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让一众大臣瞬间闭上了嘴。 相爷都畏惧之人,他们又怎敢当众驳斥? 有个三十出头的年轻臣子,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弘远那人不是以大义着称吗?相爷既已经和弘远那厮签了契约,想必也能牵制他些时日” “只是相爷,太后娘娘那里,您老究竟如何打算的?” 算日子,皇宫染上瘟疫已经半月有余,太后和小皇帝必然是没救了,如今弘远又带兵入驻京城,若没有名正言顺的继位者继承大统,只怕夏周江山会易主 此问一出口,所有大臣都齐齐望向秦忠国。 小皇帝如今是先皇唯一的子嗣,他要是薨在疫病手里,若不想江山易主,权柄丧失,便要赶紧选立宗室子为储君才是正理。 秦忠国望向年轻臣子,眼底跳跃着怀疑。 他知道此问在这个节骨眼下也算正常,换做以往,他可能会说出透漏,可自从知道弘远有线人埋伏在自己身边,再看这些大臣,总觉得个个都一脸叛变之相。 遂,秦忠国冷冷道,“本相喊你们俩是集思广益的,若事事都让本相操心,那本相还用你们这些人作甚?不如罢黜你们的官位,重新择决能替本相分忧的人罢了!” 这番话说的很不客气。 虽然以前秦忠国也处处颐指气使,但说出罢黜官位这种话,还是头一次。 花厅里瞬间静逸非常。 方才那个开口询问的年轻大臣也默默的垂下了眼眸,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却不知,就因为自己一句寻常的问询,他已经被秦忠国盯上了。 好一会后,一个大臣小心翼翼的开口道,“相爷听闻先前南辽郡也染上了瘟疫,可不过三四日的功夫,那弘远便将整个郡城的疫病都肃清了” 他的话引子让所有大臣眼底纷纷一亮,七嘴八舌的就开始附和起来,“是啊相爷,听说弘远身边有个神医,姓封!” “姓封?莫不是先前被太后娘娘看中,要封官进爵让其进宫掌管太医院的封守仁??” “正是!!!” “啧啧,可惜这封守仁是个不识好歹的,竟然敢当众拒绝太后娘娘,遂才落了个全家流放的下场,还以为他多清高呢,如今还不是为了荣华富贵,成了弘远的狗腿!” “你们说的这些都不是重要的,眼下重要的是,这封守仁会研制治瘟疫的秘药!!” 方才开口提议的大臣急急打断了大家的七嘴八舌,“臣的意思是,明日弘远来议事,如何借机让他交出秘药救太后娘娘和陛下!” 一众大臣面面相觑,齐齐望向秦忠国。 如今他们本来就处在劣势,若让弘远交出秘药,还不得被他骑在脖子上撒野啊? 但救治太后娘娘和陛下也是迫在眉睫的。 秦忠国眼底闪了闪,看着提议向弘远要秘药的大臣笑了笑不置可否,“言大人果然是真心替本相分忧的,既说到这,言大人该是有了法子,不妨说来听听。” 言大人赶紧上前一步,斟酌再三后小心翼翼道,“相爷,弘远此次造反,说的是为民,但小臣以为,他是另有所图” “小臣想,他定是为了皇宫地牢里的那位,想当初霍刚造反,不也是为了霍老将军吗?” 秦忠国点头,“言大人所说,本相也猜到了。” 言大人继续道,“不过如今敌强我弱,若直接用霍老将军威胁交换,只怕会触怒于他,反而不利” “那言大人觉得当如何周旋?” “相爷,小臣是这样思量的” 次日天还未亮,一只灰雀便穿云箭一般从将军军帐里冲射飞向空中,朝南辽郡的方向疾飞而去。 紧跟着,弘远四人从军帐里先后走了出来。 昨晚他们已经商议好了,由霍刚留守军营,弘远则带着叶家兄弟前去相府议事谈判。 叶永礼点了一千兵,护在弘远身后,浩浩荡荡的朝相府走去。 许是知道京中要发生大事,天色不过鱼肚泛白,街道上就全是络绎往来的百姓,见到霍家军军队正朝着相府的方向去,所有人都自发的让开了宽阔的道路,亦步亦趋的跟在后头。 离相府还有几十丈远,弘远便看到以秦忠国为首的朝廷官员都站在门口相迎,他任由身下的马匹悠哉信步,并没有因着众臣的翘首相迎而加快速度。 “将军!” 待弘远逼近,秦忠国便适时迎上前,趁机瞥了眼他身后的军队,和军队后头伸脖探望过来的百姓们。 弘远翻身下马,中规中矩的朝秦忠国一行点了点头。 毕竟是浴血场上走出来的修罗,光那条断臂就透着刀光血影之气,若说秦忠国为了身份,殷切还能遮掩几分,那一众大臣则殷切惶恐之态尽显无疑。 待秦忠国将弘远一众请进府,叶永礼便带着霍家军将相府四周围了个水泄不通。 “相府重地,闲杂人等都赶紧离开!!” 有门侍得了秦忠国的交代,上前驱赶好奇期待着围上来的百姓,颐指气使,态度蛮横。 “咻——啪——” 一道鞭影擦着门侍的鼻尖摔炸在地上,扬起一层薄薄的尘雾,吓的门侍僵立当场。 本来瑟缩后退的百姓们齐刷刷望向扬鞭的叶永礼,震撼着屏住了呼吸。 “莫说这相府门口的青石大路,就连这华贵的相府都是百姓们供养出来的” 叶永礼走到门侍身前,没好气的道,“区区一个相府的看门狗,哪里来的底气驱赶相爷的衣食父母?” 门侍向来欺软怕硬,哪里敢得罪霍家军的将帅,瞬间便佝腰点头,“这位将军说的是,是小的言行不周,不过相爷交代了,未免扰了将军议事,还是要将闲杂人等驱散才是。” “闲杂人等?” 叶永礼手一起一落,鞭子又浅浅在地上轻炸了一声,“将军议的便是民生大事,若不是担心相府容纳不下,将军还预备请百姓进府一同议事呢,你竟然还敢诟病他们是闲杂人等?”