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啸云看着眼前李无忌递过来的一缕黑色小火苗,回想刚才寂灭雷炎对他说的话,心有余悸的点点头。 彻底蜕变成功了,刚才的天劫就是这片世界对他的最后阻拦,那种完完全全,没有一点杂质的黑色,那种和龙啸云几乎就是心有灵犀的感觉,让他明白,这一朵在世间传说了几万年的寂灭雷炎,从那一刻,完成了新生。 “给你三天时间,吞入腹中熟悉一下,然后我们开始,完成功法的最终完善。” 李无忌亢奋异常,因为他的又一个得意之作即将问世,这种兴奋甚至让他驱散了这么多天以来,辅助寂灭雷炎蜕变,炼化各种天材地宝的疲惫,灵魂力量凝聚而成的身体都变得半透明了,依然是嘴巴不停,滔滔不绝的给龙啸云讲解他的设计理念以及运转原理。 “那个,等一下,老师,我真的需要把这个吞下去吗?” 李无忌最讨厌的就是龙啸云做什么事都要问个一清二楚的样子,慷慨激昂的讲解声被打断,转头看了过来,龙啸云瞬间感觉自己被针扎了一样,连忙正襟危坐,一副好好学生的样子。 “要想熟悉天地奇物的力量,如果不在其诞生之地的天然环境,最好的办法就是吞入腹中,然后流转周身,让它经过身体的每个角落,打通所有需要的经脉和关窍,这样才能保证你彻底融合之时不出现阻塞,提前准备而已,你要是不愿意,当时候磕磕绊绊,被烧成灰,别怪我没提醒你。” 眼看着这小子被吓得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李无忌也发现了拿捏自己这个徒弟的办法,那就是凡事给这小子扯上生命安全,只要一和这个挂钩,再艰难的事情,他都能给你完成的相当出色。 其实这次吸收寂灭雷炎,危险性不怎么大,一来,寂灭雷炎本身的神魂加持,对力量的操控简直不会再有别人比他强了;第二个,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龙啸云还适合驾驭寂灭雷炎的人了。 如果以前来说,这个人还是有的,那就是李无忌本人。但是,寂灭雷炎现在融合了风暴之元,完完全全的变成了三属性的寂灭之力,那就只有龙啸云能适配了。 但是呢,李无忌不想让这小子把这件事看的心安理得,年轻人嘛,还是遭点罪好。 肉眼可见的,这小子开始慌张了,额头不断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滴答滴答,但是还没等落到地上就已经被高温蒸发。 不管龙啸云的性子再如何镇定,不管他的心思再怎么无所谓,面对这种危及生命的操作,还是慌了,心中的恐惧和忐忑快要把他彻底淹没,双眼之中,那一向远超同龄人的淡定和沉稳在这一刻变成了因为过度恐惧而形成的迷茫,像是被吓呆了一样。 也只有这个时候,龙啸云的表现才像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十岁小孩儿,稚嫩的脸庞,满是凝重和纠结,生死之间有大恐怖,这还没到那个地步呢,就已经把龙啸云整得沉默了。 李无忌静静地看着他,心中忍不住暗笑,有这么多的完美条件还在这里担惊受怕,该说这小子是没脑子还是什么。 他不会理解,龙啸云一个锦心绣口的少爷,冒着生命危险从龙族出来,抛下要啥有啥的富二代生活,来到外面,过沼泽,钻树林付出了多大的勇气。或许吸收寂灭雷炎是最适合他的变强道路,但是绝对不是安安稳稳度过这一生的方法。 “凑合的活着很容易,但是那样,可能就失去了做人的意义,我始终觉得人生的意义在于折腾,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 龙啸云失去焦距的双瞳逐渐恢复,毫无来由的,低声说了一句:“我应该先挥霍完自由,再向生活低头。” 强烈的战意骤然从龙啸云的身上爆发,仰起头,一道蓄满了斗志与决心的啸声从口中发出。 如笙,如箫,又有点像是狼嚎,穿透了包裹着他的黑色火焰,直冲云霄。 长长的啸声坚持了很久才停下来,李无忌看着自己这个徒弟,居然,从这一道鬼哭狼嚎之中听出一股子超脱的味道。 “老师,开始吧!” 一低头,手中印结变换,体内由积雷禁存储的力量全面解放,轻轻张口,就把身前的黑色火苗吸入腹中。 一瞬间,升腾的高温以龙啸云为中心蔓延开来,而他本人,挺拔的身形在这一刻如遭雷击,浑身猛的一颤,原本红润的脸庞,苍白了起来。 远处。 “铁叔叔,那个小子?” 惊人的啸声传出,巽山城之中,一些有心之人的目光也是朝着龙啸云的方向转了过来。时刻关注的月柔雨,忍不住发出了疑问。 虽然巽山城被破坏的满目疮痍,但是在城主,桑神阁,铁神阁三方大势力的极力担保之下,巽山城的各色修士,还是迫于压力,没有找龙啸云的麻烦,只不过,心里怎么想就不为人知了。 “丫头,那小子的事情,我们还是不要多管了,也别主动接触了,我总觉得这个家伙如此招摇,不是什么好事。” 铁少雄面色凝重的看着远方那一团散发着毁灭气息的黑色火焰,语气无比凝重,对着月柔雨嘱咐道。 “嗯……” 轻轻的答应一声,但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让铁少雄摇摇头,这丫头,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样子和她老子简直一模一样,龙族的这个小子可不是一般人,这其中的牵扯,就连大帝也有点上心,多事之秋啊。 另一边,寂灭雷炎入体的龙啸云,也终于迎来了他对于生死,最近距离的,也是最真实的体验。 剧烈的痛苦如同潮水一般将龙啸云淹没,吞入腹中的寂灭雷炎已经顺着经脉开始在体内缓缓游走,所过之处,经脉被灼烧的干枯,开裂,龙啸云体内的水分也随之飞速蒸发,很快的,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少年,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一具盘膝而坐的瘦小干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