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好!!” 边说,她便就着身边丫鬟的扶力从地上爬了起来,吩咐宫人,“你即刻去迎接弘将军,若他已经到了灵堂,便让他先行在外等候片刻” 宫人领命,赶紧退下照办。 太后望向文大人,“文老,方才你也看到了,你可相信地上跪的此人是先皇血脉?” “文老,事关皇室血统,哀家还恳请你如实回答,哀家允诺,无论如何定会保你安然无虞!” “唰——” 她的话落音,随之而来的是禁卫军的拔刀之声,禁卫军刀尖对准的正是太后。 灵堂的氛围一下子变得紧张无比。 群臣一阵慌乱,纷纷簇拥到了一块,不可置信的看向秦忠国。 显而易见,本该护卫皇室的禁卫军,如今已经成了秦忠国的鹰犬,秦忠国的夺权之心竟然不再掩藏! “相爷,哀家劝你不要一错再错” 太后沉声道,眼底是笃定无畏之色,“你当很清楚,弘将军此刻已经在外,你认为皇宫里这点禁卫军能和霍家军抗衡?” 说完不等秦忠国说话,她扫了眼群臣,“实不相瞒,哀家早就知道陛下薨没之际,定会有人蠢蠢欲动,但是哀家先前防备的只是那些宗室子,并没有防备相爷,毕竟相爷是哀家的嫡亲父亲” “另则也是因为哀家知道相爷已经找到了大皇子,因为信任,所以哀家便依着相爷的提议先立下了继位诏书,却不曾想” 说到这里,太后面色哀戚,“不曾想到,有人送密信到哀家手里,说相爷找到的大皇子是假冒的” 她指着钱大贵一脸好笑道,“不过哀家又怎会因为一封莫须有的密信,去怀疑自己的嫡亲父亲!” “可今日一见,哀家不曾想到,相爷口中所谓的大皇子竟是如此模样!!!” “若这样的人真是先皇血脉,那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用不着什么信物,也用不着任何证物,单凭哀家一双眼,便知道,此人绝对不是先皇血脉!!” 随后,太后又望向秦忠国,眼神变得凌厉无比,“哀家虽生养于秦家,可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更何况皇室给予了哀家三十多年的荣光,哀家又怎可因为一己之私玷污皇室血脉?” “所以,即便你是哀家的父亲,哀家也不会再任由你胡作非为!!” “哀家知道今日定有变数,所以此前早已和霍家军结成了同盟” 太后扫视群臣,“所以今日,哀家就问诸位一句,你们扪心自问,当真觉得此人是先皇血脉不成?” 此问一出口,群臣震惊。 太后竟然和霍家军结成了同盟。 如今谁人不知,虽然弘远和秦忠国签下契约,但若他有不轨之心,整个京城都无人能挡。 难怪太后今日有底气和秦忠国抗衡,原来身后竟有如此底气! 不容群臣震惊消散,太后便紧跟着道,“若你们认为此人是假冒的,便站到哀家的左手边来!” 秦忠国只觉得胸口气血翻涌,看着太后的背影,有种想拔刀刺向她胸口的冲动。 她竟光明正大的背弃了他,背弃了秦家!!! 可一想到灵堂之外皆是霍家军,秦忠国又生生耐住了这份冲动,脑中飞快的想着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太后一语落,文大人便第一个站到了她的左手边。 钱家母子一进来,他便知他们是假冒的,但碍于秦忠国的淫威,为着家人的安危,他才隐忍未发。 可秦忠国野心昭昭到竟不屑掩藏,当着群臣的面殴打太后,士可忍孰不可忍! 如今听到太后和弘远结盟,他还有何顾忌! 见文老毫不犹豫的站队太后,群臣纷纷在心里权衡利弊。 下一瞬,又有几个内阁大臣和谏官站到了文老身后。 秦忠国冷哼一声,扫视还在犹豫的大臣,“愚蠢!!!” “太后愚蠢,你们也愚不可及!” 他踱步而下,望向太后,“南辽郡瘟疫之事,难不成你忘了?” “弘远嫉恶如仇,若他知晓那场瘟疫是你引起的,你以为他会饶了你?” 说着又望向一群大臣,“别忘了弘远当初在相府都说了些什么,他说势必要肃清夏周奸佞贪官,还百姓一个清明盛世!” “哈哈哈!除了文大人,你们当中,哪个人是两袖清风问心无愧的?所作之恶,或多或少罢了!” “你们当真以为她能在弘远面前说得上话,保得住你们平安顺遂?” 秦忠国怒喝,“做梦!!!” 不得不说,他的话狠狠的捶在了群臣心头,将犹豫捶散,惶恐不安趁隙疯狂涌出。 是啊,秦忠国之言一针见血,他们当中确实没有一个人,能坦然说自己从来就是两袖清风,片叶不沾身的。 “只要能保住你等荣华富贵,上位者是谁,重要吗?” 秦忠国继续蛊惑人心,“弘远倡议的正义是利刃,站他的队,会将你们伤的体无完肤,本相和你们才是同类!” “只要本相在一日,便可保你们荣华一日,你们切莫被本相那糊涂的女儿误导了自寻死路!” 他的话一说完,群臣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相爷不要再妖言惑众了,老臣站的不是弘远也不是太后,老臣站的是皇室!!” 太后未来得及开口,文老便义正言辞的站了出来,“若眼前你寻到的当真是大皇子,老臣自然无话可说,因为皇室血统是我们所有为官之人的底线和逆鳞!” “若随便一个人都能登上九五之尊,岂不让天下人耻笑我等有奶便是娘?” “你堂堂一国辅相,为了荣华权势对这样的人卑躬屈膝,你秦家列祖列宗当真不会以你为耻?” “总之无论如何,皇室血统的清正,是老臣身为翰林院之首的唯一脊梁,若这根脊梁坍塌了,老臣宁愿辞官隐退,永不问朝!!” 字字铿锵,将所有臣子内心或深或浅的耻辱心激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