。” 陆凡沉吟片刻,沉声道:“我···我大概知道一点儿。” 连苑像找到一个倾诉对象一样,回想过去,眼里充满了千思万绪:“当年,我父母都是边防的一线军人,那些贩毒分子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情报,为了报仇,在我们回家的路上对我们进行突然袭击。” “情急之下,我被爸妈藏进了一堆杂草里,他们一再强调让我不要出来,我乖乖地点点头。” “随着一阵阵枪声响起,我亲眼…看着他们被贩毒分子…打死,亲眼看着他们倒在我的面前,亲眼…看着他们流干最后一滴血,可是…我却无能为力。” 她双手慢慢握紧,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地蜷缩成一团,眼眶渐渐红了:“他们倒在血泊中,用尽最后一口气看向我,示意我不要出来,不要发出声音。” “当时我很害怕,双手紧紧捂着嘴巴,愣是听话没有发出一丝儿响声,瞪大眼睛看着他们咽下最后一口气。” “他们伤口流出的血像水龙头一样,不停地往外喷,一滴一滴都流进我的心脏,我浑身颤抖得很厉害,汗水浸湿了我的全身,脑袋一片空白。” “那一年,我才八岁。” “过了两个小时,我哥跟警察才及时赶了过来,是我哥先发现了我。” “那一年他也才20岁,已经上了军校,跟你一样,上的也是国防大学,他的侦察能力很好,一眼就看到了在草丛堆里的我。” “他慢慢拨开草丛,将我从里面抱出来,紧紧抱着我,可是我止不住地颤抖,连话都说不出来,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说到这里的时候,连苑的脸色已经开始泛白,说话的声音开始哆嗦,眼泪滴答地往下流。 陆凡张开双臂紧紧搂着她的肩膀,轻轻替她擦拭了眼角的泪水。 她看着远方,苦笑一声,继续说:“我哥当时轻轻拍打着我的后背,跟我说,别害怕,哥哥来了,哥哥保护你一辈子。” “自从那件事以后,我就患上了抑郁症,突然不会开口说话,每天晚上睡到半夜都会尖叫地弹坐起来,后面还经常做噩梦,整夜整夜地睡不好。” “后来,我哥为了照顾我,休学了两年,悉心照顾我的生活起居。” “我的房间不大,他每天晚上拿一张折叠床陪在我的旁边,间隔30厘米左右。” “毕竟,那时候他已经是一个成年人,已经懂得男女有别。” “他天天带着我到处去玩,去旅游,一直逗我开心,耐心地引导我说话,去看心理医生。” “军队里的很多老干部也经常关照我们,经常来看我们。” “2年后,我才慢慢开口说话,慢慢走了阴影,直到我上了高中住校,我哥才进入了特种部队。” “他的资质很好,军区领导很看重他,但是为了我,推迟了将近4年的时间才进的利剑。” “我上初中的时候,为了不让学校的同学认为我是没爹没妈的孩子,他在我同学面前一直宣称他是我爸爸。” “那时候很多同学都还打趣我,说为什么我的爸爸这么年轻帅气。” 她看着陆凡,眼里闪着光,有些小激动地说:“你都不知道,那时候竟然还有一些单亲妈妈来找他谈对象,最后,都被我一一赶跑了。” 说到这儿,她脸上的忧伤才慢慢淡了下去。 陆凡拍拍她的肩膀安抚她,试探性地问:“所以,你是为了你父母,才参的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