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立刻又有几个臣子站出来,在他身后跪下附和,“还请陛下三思!” 叶永礼和霍刚身着武袍立于武官行首,叶永孝则和文老站在文官行首,几人面色平淡,像是这些臣子的话压根没有入他们的耳似的。 今日,正是弘远颁布科举临时新政之际,果不其然刚宣读出来,就立刻有臣子站出来反对。 这也是他意料之中。 为首出头的正是吏部尚书郑永吉,身后跟着附和之人便是他吏部的下手。 弘远神色不变,淡淡道,“除了郑卿一众吏部的人,还有谁反对新政?” 群臣面面相觑一阵后,又有人从中走出来,跪在了中间。 “臣附议!” 跪地的大臣是刑部的吕伯阳,“陛下,臣以为郑大人所言极是,如今陛下英明绝段,满朝文武都紧随着陛下的步伐,朝中局势逐渐明朗安定,一切都稳中向好” “科举乃为夏周朝廷选栋梁之才所用,当初祖皇定下三年一次殿试,也是为了让学子们有更多是时间 成长并沉淀心性,如今却临时一年加三试,实在是仓促,只怕勉强选用上来,也不尽堪用,反而让朝堂人心惶惶啊!” “还请陛下三思,切莫急功近利啊!” 他言罢,刑部的人自然而然的紧随其后,也都出列跪到了中间齐呼,让弘远三思。 如今放眼六部,除了文老一直居于礼部未被动,工部,户部和兵部皆被弘远以各种缘由替换成了自己人。 且每次都是当朝革职,当朝任命,三部之首自然是不从,可弘远手中似乎握着他们的把柄和命脉,每次都会喊他们上阶,让他们看一样东西,看完之后,这三部之首就乖乖依从,告老还乡。 这样的手段,自然让郑永吉和吕伯阳人心惶惶,此前还想找被革职的三个大臣,想套问些什么出来,却不曾想三个大臣自被革职那天,就在京城销声匿迹,连点蛛丝马迹都不曾留下。 今日弘远直接宣告新政,他们虽然知道自己的言行无疑是以卵击石,可横竖都是要被革职,不到最后一刻,他们说什么也不能放弃。 他们所在的两部是朝堂要职,特别是郑永吉所在的吏部本就主开列、考授、拣选、升调等诸事,很清楚弘远出此新政所谓何由,就是为了储备只为新皇所用的人才,好随时可以将他们这些身有瑕疵的官员替换掉。 不过他们也看到了,加上叶家兄弟和霍老的侄子霍刚,弘远身边可用的亲信已经全部用完了,就连如今驻扎在京营的霍家军听说都是一个女将顶上去的。 若弘远一意孤行,他们自然也不会和之前三部之首一样傻乎乎的硬刚,待新政颁布下去,他们会借用手中的权势,从中运筹帷幄,让此政不能如期推行。 只要能拖延一段时日,便可以等来生机。 弘远没有回应跪地的一群臣子,而是望向文老,“不知文老对新政有何见解?” 闻声,文老连忙走出来,拱手回禀道,“老臣以为,陛下所颁布的科举新政,于夏周眼下来说,是大好之事!” 俯首跪地的郑永吉和吕伯阳不动声色的对视了一眼,底里皆是闪烁着不甘。 又是这样。 前面几次颁布新政,也是这样,不管旁的臣子如何谏言,都是在陛下和文老这样一唱一和下,硬生生促成了。 显然是私底下早就商议好了,什么朝会商议,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噢?还请文老细说!” 弘远顺水推舟,“让这些跪地反对的臣子好好听听” 文老上前一步,“陛下之所以推行科举之事,也是因为先前在先皇棺前闹的那一出” 说着他便指着当时揭发秦忠国劣迹的一个臣子道,“当时你们齐齐讨诛秦忠国,说他将科举考场当做了摇钱树,让家中本有才学的入仕的子弟,还要花费高额的金银才能跻身入仕” 被指中的大臣先是一惊,但站在自己的立场来说,这确是不争的事实,瞬间挺了挺脊梁,一副赞同文老的模样。 “秦忠国身为丞相带头污浊科举考场,想必牵连甚广” 说着,文老踱步和群臣面对面,满脸的威严正气,是任何奸佞都不敢对视的存在,“先不论这金銮殿之上有没有买官进来的臣子,我泱泱夏周几十个郡城,大小几百号官员,到底有多少是有真才实干的?” “每一个穿着官服的人,都是我们夏周的脊梁,不仅要做到和陛下同一条心,还得是熟读圣贤书,心中有乾坤的德才之辈!” “那些个走歪门邪道的路子跻身进来的,是夏周通往繁盛强大的拦路石!!” “眼下陛下颁布科举新政,便是要肃清这些拦路石,那是民之所向” 末了,文老望向跪地的郑吕二人,掷地有声的问道,“郑大人和吕大人反对陛下的科举新政,难不成是不想看着夏周变好?还是说自己德才有亏,不是走正途入仕,所以做贼心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